第208章 發(fā)瘋
“總感覺你在罵我?!?p> 男人笑著,羅宇霜想不到在廈門交的第一個朋友是個男的,她很珍視這種老天安排的緣分,像突然的禮物,讓她心懷感恩。
羅宇霜也笑道:“我沒罵你,是我小心眼,不過我真的不喜歡跑車。”
“那你喜歡什么車?”
“非得是車嗎。”然后看著自己兩條腿,“走路可以嗎?我還蠻喜歡散步的?!?p> 男人說:“行,下次咱們?nèi)ズ_呑咦?,也是深夜好不好??p> “你也喜歡深夜?”
“我是攝影師,幾乎都是晚上工作,或者說我因為喜歡深夜所以選擇了這個職業(yè)。”
羅宇霜問:“拍什么的?我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身上挺有藝術氣息?!?p> “廈門景點這么多,我開了間工作室拍寫真,給一些民宿拍宣傳視頻。”
“真羨慕你們藝術創(chuàng)作的,我之前很喜歡畫畫,但不是任何人都能跟隨著自己的興趣討飯?!绷_宇霜無奈的笑笑。
“有機會把你的故事說來聽聽。”男人從車里拿出一瓶白葡萄酒和兩個高腳杯,給她倒了一杯,自己倒了一杯,“好酒配好景,好景配好人,干杯?!?p> 羅宇霜奪過他的酒杯,“待會兒還開車,不想要命了?!?p> “你不是喜歡行走嗎?待會兒咱們走下山去。”
羅宇霜忍不住笑了:“從這走回去得猴年馬月,我也不能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你的痛苦上,要想喝咱們?nèi)ド较拢洗文闩阄衣牳?,今天我陪你喝酒?!?p> 男人開著車帶她下山了,來到一棟別墅,羅宇霜只覺得時刻在受一種羞辱,她新交的朋友竟然有豪宅豪車,她不喜歡這些世俗里的華貴,但也不允許自己帶任何偏見看人,她想起了東哥,他現(xiàn)在應該熟睡了吧,會做些什么夢呢?
“心情不好?”男人給她倒了酒,她抱著自己的肩膀坐下,什么也沒說,只淡淡的抿了一口酒,酒不算很烈,有種很濃郁的香氣。
男人在她對面坐下,“你吸引我的地方,就是你身上那份孤獨?!?p> “這世上誰不孤獨,只是我最脆弱的那一面恰巧被你撞見了?!?p> “沒有男朋友?”男人問。
“剛分了?!彼a。
“看來是來療傷的?!蹦腥伺e杯,她也跟著碰了下喝了一口。
在他們桌前是一個噴泉池,暖色調(diào)的地燈照著水閃閃發(fā)光,喝了幾口,羅宇霜準備叫網(wǎng)約車回家,男人說:“拿我當朋友,就在這住下,如果對我不放心,那我找司機送你,現(xiàn)在網(wǎng)約車也不見得安全?!?p> “好意心領了,任何關系還是要有點距離的好?!绷_宇霜溫婉一笑,把酒全灌在肚子里,走到門口的鐵門,酒勁上來有點頭暈,踉蹌了幾步。
“你都喝醉了,就算你敢回去,我也不放心,明天早上再回吧,我家就是房子多,先住下吧。”
羅宇霜看著他的眼睛,雖是萍水相逢,但也是個真性情的朋友,也不再客氣,她被安排在樓上一間觀景好的房間,有一個很大的陽臺,她坐在陽臺繼續(xù)抱著酒和男人聊天,沒有提曾經(jīng)也沒有說心中的憧憬,只是彼此的價值觀進行碰撞,最后羅宇霜醉倒在地上,淚流滿面的叫了聲:“東哥?!?p> 她全身失重,被抱在床上,衣服被一層層的剝離,她沒有力氣做所謂的掙扎,眼淚也都流不出來,只是嘴角不斷顫抖,她的心在破碎,身體在破碎,靈魂在破碎,今夜她自投羅網(wǎng)的被一個陌生男人侵犯了。
天亮,她模模糊糊的醒來,頭疼欲裂,被子里的自己一絲不掛,如果能控制,她沒有勇氣醒來,可她還是睜開眼看這一切,外面的天很藍,也很刺眼,她穿起衣服,男人正在樓下喝著咖啡。
“我走了?!彼€算落落大方的離開,努力作出一副沒有受到屈辱的樣子。
男人追上她,往她包里塞了一沓錢,說:“從城中村搬出來吧?!?p> 羅宇霜失神的笑了笑,離開了,在公交上,她把錢一張一張的朝窗外扔去,開公交的司機停下來報了警,她被帶下車,但她覺得自己像死了,全身沒有知覺,別人說的話也聽不見。
“我在哪?”她只對警察說了一句。
警察說:“你在廈門,你還好吧?你家在哪?”
她指了指遠處的?!拔壹以谀??!本拖蚰亲呷?,兩個警察在海邊把她架回來,好言好語的安慰她,她跪在地上,拽著警察的衣角說:“讓我離開吧,求你了?!?p> “你家人在廈門嗎?”一位女警察過來溫柔的問。
她嘴里重復念著“東哥”,一種巨大的痛苦讓她喘不過氣來。
“你給我們說他的電話,我讓他來接你好不好?”女警察紅著眼說,羅宇霜一字一頓的把號碼念出來,然后眼淚不可遏制的流出,她的鞋子已經(jīng)找不到了,包也隨著錢扔出公交車窗外,里面有手機,有補開的臨時身份證,還有家門鑰匙,她把一切全都拋棄了。
她不知道警察和東哥說什么,她只是一個人靜靜的看著海邊,誰要帶她走,她就做出一副要自盡的樣子,幾個警察陪著她,周圍很多人在圍觀,她什么也不怕了,眼淚隨風風干,眼睛像口干涸的井,她也不怕曬的在沙灘坐到近黃昏,直到聽到東哥叫了她一聲“霜霜?!毖蹨I再一次決堤,夕陽在淚眼里糊成一片,她被東哥牽著手離開警察,像個走散的孩子找到父母一樣,她感覺很安全。
“你出什么事了?”東哥看著她,他們站在海邊的棧道上,她什么也說不出,昨晚的一切像夢魘,她只是讓東哥抱著她緊緊的。
“你現(xiàn)在在哪住?”
羅宇霜發(fā)現(xiàn)自己無論如何用力也想不起自己住在哪,搖頭說:“我不記得了?!?p> 東哥帶她去開了臨時身份證證明,給她買了新手機,兩個人一起住進了一家環(huán)境還不錯的酒店,她脫下臟衣服,像扔什么不潔的東西那樣扔進垃圾桶,東哥又去附近商場給她買了幾身新衣服。
“你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東哥把她摟在懷里,她的肩一抖一抖的抽泣,始終不愿意說一句話,突然她想沖刷掉那種令她惡心的東西。
她又一次感受到了滿足,她想到了錢坤,從那些老女人床上爬下再爬上她床的錢坤,今天她像似能理解那種感覺,天亮,東哥帶她去逛了好多地方,吃了好多好吃的,她像個孩子那樣被牽著走,被照顧,也像個孩子那樣無所顧忌的笑著,他們在夕陽落下的時候在海邊接吻擁抱,晚上在一個被子里赤誠相待,夢都是水蜜桃般的甜滋滋的,整整一個星期,東哥突然對她說:“愿意跟我一輩子嗎?”
她眨著眼,說:“死也愿意,但……”
“沒有那么多但是,我愛你,你愛我,這就夠了,我已經(jīng)和她談了,她同意離婚?!?p> 羅宇霜笑出了眼淚,拉著東哥的手怕他不轉眼就能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