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兩手空空而來的代價,樂濱最后還是被逼妥協(xié),接下了買菜的任務。
在出去吃被“拋頭露面會被發(fā)現(xiàn)”否決,叫外賣被“暴露行蹤”否決后,樂濱終于不得不一臉不情愿地跟斯落來到了門口。
本來斯落的計劃里,買菜的任務不是交由適江去做,就是交由鎮(zhèn)長夫人雪姨那邊幫忙?,F(xiàn)在多了一個幫手更是合適。
既然已經扣住了對方的人,對方如果真的要來找茬,多半也能找到地。斯落也就大大方方地開了閘門,準備推他那臺小綿羊出來。
結果發(fā)現(xiàn)門外停著一輛黑色的跑車,看造型不像是便宜的東西。
“你開車過來的?”
斯落記得張月存過來的時候并沒有車聲,如果不是隔了幾百米的鄰居特意把車停在自家門口,那么多半就是樂濱的了。
“不然呢,你以為我是走路來的嗎?”
斯落撫著額頭,“我早該想到,如果不是家里有礦,有誰會幾千幾千地往游戲里充錢呢?!?p> “我不是跟你說過嗎,那只是我偷偷改了后臺數(shù)據(jù)而已,并沒有充錢。至于這臺車,如果我說是我租來的你信不信?”
“土豪說的話我自然是信的,畢竟舔到最后應有盡有。不過……”斯落看了那造型稍微豪放了些的跑車,搖了搖頭。
“這車還是太招搖了,和我們羅頭鎮(zhèn)這默默無聞,平實無奇的風格不合,反而更容易暴露我們。要不你還是騎我的小綿羊去吧。你會騎吧?”
“簡單,給油就去,我騎過,不難。”樂濱將拿出來的鑰匙又放回了口袋里,“你的羊呢?”
此時一直沒有什么存在感的適江已經將車推了出來,將頭盔遞了過去。
樂濱撥了撥頭發(fā),戴頭盔過程中一直小心翼翼,生怕弄亂了自己的發(fā)型。
“是這條路吧?”樂濱指了指右手邊的方向。
“嗯。”
“一直開就行了,對吧?”
“嗯?!?p> “好,你們就在此地不要走動,我去去就來?!睒窞I打著了小綿羊,油門一擰,綿陽就奔了出去。
看著樂濱騎著小綿羊,歡快地離開了診所,適江開口問道:“現(xiàn)在怎么辦,你還打算留在這里嗎?他們發(fā)現(xiàn)那個人沒有回去,必定會過來這邊調查。到時候必定會知道我們的事,然后就是源源不斷的麻煩?!?p> “我說了,我哪也不去?!彼孤淅m江走回屋里,繼續(xù)拉下了閘門?!拔冶緛砗煤玫刈鑫业男♂t(yī)生,結果他們突然就跑出來將我引到水庫去淹死。然后呢,還不罷休,還來我家里搞事。既然他們想要毀了我的生活,那么我就毀了他們的生命。
反正能那樣肆無忌憚地將我們的生命算計進去,想必他們被人殺了也不會有什么怨言。他們也不該有什么怨言?!?p> “你能不能成熟一點考慮事情,現(xiàn)在不是嚷嚷著那些理想主義就能解決問題的。對方是異能者,你還想被人釘在墻上多少次,下一次你可能就死了!”
經過剛才的事,適江開始意識到,自己雖然還保留著視靈的能力,但是作戰(zhàn)能力已經淪落到和普通女子無異了。在堅守下去,他們都會死的。
“異能者又怎么了?”斯落反駁道:“不也是只會躲在后面,不也是被我都給弄倒了,沒什么大不了的?!?p> “你……”適江一臉震驚地看著斯落,希望他只是開玩笑,結果發(fā)現(xiàn)對方表情嚴肅,眼里甚至帶著一絲鄙夷,原來自己在對方心里就只是這種程度而已嗎?適江一跺腳,轉身上了樓。
斯落看著適江離開的背影,長嘆了一口氣。
這是他選的路,他會一直走下去。但是無關的人,沒有必要陪他冒險。君子不立危墻之下,離開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走吧,走吧,不要把時間浪費在這里啊。
咸魚有咸魚的生活環(huán)境,強行留在這里只會把自己變成不入流的臭魚爛蝦而已。作為覺醒了異能,甚至獲得了神器的人,這里可不是你該呆的地方。
適江回到自己的房間,氣鼓鼓地開始收拾行李。
說什么堅持自己的生活方式這種幼稚話,如果連命都沒了,堅持還有什么用。怎么會有那種值得附上性命的東西。
適江曾經也以為自己有過那樣的東西,那是奧深孤兒院??上蓚€月前,院長親自將之砍斷了。后來她在雅夢大酒店工作,似乎也和同事建立了羈絆,可惜最后卻只迎來了對方的一句“孤兒”。
遇上這種事,不是只要看淡一點就好了嗎,奧深也好,李勝男也好,只要不那么在意,一切不都會過去嗎,人只能繼續(xù)向前啊,不是嗎?
適江捏著那只藏著項鏈的小熊,腦海里閃回的卻都是當初在奧深生活時的畫面。
明明我也有著那種拼上性命也要守護的東西,可是我究竟做了什么呢,我只是一直在逃而已。
為什么,為什么?
眼淚從適江的眼角劃落,一滴滴第滴落在小熊的肚子上。
我這段時間都做了些什么,我有為之而努力過,奮斗過嗎?
還是說自己已經被敘梁大哥當初的話給唬住了,輕易就放棄了所有的嘗試。世界不是變了嗎,方法不是還有很多嗎?
為什么自己從那之后一直回避著這些問題,一直逃避著,逃避著……
就在適江深陷自責,淚水模糊了雙眼的時候,那藏在小熊體內的水晶卻是自己飄了出來,停在了適江的前方。
當適江終于下定了某個決心,擦開淚水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什么時候,已經來到了當初那個六邊形的中控房間。
一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一臉苦惱地看著她,“你這樣我也很難受的,我只是稍微離開一段時間而已,你用不著這么想我的。”
她走到了適江身邊,按著她的肩膀說道:“有些事不是想了就有辦法的,一直揪著不放只會折磨自己而已。如果你真的想要遵從自己的內心,那就去做好了。無論做什么,我都會一直陪著你的,別哭了。”
“別哭了~”
對方在說完這句話,適江就感覺到肩膀一輕,周圍景色一模糊,自己又回到了房間之中。
水晶吊墜正靜靜地躺在她的手心中,一閃一閃地發(fā)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