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的,李文潔畢業(yè)一年多了,在*瑞廣告工作也有整一年了,這期間的心路歷程也是一言難盡。
既然難盡那咱們就慢慢盡吧。在去BJ之前,這份工作帶來的新鮮刺激,讓李文潔每天都處在比較充實的狀態(tài),畢竟是職場小白,要學習融匯的工作要點很多。而從BJ回來之后,自己親身感受到正規(guī)公司的日常運營和都市白領的業(yè)務能力,也在她心中點燃了一把火,讓她有了前進奮斗的目標。
她還記得她剛剛回到家時,絲毫不在意旅途的疲憊(躺在臥鋪上一路睡回來的有啥疲憊?),熬夜整理出培訓筆記和學習心得,以備第二天向余總匯報,并給另外兩位數(shù)據(jù)管理員做指導。
半夜被李文潔不停打字的聲音吵醒,陳凱好聲好氣地勸她早點休息,她胡亂地應了一聲,只能盡量將聲響弄輕點。卻突然有些失神,轉(zhuǎn)頭看著陳凱那張還算帥氣的臉發(fā)呆。
在BJ總部的時候,和那些漂亮小姐姐聊天,問她是哪里人哪個學校畢業(yè)的要不要來BJ發(fā)展。她是個老實孩子,什么都照實回答,說因為大學時候的男朋友在肥城工作,所以她不打算來BJ。當時就有一個姐姐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大學情侶不是應該畢業(yè)就分手嗎?走不到最后的?!?p> 李文潔當時就愣住了,不知道該怎么答話,還是旁邊一個小哥哥打岔:“你自己甩了當時的男朋友,別帶壞小姑娘哦!”才算給她解了圍。
好笑,我為什么要跟陳凱分手?想到他頂著寒風騎著個破摩托來火車站來接她回家,她覺得很好啊,一起奮斗為未來努力的日子,很開心。
然而,接下來的發(fā)展就不那么盡如人意了。雖然余總對她的培訓成果比較滿意,BJ總部那邊也履行了承諾,讓她開始接手了AE的部分工作,也盡量讓她參與日常的各種小組會議和客戶會議,她也算有機會表達自己的意見和想法。但是,遠程就是遠程,云聊就是云聊,永遠代替不了近距離溝通的效果。
不到半個月,她和她的設計小伙伴就被一鍋端了,客戶給的理由就是溝通不順暢,廣告效果不理想,BJ那邊考慮再三,總不能為了撿芝麻而丟西瓜吧,直接拍板對他們?nèi)珕T放棄。
一夜回到解放前,AE的小夢破了,她又開啟了無限循環(huán)的工作模式,每天的主要內(nèi)容不變,偶爾有一些無關(guān)痛癢插曲,再也無法給她帶來任何前進的動力。
勉勉強強堅持了五個月,她實在受不了了。工作是越來越熟練沒錯,以她現(xiàn)在的能力,原來要用一上午處理的表格數(shù)據(jù),現(xiàn)在一小時就全部搞定了,剩下的時間不是和同事聊天八卦就是網(wǎng)購打游戲。余總似乎并不關(guān)心他們完成工作以后在辦公室做什么,他只要求他們按時按量完成份內(nèi)工作即可,也就是說,他也沒有給這個小公司的員工做任何其他有目標的規(guī)劃,在他眼里,這份沒有多少技術(shù)含量的工作,大概只要帶點腦子是誰都可以做的。至于漲工資什么的,想想就好。
人嘛,在放縱的環(huán)境中呆得久了,會喪失基礎的進取心。李文潔是在一次和張杰的聊天中才猛然驚醒,原來她真的是在混。
某天下午,很久沒聯(lián)系的張杰QQ滴她,問她的近況。當時她正熱火朝天的打著游戲,沒有立即搭理他,“忙”里偷閑給他回了句:“在玩,有事?”
以前忙得半天才回她一條信息的人,破天荒第一次秒回:“還有心思玩?今天數(shù)據(jù)出了問題!”
李文潔腦子一懵,不太可能吧,她可從來沒出過錯啊。慌忙退出游戲檢查數(shù)據(jù),一核對下來她心里涼了半截,原來她把兩家客戶的數(shù)據(jù)做反了,張冠李戴。
迅速處理好重新打包發(fā)給張杰,他卻拒收了。
“不用了,我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并將正確的數(shù)據(jù)發(fā)送出去了,沒有上報公司和余總,你不會受到處罰?!?p> “......謝謝。我下次一定注意?!?p> “謝不用,你要反思一下自己才是真的,據(jù)我據(jù)知,最近你提供的數(shù)據(jù)不是錯這一回了。雖然公司沒讓你做AE,但客觀因素確實比較多。你不該放棄自己,你現(xiàn)在連自己的本職工作都沒有做好,我對你很失望。”
尤如一盆冷水從她頭頂涮過全身,8月火熱的天氣都熱不化李文潔此刻的透心涼。她顫抖著手想回些什么,或者為自己辯解幾句,但一個字也打不出來。
很多時候,只有感受到了火辣辣的打臉疼痛,人才會正視自己的懶惰,踢開竊喜的僥幸,重拾一身沉重的包袱,離開路邊暫息的石頭,重新踏上繼續(xù)努力生活的不歸路。
張杰的這句“失望”,對當時的李文潔來說,就是當頭棒喝,讓她重新審視自己,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思考未來的職場方向。她想,既然入了電商這個門,自己也有興趣再在這個領域更進一步,就該拿出正正經(jīng)經(jīng)態(tài)度用心去做,是時候換一份新的工作了。
正所謂騎驢找馬,在網(wǎng)上投遞簡歷這種事對她來說那是駕輕就熟。她再也不會像當初那般大海撈針似的胡亂投遞了,這一次,李文潔有目標有指向地認真篩選起自己想要的工作。比如,崗位要求、崗位職責、發(fā)展方向、薪資待遇、公司規(guī)模等等,都是她考慮的重要信息。
當然,在新瑞,自己份內(nèi)的事,她再沒出現(xiàn)過岔子,李文潔骨架大,骨氣更大。
千挑萬選里選中一家*視傳媒集團在肥城新設的分公司,正在大量招人,其中廣告運營服務部經(jīng)理這個崗位,李文潔十分心水,崗位要求她基本符合,除了工作經(jīng)驗年限短了些以外,沒關(guān)系,將簡歷盡量美化一些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人自信了的緣故,對比一年前每天盯著手機等招聘電話的焦躁狀態(tài),李文潔接到*視集團的面試電話異常淡定,不慌不忙地準備,信心十足。
這家公司在肥城城中心的一座CBD里,公司面積近三百坪,坐在前臺休息區(qū)的李文潔只大致掃了一眼,就瞄見了至少四個掛牌部門,工作位并沒有坐滿,的確正在招人。
面試她的是運營總監(jiān)和人事經(jīng)理,運營總監(jiān)是一位皮膚黝黑,略胖的中年朱姓男子,表情嚴肅看起來十分不好糊弄。人事經(jīng)理則是一位三十上下的女人,姓趙,長相清秀,個子不高,一邊要求李文潔自我介紹,一邊快速翻閱著她帶來了簡歷、學歷、學位證書。
腹稿早已打好的李文潔條理清晰簡明扼要地自我介紹,話音剛落,朱總就向她發(fā)問:“請你重點介紹一下你之前的工作內(nèi)容?!?p> 本職工作她當然爛熟悉于胸,但只會處理表格做PPT根本不能讓她得到這個崗位,強裝冷靜地將張杰的日常工作事項搬出來吹牛,心里安慰自己這也不能完全算吹,她也做過半個多月的好吧!
李文潔講完,朱總并沒有看她,只半瞌著眼翻看趙經(jīng)理遞給他的簡歷。她看向趙經(jīng)理,對方微笑一下和李文潔展開了快問快答。
“你為什么離開之前那家公司。”
“因為發(fā)展受限,自己想要追求更理想的崗位?!?p> “你對薪資有什么要求?”
“4000?!?p> “你的婚姻狀況寫的是未婚,是否有男朋友?”
“有的”
“有結(jié)婚打算嗎?”
“暫時沒有,我還年輕,近幾年不做這個打算?!?p> “什么時候能到崗就職?”
“隨時。”
......
“好的,你的基本情況我們已經(jīng)了解了,你回去等通知吧?!?p> 回到家的李文潔并沒有得到什么愉快的消息。原來陳凱和洪磊的小公司在日積月累的矛盾中終于干不下去了。除了生活中的摩擦以外,業(yè)務拓展也不理想,身體負荷過重等原因都讓陳凱萌生了退意。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認真考慮,在和李文潔商量過后,向洪磊提出了退股。
大家好聚好散吧,也許是他們還太年輕太幼稚,并不能適應工作和生活混合的日常氛圍;也許是他們又太過張狂,不能容忍他人的一點點過錯;也許是他們的恐懼懦弱,不敢花費過多的時間精力去做賭注。總之,陳凱畢業(yè)后的創(chuàng)業(yè),以失敗告終。
退出也意味著他們將不會也不能再這在里居住,只能開始重新找房租房。最終以500/月租住了一個兩室一廳的90年代的小居民樓,李文潔堅持不與人合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她和陳凱的第一個家,屬于他們兩個人的家。
三天后,李文潔收到*視的錄取通知,一周后正式到崗上班。向余總提出辭職,做好交接工作,自認為非常瀟灑地離開了*瑞。
事后回想起來,有些人有些事,說了再見以后,可能余生,就真的不再相見了,比如余總,比如張杰,比如洪磊和張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