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緣由
“齊姐姐……”林雅略帶躊躇的喚著齊語彤。
齊語彤不解地望著她，不明白她為何一臉猶豫及懊悔。
“我……”在齊語彤不解的目光中，林雅猶豫好一會?！皠偛攀俏野涯憬o連累了，實在是對不住?！?p> 她這突如其來的歉意讓齊語彤實在摸不著頭腦，只能繼續(xù)疑惑地望著她。
“剛才如果不是我多嘴，你也不會被她們姐妹倆……”大約是說不出難聽的詞，林雅含糊地將話略過。“她們就是為了讓我鬧心，連累到你，實在對不住?！?p> 齊語彤聽了一會才知道林雅指的是什么，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尤其是在確認她是沒有說笑之后，她不得不正了正臉色，認真地道：“對于這件事，我覺得你大概想錯了?！?p> 這下輪到林雅滿臉疑惑了。
“剛才那兩位王姑娘……”齊語彤斟酌著用哪個詞會比較不失禮?！皩ξ宜坪跻差H有敵意，所以我并不認為是受到你的牽累。”
聽完齊語彤的解釋，林雅沉思片刻，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再用一種難以表述的眼神盯著她。
好半晌，林雅才幽幽地對齊語彤道：“齊姐姐，你知道皇上即將為太子賜婚嗎？”
“這個不是很久之前的傳聞而已嗎？”齊語彤瞬間心領(lǐng)神會，總算是弄清楚無緣無故就被別人針對的緣由了。
“近期的?！绷盅虐胝诎胙?，說得含糊其辭。
以前的確是傳聞，但是現(xiàn)在聽聞太子同意娶妻，所以皇上是真的決定給太子賜婚。
“她們怎么會認為是我……”齊語彤未將話說得太明白，大庭廣眾之下，未及笄的姑娘討論婚嫁之事，委實不害臊。
林雅用力地搖了搖頭，輕咬下唇：“傳聞，齊姐姐是人選。”
人選？！
齊語彤愕然。她未曾聽父親、母親提過，如果真有這回事，他們必不可能會瞞著她。
“林家妹妹說笑了，這等重要之事，哪是身為閨閣女子的我們能知道的，切莫再胡言亂語?！饼R語彤捧起茶盞淺飲，努力安撫自己慌忙的心跳。
“齊姐姐，這是我從……”林雅咬牙正想說出自己的消息來源，卻被對方給喝止。
“林家妹妹慎言?！饼R語彤提高聲音，輕喝住她即將脫口而出的話，眼里是滿滿地不贊成及后怕。
差一點！私探宮中消息的罪名就要落在她們身上！
被她喝止的林雅才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跟魔障一樣，差點將不該說的話說出口。
“齊姐姐，我……”林雅嚅嚅地開口。
“不如你跟我說說她們?yōu)楹稳绱舜惆?？”不想再繼續(xù)在這個話上糾纏，齊語彤向林雅提出了自己剛才就想詢問的事情。
“啊？”突然間轉(zhuǎn)移話題，林雅愣了好一會才反應(yīng)回來?！澳阏f她們??？其實也只是一些小事情?！?p> 被問及此，林雅難得有些羞赧。
“之前在某次宴會上，我穿了一條跟那位王二姑娘差不多樣式的曳地裙，后來別人夸獎我?guī)拙浔凰犚娏?，自那之后她就一直看我不順眼?！?p> 林雅真心覺得自己是無辜的，無緣無故被人單方面結(jié)仇，偏偏對方家世都與她相當，出席的宴會十有八九大家都會遇上，真是讓人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聽完她的話，齊語彤難得地不知道該用什么話來安慰她。因為這種理由結(jié)仇，實在是讓人太無語。
“齊姐姐是不是也覺得這種理由太荒謬？”林雅一下子就看穿她的心思。
“的確有些。”齊語彤眉眼微彎，輕聲地安慰她：“不過這也不是你的錯，不必太在意?！?p> “我是習慣了，無所謂?！绷盅怕掏痰卣f道?！暗故驱R姐姐你要小心些才是?！?p> “你是說她會針對我？”齊語彤明白她擔憂何事。
林雅肯定地點頭：“她們兩個肯定會針對你的，所以你以后萬事都要小心才好?！?p> 齊語彤輕挑眉，不明白她為何如此肯定。
“齊姐姐你別不相信我的話?！笨此龖岩勺约旱脑?，林雅不免有些著急?！八齻儍山忝枚际窍Ｍ奕搿?p> “唔”，這次未等齊語彤提醒，林雅就自己先捂住自己的嘴巴。
心虛地朝四周巡視一圈，看到周圍丫鬟無人注意自己，林雅才放松自己的手，湊近齊語彤耳邊，小小聲地道：“她們都希望能嫁入東宮?！?p> 話到后頭，最后四個字簡直微不可聞。
兩姐妹？！
齊語彤不敢置信地張著嘴。
“之前的傳聞并非空穴來風，我估摸著今天她們來參加宴會就是沖齊姐姐你而來。”說到這，林雅才恍然大悟剛才王家姐妹為何對齊語彤的態(tài)度如此之差。
按說以齊國公府的家世，王家姐妹有腦子的話都不會去得罪齊語彤，畢竟人家是正經(jīng)嫡出的姑娘，家中長輩更是寵愛無比，怎么看都是與人交好較為劃算。
眼中劃過對王家姐妹的不屑，林雅決定以后更要遠離她們，往常看不自己不順眼還能忍，但是沒腦子就是非常可怕了，因為不知道哪天她們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剛剛將話題扯遠還沒多久又被繞回來，齊語彤覺得自己簡直是無力極了
許是她臉上的不悅太過明顯，林雅訕笑了一下，慎重地提醒她：“反正齊姐姐你自個要當心才好。”
齊語彤知她好意，神色復(fù)雜地“嗯”了一聲當作答應(yīng)。
看她這般，林雅也不好再將話說得更明白，只好安靜下來，靜觀四周景色。
兩人就這樣一個對著桌面茶點愣神，一個看似觀景實則發(fā)呆，同時默契地沒有再開口交談。
也不知過了多久，才有丫鬟來將她們喚醒。
原來是已經(jīng)開宴了。
兩人在丫鬟的帶領(lǐng)下，結(jié)伴往宴席的地點走去，一路上偶爾交談幾句無關(guān)緊要的話，氣氛倒也融洽。
林府的宴席仍舊按之前的模樣，長輩們在一處，小輩們一處，作為主人家，林雅早早就將齊語彤安排在自己的席上，是以兩人一直沒有分開。
不知是因為人多還是知道收斂的關(guān)系，直至宴席結(jié)束林雅都沒再跟齊語彤重新聊起“傳聞。”
而在吃宴過程中，齊語彤不小心瞄到坐在另一桌的王家姐妹偶爾會觀察自己，眼中的厭惡、不懷好意思都清晰可見，當下，不由得警惕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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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馬車上，齊語彤仍舊依偎在齊秋氏肩上，整個人顯得沉默不語。
看她這般模樣，齊秋氏心知女兒肯定是遇上了什么事情，她也不想刨根到底的問，女兒如果想說肯定會說，不想說她問再多亦沒用。
“娘……”齊語彤的聲音滿是孺慕，細聽之下還帶著些許迷茫。
“怎么了？”齊秋氏輕聲應(yīng)到。
“你知道王家嗎？”齊語彤坐直身，面對著齊秋氏。
王家？齊秋氏在心里盤算著今天到場的人，心下了然：“你說的是承恩公府？可是那兩位王家小姐對你無禮？”
說話間帶著不易察覺地憤怒。
齊語彤微張嘴，謊話都到嘴邊卻選擇如實相告：“算不上無禮。女兒跟林家妹妹在亭中閑聊賞景，她們二位一來到就先諷刺林家妹妹，知道女兒身份之后，又對女兒極為地不屑，是以女兒在想，是不是咱們府上與承恩公府上有什么恩怨？”
“哼！承恩公府也就大房一脈能入眼，其他幾房簡直有辱皇后娘娘聲譽?！饼R秋氏的聲音寒冷似冰。
齊語彤眨眨眼，剛想開口讓她娘親息怒。
“彤兒你記著，承恩公府你只需要給大房一脈的面子，其他幾房如若有人招惹你，你直接頂回去，知道嗎？”齊秋氏覺得自己今晚有必有再跟齊國公詳談一下。
“可是皇后娘娘……”齊語彤顧忌地將聲音放輕。
齊秋氏伸手替她理順微亂的發(fā)絲，交待道：“皇后娘娘雖出自承恩公府，但是她向來只與大房一脈親厚，其他幾房疏離得很，所以你不必怕?！?p> “哦?！饼R語彤默默地收回自己的好奇心，今天她是不想再聽到什么隱秘之事。
看著女兒乖巧不好奇的模樣，齊秋氏的心情總算好受一些，論理她不該跟晚輩計較，但沒道理自己的女兒由人白白欺負身為長輩的卻不吭聲。既然不能跟晚輩計較，那她跟長輩計較總可以吧？
齊語彤望著自家母親若有所思的神情，不言而喻地眉眼微彎，唇角微揚。
傳聞果然只是傳聞，母親這般疼她，如若她當真是賜婚人選，必不可能會隱瞞著她。
從林府就強裝鎮(zhèn)定的心此時終于悄悄安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