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瞬過去三天。
川錦微恍惚難以置信,她見到了平生從未有過的怪事,貨輪上的船員好似中邪一般,任憑她怎么呼喚都沒有反應。
她甚至看見王啟年那白眼狼老老實實的坐在控制室,不言不語,呆呆傻傻控制著貨輪前進,宛若機器人,任憑她打罵都無動于衷。
著是何等驚悚的一幕。
之前還耀武揚威的白眼狼轉眼就成了憨厚的老實人。
這種反差,讓她都懷疑對方被人操縱了。
驚喜,驚懼,驚恐。
三次的心情轉換,讓她現(xiàn)在都不敢站在蘇溪的面前。
現(xiàn)在整艘貨輪,她感覺只有自己一個活人,以前船員時常的匯報讓她感覺厭煩,但現(xiàn)在她卻渴望這種厭煩。
一個人,沒有人主動和她說過一句話,三天,足足三天,她感覺孤獨,恐懼。
耳畔,僅有貨輪前進的轟鳴,海浪的翻涌。
想到前往美利堅需要近一個月的時間,她恐懼的渾身戰(zhàn)栗,這種感覺。
猶豫了許多,她哆嗦的站在了休息艙室的門前。
望著褐色的門板,上面的溝壑紋路,恍惚間,川錦微有種天旋地轉的錯覺。
咬牙,她甚至將自己的嘴唇咬出了一絲血痕,但她卻感覺不到痛楚,如今更讓她痛苦的是孤獨,是恐懼,是迷茫,是不知所措。
鼓足了所有的勇氣,她抬手,敲響了面前的門扉。
“咚咚咚!”
木板發(fā)出清脆帶著絲絲空洞的回音,川錦微只感覺著聲音是自己胸膛中心臟的聲音。
她緊張的后背冒出層層冷汗。
“你怎么過來了?”
開門的阮七夕見到門口頭冒冷汗的川錦微,略有詫異。
川錦微緊張的心情松了半分,開門的不是那個讓她憋屈害怕的小圓臉,她強迫自己冷靜,小聲的說道:“我,我想和她談談可以嗎?”
原本想用正常的語調,但話到嘴邊,卻是不自覺的低了幾分,聽著就好似哀求一般。
阮七夕微微揚眉,心中了然,淡淡一笑道:“進來吧,她在里面?!?p> 亦步亦趨的跟著面前的女孩,川錦微此刻感覺自己就是古代大小姐身邊的丫鬟,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著讓她心中氣惱又無奈。
誰讓人家比她強勢,她甚至都不敢露出半分忿怨的表情。
“感覺怎么樣,大權回歸的感覺很爽吧?”
蘇溪掃了著敗犬一眼,淡淡說道,話語中帶著一些嘲弄。
川錦微心中惱怒,但臉上不敢露出,甚至還有些驚懼,她囁嚅嘴唇,哆嗦了半天,卻是說不出話來,這種感覺,就像是小時候站在生氣的父親面前,他盡管不說話,但無形中卻讓她感覺到壓力。
蘇溪見她不說話,臉蛋還掛著幾分委屈和驚懼,心中嘲諷的念頭淡了少許,幾天過去,之前的惱怒也已經散得差不多,也沒必要揪著人家不放。
搖搖頭,有些無趣的說道:“找我有什么事情,直接說?!?p> 川錦微吸了吸鼻子,鼓起勇氣道:“對不起,請原諒我?!?p> 蘇溪有些莫名其妙,著家伙怎么上來就是一個道歉,她被弄得有些懵。
“搞什么飛機?,莫名其妙道歉,難道腦袋抽風?”
無語的打量著面前比自己大了幾歲的敗犬,嘲諷詞句卻是脫口而出。
川錦微心中委屈,眼睛都有些朦朧,也不知道是急的還是緊張的。
阮七夕有點看不過眼,伸手彈了下蘇溪的腦門,嗔怪道:“她道歉你接受不就好了,這么多屁話干嘛?!?p> 吃痛的揉了揉自己眉心,蘇溪無奈聳肩:“我也沒想啊,她這么莫名其妙的我都有點發(fā)懵呢。”
你一言我一語,兩人倒是旁若無人的拌嘴了起來。
看得川錦微尷尬不已,她莫名有種自己被喂狗糧的錯覺,但兩個女孩,怎么喂狗糧?
片刻,蘇溪見到著大小姐沒有離開,而是站在旁邊發(fā)呆,有些不解道:“你這么閑的嗎?,怎么還在這里?”
著已經妥妥嫌棄人家礙事了。
川錦微小聲道:“我,我,我?!?p> 卡咯半天,她腦子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自己來這里究竟是干什么的了。
“你要是很閑的話,趕緊去聯(lián)系人給我完成那兩個要求?!?p> 蘇溪不耐道,和自己老婆玩游戲呢,她才不要別人旁觀。
川錦微其實想問問外面的人怎么了,但她沒敢問,怕著是人家的秘密,要是問了就可能觸碰別人的逆鱗,到時候連挽回的余地都沒有。
喏喏的就要離開,但這時阮七夕卻是開口了:“我們可能有麻煩了。”
艙內兩人同時轉頭看她,蘇溪是饒有興致的表情,而川錦微是滿臉復雜。
在距離貨輪不遠處,一艘比之要小上數(shù)倍的漁船正以不合符它身份的速度靠近貨輪。
甲板上,十來個黑衣人,帶著墨鏡,一副黑道打手的氣質。
沉默中倒是極具氣勢,這些人沒有相互交談,沒有那些游兵散勇的隨意懶散,反倒有一股只存在軍隊的紀律性。
漁船的速度很快,只需要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就能夠追上貨輪。
阮七夕看到的便是不斷靠近的漁船,眉頭蹙起。
她不擔心自己有危險,反倒是更擔心蘇溪,她才剛剛了解自己能力不久,著段時間是非常危險的,若是處理不好,沉迷進去無法自拔,那將會解放出可怕的惡魔。
阮七夕更希望著段時間能夠安安靜靜,讓她平穩(wěn)過渡。
然而為時已晚,也許在召喚出怪獸的時候,就已經無法回頭,現(xiàn)在能夠做的也只有穩(wěn)住形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