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八月二十五日,是蘇念瑾的綰青閣和胭脂苑開業(yè)大吉的日子。
這兩家店鋪雖然很小,卻緊挨著京城最負(fù)盛名的青樓——琉璃院旁。雖然今日開業(yè),可蘇念瑾并未大張旗鼓,兩家店鋪開門營業(yè),甚至連開業(yè)的慶祝鞭炮都沒放。
“主子,不放鞭炮好嗎?”晚香納悶了,“今日開業(yè)不圖個吉利嗎?要不奴婢去請個舞獅的來撐撐場面?”
“你知道旁邊像宮殿的的店是干什么的嗎?”蘇念瑾趁現(xiàn)在沒客人在調(diào)教新找的掌柜和小二,雖然前幾日她已經(jīng)說過了很多次了,可蘇念瑾對掌柜和小二還不是很熟悉,所以有些不放心。
“青..青樓?!蓖硐阌行╇y以啟齒的應(yīng)道。
“既然知道是青樓,那你也知道早上這個點青樓的姑娘都在休息,咱們放鞭炮找舞獅的,不是擾她們清夢嗎?”蘇念瑾指揮著掌柜和小二捯飭著店里的陳列,倒是沒看到晚香困惑的臉。
等蘇念瑾把店里所有的事都再檢查完一遍后,她才回頭看向晚香,“你怎么嘟囔著嘴?誰惹你了?”
“主子,您看這條街上都沒幾個人,咱們干嘛費(fèi)這么大的心力在這里開店啊?”雖然主子以前的判斷都沒錯過,可她怎么想,主子現(xiàn)在的這個決定也草率了些?!熬┏亲罘比A的商業(yè)街是海棠大道..京城的人都在那條街上做買賣..”
“我當(dāng)然知道海棠大道最繁華,可它的地價貴??!”蘇念瑾倒是沒生晚香的氣,反而很耐心的跟她解釋道,“且不說那條街上現(xiàn)在有沒有鋪子要出讓,就是有,轉(zhuǎn)讓金和鋪子的租金咱們也付不起啊!這里可是京城,寸土寸金。”就算之前蘇念瑾在京城倒手買賣住宅賺了點,可宅子畢竟是死物,交易量沒有那么多。而且,蘇念瑾很多本金都壓在了宅子上,一時半會兒無法變現(xiàn)。
蘇念瑾能盤下這兩間鋪子,都已經(jīng)虧本賣了一套宅子了。
“這個奴婢自然知道?!蓖硐愕椭^,臉上寫滿了擔(dān)憂。王爺那邊要銀子,主子打探消息也要銀子,主子花了這么心血在這兩間鋪子上,要是虧本了怎么辦呢?
“傻瓜!”蘇念瑾點了點晚香的額頭,“別瞎想這么多,咱們的客人都在睡覺呢,等午后,你就知道主子我的決定有多么正確了?!币皇沁@個點開業(yè)吉利,蘇念瑾都準(zhǔn)備午后再開門營業(yè)了。
蘇念瑾站在店門口,望著旁邊的琉璃院露出了笑容。沒有行人又有什么關(guān)系?打一開始,蘇念瑾就只是想跟琉璃院里的姑娘做生意。
“聽說這里的花魁襲月貌若天仙,不知道我們能不能有幸見上一面?!碧K念瑾瞇著眼,對著琉璃院望眼欲穿。
“東家也聽過襲月姑娘?”陳掌柜聽到蘇念瑾提到襲月的名字,忍不住插了嘴。
“陳掌柜也中意襲月姑娘?”蘇念瑾開玩笑的問道。
“東家別取笑小的了,”陳掌柜搖搖頭,“這進(jìn)琉璃院就得花十兩銀子,那么貴的地方小的怎么可能去得起,更別說琉璃院的花魁——襲月姑娘了。聽說,見一面都得花上成千上萬的銀子呢?!?p> “襲月姑娘的身價這么高???”蘇念瑾抿了抿嘴,果然是有錢人的銀子好掙,見一面就得花普通人家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銀子。不過,琉璃院生意越好,自己店的生意就越有著落。
“可不,聽說襲月姑娘長得傾國傾城,不僅飽覽詩書,才華橫溢,而且身輕如燕,那驚鴻舞跳得如天仙起舞…”陳掌柜也不知道是從哪里道聽途說的,總之對那位素未蒙面的襲月姑娘贊不絕口。
“再美也美不過主子?!蓖硐汔洁熘欤荒樀牟环?。在她的心里,沒人能在美貌上比過自家主子。
“是是..”陳掌柜尷尬的應(yīng)道,他權(quán)當(dāng)晚香這句話只是維護(hù)自家主子而已。也是,蘇念瑾現(xiàn)在每日都畫著重重的妝容,以此來掩蓋她的美貌,為了以防萬一,她還一直帶著黑面紗。一頭利索的頭發(fā),男式的裝扮,一般只有長相十分丑陋卻又怕人指指點點的人才會這么打扮。陳掌柜怎么看也沒把蘇念瑾跟美人聯(lián)系起來。
“聽說安親王和三王爺?shù)谋淼苁且u月姑娘忠實的恩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蘇念瑾隨口問道。
“這事可是千真萬確,那安親王對那位襲月姑娘著迷的很,擲萬金買了襲月姑娘的初夜不說,還整整獨(dú)占她了半年。”陳掌柜見蘇念瑾對這個話題這么感興趣,便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陳掌柜知道的還真清楚啊?”蘇念瑾跟陳掌柜開玩笑道,“說,你是不是迷戀那位襲月姑娘?不過你迷戀雖迷戀,要是襲月姑娘跟前的丫鬟來我們店買胭脂水粉的,你可不許給她打折哦?!?p> “東家您就別取笑小的了,”陳掌柜被調(diào)侃得都不好意思了,“小的會知道這件事,還不是因為上次三王爺?shù)谋淼茉咏幸u月姑娘去伺候,被安親王知道了,派人去元府把元公子打得皮青臉腫的,鬧得不可開交,直到鬧到了御前才平息下來呢?!?p> “哦?”蘇念瑾有些詫異,“看來這位襲月姑娘真的很受安親王的寵呢?!?p> 只不過,這位叫襲月的姑娘這么得安親王的寵,安親王為何不幫她贖身呢?還有,自己打聽到的消息是安親王近來跟元文敬走得很近,他們?yōu)榱艘粋€花魁大打出手,甚至不惜鬧到了御前,他們這么快就化干戈為玉帛了?
蘇念瑾在店里跟掌柜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聊得好不起勁。
店外的不遠(yuǎn)處,宋昱珩躲在暗處望著蘇念瑾的身影發(fā)愣。他這樣遠(yuǎn)遠(yuǎn)的偷看蘇念瑾也不知道是多少次了,每次自己下定決心放下她,然后又在不知不覺中跑來偷看她。不管是在四王府,還是在蘇府,亦或是這些日子蘇念瑾忙活著開店,他總能很快的找到她。
當(dāng)然是因為四王爺!——每當(dāng)宋昱珩想上前跟蘇念瑾搭話的時候,他的腦海中總會浮現(xiàn)晚香問蘇念瑾為何執(zhí)意留在四王府的這一幕。
他攥緊自己的手,咬咬牙,最后轉(zhuǎn)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