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
老師...
不要不要...
殺...殺...殺...”
睡夢之中,林蘊輾轉(zhuǎn)反側(cè)滿頭大汗。
“醒醒,醒醒”
耳旁傳來輕聲呼喚,林蘊睜開疲憊雙目。環(huán)顧四周借著蒙蒙天光,才發(fā)現(xiàn)是在一個山洞之中。
“做噩夢啦?我之前也經(jīng)常做噩夢。習慣了就好?!鼻匚臈澋恼f道。
林蘊揉了揉臉,垂頭喪氣的說道,“是的,我夢見了爹娘”,有輕聲說道,“都怪我,給村子帶來了災禍?!?p> 秦文棟遞給林蘊幾個野果,“吃點東西”。
林蘊接過野果三兩下塞進口中,問道,“你也和黑山寨有仇嗎?”
秦文棟發(fā)出感慨,“黑山寨啊,仇深似海?!?p> 林蘊又問原因,秦文棟也不隱瞞,當下把自己的情況一說。
原來秦文棟本是縣里秦家獨子。秦家在縣城之中也算是豪富之家。秦文棟自小錦衣玉食,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平日里游手好閑,大錯不犯小錯不斷,以欺負平民百姓為樂。家里偷偷傳下的武功懶得練習,只懂練得個皮毛,整日里只想著游玩嬉戲。
而黑山匪不知從哪里得了消息,就想搶了秘籍。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秦家就被殺了個雞犬不留。秦文棟藏在角落目睹家中之人慘死,最后才在兩個忠心護衛(wèi)的保護下從山神廟里逃得性命。
這兩年都在附近山中打轉(zhuǎn),就想著能夠找個機會把當時藏在山神廟中的秘籍取回,好練得神功報了父母之仇。只是整個縣城都有黑山匪的眼線,他半點武功不會,不敢輕舉妄動。
然而,野外生活又豈是一個紈绔子弟可以想象的。這兩年來,他游村過寨,今天偷這家一個餅,明天偷那家一個蛋。饑一頓飽一頓的餓得脫了像。在一戶兵丁家中偷了付弩箭,慢慢習練之后日子總算好過一點。
今天正好在林中找野果充饑,發(fā)現(xiàn)林蘊被黑山匪追殺。這才用偷來的弩箭救了林蘊一命。
林蘊聽聞,默默不語。這黑山匪殺人如麻橫行無忌,為了這兩本秘籍也不知道造了多少殺孽??催@秦文棟的模樣,所謂的日子好過也只是餓不死而已吧。
秦文棟睜著通紅的眼睛說道,“秘籍在你身上嗎?《七禽控鶴》和《歸一掌法》是我家的秘籍,你如今既然已經(jīng)學會了,就把原本還給我吧。”
林蘊未等他說完就掏出秘籍,遞了過去,“給”。
秦文棟再難抑制悲傷,一邊翻著秘籍一邊無聲哭泣。
待秦文棟收了眼淚,平緩情緒后問,“這秘籍難練嗎?你練了多久就能殺了許多黑山匪?”
“……”
“怎么不說話,很難練嗎?我只練了個皮毛?!?p> “……”
“我練了幾天……也不算難練吧……”
秦文棟一聽喜出望外,“練幾天就這么厲害?你能不能教教我?待我學會了,我們一起殺黑山匪報仇。如何?”
林蘊心想,教你倒是可以,一起殺黑山匪更是不錯。只是不知道你沒有碧綠泉水之助能不能幾天就練成,卻是不好說了。
“好,我會的都教你?!?p> ……
……
柳樹村,村中燃燒的火焰早已熄滅。燒毀倒塌的房屋被大雨淋濕,村中溝溝壑壑都是帶著黑灰的渾濁雨水。村中唯一完好的里正家里,二十幾個大漢正在修整。
“大哥,昨夜大雨林子中的大部分痕跡都沒了,如今那個小崽子跑得不見蹤跡如何是好?”一個大漢問疤臉漢子道。
“把在其他幾個村子找人的兄弟都叫過來,今日晌午咱們就進山去找,千萬別讓那小子逃脫。還有多多注意昨晚那個藏頭露尾的鼠輩,他一直沒有現(xiàn)身,想來功夫也是一般。”
“大哥,你咋知道他功夫一般?”有個憨頭憨腦的大漢問道。
疤臉大漢就跟沒聽見似的,繼續(xù)安排手下去叫人。
……
……
兩日后,連云山脈。林中枯枝敗葉積蓄滿了雨水,一腳下去鞋面濕了大半。林蘊和秦文棟正在山中打獵。
許是暴雨把山中野獸都刺激了出來,憑借林蘊那只會理論的打獵技巧居然讓他們找到了一只獵物。
兩人把一只形似羚羊的獵物逼在一處山崖下,秦文棟持弩在左,林蘊持刀在右。這野獸速度飛快,蹦跳一下就是丈許,兩個不會輕功的菜鳥險些被它逃了,幸好追到此處有塊斷崖,要不說什么也逮不到它。
待兩人逼近,秦文棟突施冷箭。正中那獵物脖頸。林蘊上前幾步把它壓倒在地,順手割破它的咽喉。不一會,那獵物就不在動彈了。
兩人匆匆處理了血跡,拖著獵物走到藏身之處。
林蘊一邊處理獵物一邊道,“此處不可久留。那些黑山匪一定還會追蹤過來。我們還要早做打算。”
秦文棟點了點頭,把獵物內(nèi)臟埋了說道,“這山中我來的少,昨天是為了救你才深入此地,你有什么好去處嗎?”
林蘊一聽這話就想到了樟子峰的洞窟??催@秦文棟這兩日的表現(xiàn)也不算是個壞人,也許是因為家中遭遇劇變,所以引得性情也大變模樣?而且此人能冒險救自己一命,自己的機緣與他分享也算還了一些恩情。
當下把洞窟一事說了出來,秦文棟自無不可。兩人便準備吃過午食就往洞窟趕去。
少時,秦文棟啃著烤肉滿嘴流油的說道,“我好久沒吃過肉了,今天跟著你還享了一次口福。”
林蘊在一旁狼吞虎咽回道,“這也是我第一次打獵?!庇衷谛睦锬f,“不算和王師父一起的那次”。
想起王師父,林蘊想起之前在王大郎身上發(fā)現(xiàn)的那幾張功法殘篇,便匆匆啃完烤肉,拿出功法殘篇細細端詳。
這功法無頭無尾,只有運勁法門。林蘊試著按照功法路線行功,片刻之間突然感覺身體似暖陽,皮膚微微泛紅,憑空生出一股大力,比單純的《七禽控鶴》勁力大了許多。
一刻鐘后,功法漸漸無以為繼。林蘊停了下來,感到渾身疲憊,就連往日心隨念動的《七禽控鶴》勁力都提不起來。
這應該是一門爆發(fā)的技巧,還是少用為妙。林蘊心說。
吃罷午食,兩人又烤了些肉干。便熄滅火堆相攜著往東南方向而去。
……
……
“大哥,前方不遠發(fā)現(xiàn)一處余燼?!?p> “走,去看看!”
一行三十余人,趕赴火堆。疤臉漢子說道,“快四處找找有沒有腳???”
“大哥,找到了,看這兩對腳印還很新鮮,應該離得不遠”
“追”,疤臉漢子一揮手,眾人趕緊順著腳印追了過去。
天色漸晚,林中視線受阻。林蘊和秦文棟正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泡水腐葉之上。
“你家這功法有什么特殊之處嗎?怎么引得黑山匪猶如發(fā)瘋了一般追索不停?”
“我哪知道?也沒聽爹爹以前說過啊。只是說是祖?zhèn)鞯??!?p> 秦文棟話音才落,樹林之中傳來唰唰聲響。追蹤的黑山匪到了。
林蘊兩人一聽,趕忙提勁飛奔。只是兩個人都不會輕身功法,哪里跑得過會輕功的黑山匪。不過幾刻鐘就被四五個黑衣大漢團團圍住。
疤臉漢子走出包圍圈,看著林蘊兩人哈哈大笑道,“得來全不費工夫,哈哈哈。秦家小崽子原來那晚的是你。小的們,抓活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