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嘎吱’的尖銳摩擦聲中,白色激光車的車頭,被孟琴車從工程車后屁股下面,一點點的拉了出來。
雙股使用的拖車繩被繃的筆直,明顯承受了巨大的拉力,孟琴車的發(fā)動機轟鳴,巨大的馬力在這一刻完全彰顯,鋼鐵巨獸不斷轟鳴著,漸漸的將白車脫離了死亡的深淵。
激光車的四條輪胎摩擦著地面,不斷發(fā)出‘沙沙’的聲響,配合著前方發(fā)動機艙,跟工程車接觸面摩擦出來的尖銳刺耳的聲音,讓在場的眾人聽得渾身難受。
駕駛室里的柳祥福全神貫注,腳下緩緩發(fā)力踩動著油門踏板,把一個積年老司機的經(jīng)驗發(fā)揮到了極致。
最終,在眾人滿懷期待的目光注視下,激光車總算成功的脫離了與工程車的接觸,眾人一陣歡呼過后,緊跟著就一擁而上,先將兩條滅火毯撲在了發(fā)動機艙上面,緊跟著四五個滅火器同時發(fā)動,一陣白色的干粉噴薄而出,很快就將已經(jīng)燒起的火苗撲滅。
白色的濃煙,伴隨著刺鼻的氣味四散開來,盡管嗆鼻但卻使人精神振奮,眼下既然撲滅了火情,接下來就要趕緊把車里的人救出來了。
大家打空了手里的滅火器之后,把空罐隨手拋在地上,繼而來到了激光車的兩側,想要打開車門進去救人。
但遺憾的是,因為撞擊的程度太過劇烈,激光車的整體構架都變了形,兩側的四個車門都被緊緊的卡死,任大伙怎么用力,那四扇車門都猶如焊死了一般紋絲不動。
“砸玻璃吧!車門現(xiàn)在打不開,只能把玻璃砸碎了再想辦法了。”一位中年男子眼見實在無法撼動車門,當即開口說道。
邵洋搖了搖頭,否決了這個提議:“不行,現(xiàn)在看不到車子里面,不清楚車里的具體情況,豁然砸玻璃,很容易給傷員造成二次傷害,去后門看看,要砸也只能砸后門的。”
被邵洋這么一提醒,眾人才反應過來,先前光顧著兩側這四個車門了,忘了激光車的后門也是可以開啟的。
眾人連忙來到車子后面,拿著棒球棍那兄弟將球棍夾在腋下,朝自己手心啐了口吐沫,然后掄起棒球棍,用力朝已然布滿裂紋的后車玻璃砸了下去。
‘哐哐’的兩棒子下來,車子的后玻璃,以棒球棍落點為中心,炸裂的紋路蔓延開來,布滿了整個后風擋。而被砸的那個位置上,風檔玻璃開始粉狀化,拿棒球棍輕輕搗了兩下之后,一個窟窿就被捅了出來。
邵洋阻止了小伙子繼續(xù)砸下去的想法,按亮手機的照明燈,借著光線從窟窿中間向車里望去。雖然洞口比較小,但邵洋還是借著手機的光線,看清了車里的大致情況。
激光車的后排并沒有坐人,只有正副駕駛座上有兩個身影,從倆人所穿的衣服上看,應該是一男一女的樣子,車子前排的氣囊已經(jīng)全部彈出來了,車里的人系了安全帶。
因為是從后面看過去的,視線范圍內看不到明顯的血跡,但車里的兩個人此刻應該已經(jīng)失去了意識,俱都斜腰拉胯的萎靡在座位上人事不知。
“砸,不用擔心傷人,倆人都在前排,先把整扇后風擋砸開再說。”邵洋退后了一步,離開了那個窟窿,然后對拿著棒球棍的兄弟說道。
“好咧!瞧好兒吧您內?!蹦切值軕艘宦曋螅謸P起球棍,‘哐哐哐’的一通猛敲,直到把整扇后風擋都砸粉了,這才拿棒球棍的另一頭做撬棍用,把已經(jīng)被砸成粉狀,但仍舊黏連在一起的后風擋撬了下來。
‘嘩啦’一聲之后,后風擋玻璃整扇落地,邵洋接過柳祥福遞來的毛巾,將車框上的粉狀碎玻璃劃拉干凈,這才將手伸進車子。
先前他才剛剛租用過一輛激光,租車行的工作人員,特意跟邵洋詳細介紹過后備箱安全拉環(huán)的位置,所以邵洋很容易就摸到了拉環(huán)。
現(xiàn)在就盼著車子的后門能夠正常開啟,否則即便砸開了后風擋,爬進去救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畢竟激光車是小型SUV,玻璃并沒有常規(guī)SUV那么寬,普通人想爬進去應該還是比較困難的,更別提還要把失去意識的傷員從車里送出來了。
或許是蒼天有眼,又或者老天爺聽到了一眾人心中的祈禱。邵洋手上稍稍用力,耳中就聽見‘咔噠’一聲輕響,激光車的后門竟然順利的彈開了。
眾人頓時又是一陣歡呼,邵洋抽出手臂,向后退了一步,讓車子的后門順利開啟,也打開了一扇求生通道。
不等邵洋吩咐,兩名身材相對瘦小的兄弟就先后上了車,爬過后排座椅之后,兩人按照邵洋的指導,找到了后排座椅靠背的控制扳手,將座椅放平騰出空間。
緊跟著,兩人分別檢查了前排正副駕駛座上的傷員,情緒就變得緊張起來。
“不好了,這男的恐怕不行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出氣兒多進氣兒少了,女的好點,可腦袋流了不少血,也得趕緊送醫(yī)院?!?p> 眾人聞言,原本因為順利進入車內的喜悅之情也頓時為之一滯,大家這會兒都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F(xiàn)在這種情況,誰也不敢再盲目動手了,因為在場的人,誰也不是專業(yè)醫(yī)生,瞎伸手的話,很可能對傷員造成二次傷害。
出點力氣救人,大家是沒什么心理負擔的,可盲目救人那就不行了,萬一做出了什么錯誤的判斷,很可能就會害了傷員的性命,甚至會因此惹上官司。
邵洋聞言也忍不住皺起眉頭,繼而他似乎又有了決定,只見他抬腿就爬進了激光車里,三兩下就來到了傷員身邊。
‘諾雅,檢測一下這兩個傷員的生命體征,看還有沒有的救?’邵洋知道,諾雅是有能力憑借主腦附件,直接對傷員進行掃描的,具體是什么原理他不清楚,但之前諾雅對他爸就這么干過。
‘曹林,男,28歲,現(xiàn)就職于糖山市電視臺,《新聞30分》欄目主持人。重度腦震蕩,伴有少量腦出血,胸腔受創(chuàng)嚴重,胸骨、肋骨多處骨裂,肝臟破裂、伴有內出血,生命垂危。’
‘秦萱,女,24歲,曹林的同事。重度腦震蕩、腦出血、顱壓持續(xù)攀升,肋骨骨折,少量內出血,急需緊急救治?!?p> 諾雅在掃描二人生命體征的同時,順手匹配了兩人的身份。邵洋一聽,這倆人竟然是自己的糖山老鄉(xiāng),心中就知道不能見死不救了。
‘醫(yī)院的救護車離這兒還有多遠?’盡管邵洋知道,這男的肝臟破裂,女的顱壓上升,恐怕堅持不到救護車來了,可他還是心懷希望的問了一句。
諾雅當即做出回答:‘救護車輛已經(jīng)出發(fā),目前離目的地還有8.7公里,預計5分鐘之內趕到,但僅憑救護車內的儀器,恐怕很難對傷員做出有效救治,兩人堅持不到醫(yī)院。’
‘除了生命稀釋液和生命之水以外,還有沒有什么辦法可以救下他們倆?’邵洋的行李箱夾層里,其實備有生命原液的稀釋液和生命之水,用諾雅提供的特殊金屬盒子收著,足以應付機場和車站的安檢。
自從知道了這東西逆天的藥效之后,邵洋無論去哪兒,身上總是預備著兩支生命稀釋液和五支生命之水。怕的,就是遇上什么意外的情況,無法及時的趕去醫(yī)院。
雖然他跟董儷已經(jīng)無法再注射生命稀釋液了,但依舊可以使用生命之水,而且這藥品的效果也足以堪稱逆天,所以他才會常在身邊備著五支,而生命稀釋液則只預備了兩支而已。
其實若非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他不想動用這東西,畢竟這玩意兒的效果太過逆天,這里又是眾目睽睽之下,很容易就會被有心人注意到。
諾雅沉吟了一下,然后做出了回應:‘在不動用生命系列藥品的情況下,宿主只能刺激兩位傷員的生命潛能,但代價是大幅的透支二人的生命力,壽命方面恐怕會受到很嚴重的削減?!?p> ‘又或者用納米登陸艙發(fā)射微米治療機器人,進入兩人體內對傷患處進行修復,但這需要大概7分鐘左右,而且宿主必須將微米機器人送入傷者體內。’
‘其實最簡單的辦法,還是給兩人注射生命之水,一支生命之水的藥效,足以讓二人徹底痊愈,且不留任何隱患,
與納米機器人不同,微米機器人因為受限于體積的大小,并不具備大范圍移動的能力,它的驅動部件,僅能支撐微米治療機器人在小范圍內移動,這也是當初給邵立國治病時,為什么要他吞服針鼻大小的微米治療機器人的原因。
思前想后,邵洋最終還是做出了決定——使用生命之水!畢竟人命大過天,這倆人又跟自己一樣,都是糖山人,邵洋也不可能見死不救。除此以外,他也讓諾雅派下了微米機器人,但卻并非用于救人了。
如果邵洋因為害怕引起關注,就眼睜睜的看著兩人命喪黃泉,那他就不是邵洋了。給這兩個人每人注射一支生命之水,就足以挽救他們的性命,這樣的選擇題,邵洋自認還是能拎的清的。
從激光車里下來,邵洋邁開兩條大長腿,幾步就跑到了后面的孟琴車里,打開自己的行李箱,從夾層中掏出藏著的金屬盒子,拿著微型注射器和兩支生命之水又再次跑回了激光車跟前。
給董儷使了個眼色,邵洋示意她配合一下自己。董儷也get到了邵洋的意思,開始分散在場眾人的注意力。
“哥兒幾個,趕緊把東西收拾一下,看好了那工程車司機,別讓丫掙脫開褲帶跑了個屁的。老柳,你帶倆朋友到后面,迎一下警車跟救護車,誰給消防支隊打電話了?沒打趕緊打,那倆人的情況既然這么嚴重,從后面弄出來恐怕不太現(xiàn)實,還得想辦法從側面開門?!?p> 董儷一張嘴,就吸引了在場眾人的注意力,邵洋借此機會,再次一貓腰,從后面上了激光車,給前排的一男一女各打了一針生命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