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打鬧間,忽然聽得有男人的咳嗽聲。幾人看去,卻是王爺帶著幾人站在走廊下看著他們幾個呢。她們想剛才的玩笑話定是被那幾個男人聽了去,又見王爺鐵青著臉,幾人頓時滿臉通紅,感到又怕又羞愧。
鎖茵見到凌云來了,連忙起身相迎,笑問道:“王爺怎么來了?”凌云見鎖茵走過來,笑道:“本王過來看看。長景得了幾棵上好的人參,讓我?guī)Ыo你。”說罷,后面的岫玉捧著一盒子人參笑道:“景公子說,讓王妃好好保重身體,有時間再來拜訪?!辨i茵見他打開的盒子里整整齊齊地擺放了七八棵人參,笑道:“放下吧?!贬队褡哌^去將盒子放在石桌上,又走回凌云身后。凌云見她精神不錯,想必這幾天是睡夠了,“聽梨香說,你這幾日睡的很是香甜?”
梨香知道他在嘲笑她,笑道:“去了大半個月,可累壞了人了。那馬車里雖鋪了好幾層墊子,可是還是顛的我頭昏腦漲的。再說,你以為人人都像你?整天都是精力旺盛的?!?p> 凌云笑道:“今日皇上將長景長楓叫到宮里,賞賜了他們每人五百兩銀子?!薄百p賜他們倆個?皇上好端端地要賞賜他們?”鎖茵不解,他兄弟二人不過是小老百姓,皇上是怎么認識他們倆個的,還給了他們倆個賞賜。凌云笑道:“他們倆個上次幫我解決了柯大人一家命案,皇上聽說后,便將他們招到宮中,賞賜了幾百兩銀子?!辨i茵點點頭,是了,上次凌云能破案子,他兄弟二人著實幫了不少忙。她不由地想起那個吹簫的長楓,如此翩翩少年,真是世間少有。雖說他年紀不大,可是做起事來可比他的兄長靠譜的多??上唤榕髦?,不好與他深交,若她是個男兒,雖不能與他結(jié)為兄弟,也要好好結(jié)識一番。
凌云忽然想起來什么,低聲道:“府中的事,你該好好向王總管請教請教了。如今雖說府中事務都由梨香與王總管處理,可是我思來想去,還是由你接手更好。”鎖茵聽他這么說,不由想起那日太皇太后的話,頓感不舒服。她自小便不喜插手那些瑣碎之事,所以在長姐未進宮之前,家里事情都由長姐管理,后來便是嫂子來處理。嫁進王府后,府中之事一概由王總管與李奶娘處理,她落得清閑,好不自在。如今他也來讓她來管這諾大的王府,這不是給她出了一個大難題?鎖茵低聲道:“梨香與王總管做的很不錯,何必讓臣妾來呢?”
凌云想了想道:“咱們王府總讓他二人管理,在外面看來實在不像個事。你是這兒正阿八經(jīng)的女主子,你來管理,自然沒什么人嚼舌頭?!苯郎囝^?嚼什么舌頭?只要王府內(nèi)部處理的好,管他誰管呢?她不是那塊料,讓她來管,只怕會讓王府一團糟。鎖茵問道:“可是有人說了梨香什么?”她這么說是有道理的,在她看來,無論是哪位王公貴族家的夫人小姐,都會在背后議論梨香的身世,再加上太皇太后不喜歡梨香。可能凌云是在哪里聽到有心人的話了,才會做出這種決定吧。
凌云嘆道:“自古以來,尊卑有序。雖說現(xiàn)在我們沒聽到什么人嚼舌頭,但不免有人背后議論什么。”鎖茵聽到這,輕蔑一笑:“這有什么好議論的?又有什么可議論的?王爺是不是想太多了?先時,臣妾的娘整日躲在房里拜佛念經(jīng),家中之事皆有臣妾長姐做主,也不見有人說些什么。臣妾無能,若將王府弄的一團糟,豈不是更讓人家笑話。臣妾沒什么經(jīng)驗,只怕會辜負王爺?shù)膰谕小,F(xiàn)下這樣子不是很好?梨香既然有管理之才,何不讓她做出一番事業(yè)來?加之有王總管幫她,臣妾相信王府會越來越好的?!绷柙埔娝f的真切,又見她竟然毫無這方面的心思,不禁失望。頓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本王已經(jīng)和梨香說好了,過段時間,便讓你來管理,至于王總管,他還是和以前一樣,庫房鑰匙和府內(nèi)人員安排任由他管,大小事務處理權(quán)交給你。你若有疑問,大可詢問王總管?!睘槭裁矗繛槭裁茨惴且屛夜苣??鎖茵不解,先時她也不管,也不見得怎么著了,現(xiàn)在怎么非要讓她管理不可?她不愿意被府內(nèi)大大小小,煩死人的事情困擾著。她仍不死心:“梨香也答應了?”,見凌云點了點頭,她一臉不可思議:“她當真愿意?”他們倆是怎么了?明知道她不適合管理這些瑣事,怎么還把府內(nèi)管理權(quán)交給她?太皇太后與她交往的少,不了解她也就罷了,怎么你們二人也合著伙決定了呢?雖說她知道凡是家庭,都是妻管內(nèi),夫管外,可是她這個主母,可確實不是管理的人才。在家做姑娘時,仗著爹爹疼愛,長姐庇護,兄長愛護。就連李奶娘多番教她做女紅時,她也不認真學,想著法子跟奶娘對著干。所以在出嫁之時,連繡一對鴛鴦她都繡不好。所有陪嫁之物都是由嫂子和奶娘代繡的。現(xiàn)如今還讓她管理王府,她怎么能管好呢?你若要她讀書,吟詩作對,她到還可以。
凌云拉過鎖茵手,安撫她道:“本王并非不了解你的性子,你不是不會管,你是懶的管。只要你好好處理,一定可以的。大多數(shù)人并非一生來便是行家,都是靠著一邊學,一邊來做的。你是個聰慧的人,這些事根本不會難到你,就這樣決定吧,過段時間,就由你來管理了?!辨i茵神色糾結(jié),“這……”這可如何是好?他話說成這般,她如何拒絕呢?且不說能力問題,從她內(nèi)心來講,她寧可整日待在書房看書練字,也不愿意去管那些閑事。凌云啊凌云,你我夫妻倆相伴已有三年時間,你為何只關(guān)心梨香,全然不顧及我的意思呢?你知道這等鎖事,我無愿來管,你卻肯為梨香,犧牲我?太皇太后的意思也只是一部分,到底如何,還不是在于你嗎?鎖茵心中苦悶之極,把著府中多少人眼紅的事當做了枷鎖了,她哪里知道府中有多少人愿意為這等事情做出違天逆道的事。
凌云見她這般情景,只當她是害怕管理不好,惹人笑話。幾番安慰之后,見她仍是不愿,便也耐不住脾氣,正色道:“這件事就這么決定了,你莫要再說,再多說一句不肯,本王便怒了?!笨捎忠娝鄄€下垂,鼻子泛紅,似要哭出來了,他頓時又不忍了,仍舊好言相勸:“好鎖茵,你就聽我的吧,這件事,咱們遲早要處理的,咱們就是再拖下去,等到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直接開口了,咱們豈不是面子上過不去?多少人眼巴巴的事,你不做?何苦等到別的王爺夫人來開你的玩笑?”
鎖茵知道是說不過去了,卻也不肯就此答應。凌云見她這般模樣,不好再說,只得帶著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