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馨瑤沒有回答沈瑞的問題,她正面紅耳赤的看著沈瑞給她換藥的手從和服里面穿過,將繃帶纏在她的傷口上??粗鴮Ψ矫鏌o表情的臉——他的手應該不是故意摸到自己的肌膚的!吧?
“姑娘的傷說明你的身份不方便透露出自己的名字。那就起個代號,方便我稱呼你,接下來你恐怕要在這里修養(yǎng)一段時間了,我總不能一直喊你姑娘吧?”沈瑞想了想說道。
“你可以叫我英歌兒”不知怎么的趙馨瑤就這么把只有家人知道的小名脫口而出。聲音清脆中又帶著沙啞
“好的英歌兒姑娘,暫時就先委屈你住在這里了。至于你的身份,如果有人來查你就說你是我的表妹,還有你要記住,你表哥名字叫烏仁,是一名作家記住了?”沈瑞叮囑她,無視對方羞惱的眼神。(聲音真好聽,是我喜歡的類型)
英歌兒點頭眼里翻騰,這個人剛開始說自己叫沈瑞,現(xiàn)在又說自己叫烏仁,他是什么意思呢?是在告訴我他也是有別的身份的人嗎?他還救了自己,他會是我們的同志嗎?
沈瑞當然看見英歌兒的眼神,他就是故意的,他一開始想直接告訴這個英歌兒姑娘自己的身份,說了自己的名字時他意外的看見英歌兒眼里的戒備,所以他才改變主意。他要引起英歌兒的懷疑引她主動來查。為什么對這個姑娘沒有防備?因為她就是自己一直以來要找的人。
沈瑞準備些吃的,又偷偷去日宅拿了幾套女裝和女人用的生活用品。在英歌兒目瞪口呆的注視下,迅速的將房間收拾出有個女人住了一段時間的樣子。最后讓英歌兒把衣服換下來,清理掉所有的血跡還噴上一點香水遮蓋屋里的血腥味。
這個男人到底是誰?他怎么比自己還要專業(yè)?他應該是受過更專業(yè)的訓練。英歌兒心里果然如預想的對他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這一天可把沈瑞折騰的夠嗆!他算是發(fā)現(xiàn)了,這要是沒事就一直沒事,閑的長毛都沒事做。這要是有事,就一大堆事,事趕事的全聚在一起了!感慨了一下,沈瑞安頓好英歌兒自己也回房間睡覺了。明天還要回學校呢。
第二天一早,沈瑞給英歌兒檢查了傷口,確定恢復情況良好,燒也退了。昨晚他可是把唯一的一只磺胺給她用了。這是軍統(tǒng)內部發(fā)給軍官的緊缺軍需藥品,以沈瑞的級別一年也就一支,可見其珍貴程度了。
沈瑞確定了英歌兒的狀況良好,給她準備了食物,又跟她交代了幾句,就出門了。他還要趁著天沒亮趕快回家換衣服去學校,他有預感,關田還會來找他。
沈瑞回到家正好趕上吃早飯,聞著食物的香氣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早上光給英歌兒準備吃的了,自己卻忘了吃飯。忙活了大半夜,加今天早上,沈瑞已經(jīng)餓的不行。和父母張叔們打過招呼撲上桌。
“怎么,你吳媽沒給你準備早飯?”沈母看著狼吞虎咽的兒子,有些心疼的埋怨。昨晚沈瑞給家里留了字條,說家里沒人給他做晚飯他就去吳媽那里吃了,晚上就在那睡不回來了。
“準備了,我沒吃,吳媽準備的哪能有我媽做的飯好吃啊。我最喜歡我媽做的飯了。這不一大早的我就特意趕回來吃飯!一頓不吃可饞壞我了。”沈瑞趕緊一臉夸張的哄老媽??蠢蠇屝α?,沈瑞松了一口氣。女人的嫉妒心啊,這種小事也要計較。瞥見老爹看戲的眼神,沈瑞腹誹,媳婦都管不好還好意思笑。
“媽,你昨晚跟我爸去哪了?我晚飯都沒人管了?!鄙蛉鹨荒樜?p> “你不是打電話說和你那位關老師一起吃飯去了嗎?我以為你在外面吃完回來。對了,你留字條說沒吃晚飯,關老師不是請你吃飯?”沈母詫異。
沈瑞一噎,差點忘了,他昨天下午給家里打過電話來著?!俺粤?,就是沒怎么吃飽,光聊天了。而且我們吃的有些早,回到家我又餓了。”這是實話。沈瑞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越來越能吃了。而且他的個子還在長,在金陵時他比父親低半個頭一米七出頭,現(xiàn)在都差不多高了有一米八了。他有些苦惱,蘇珊.楊這個身份可能要放棄了,白挨了老爹的鞭子了。沈瑞哀怨的看了老爹一眼。
沈老爺無視兒子的眼神,淡淡的開口:“最近我和你娘有點忙,晚上要是家里沒人你就自己找地方吃飯吧。”
“爸,你和我媽到底在忙些什么呢?”沈瑞有些好奇。
“誒!還不是那些日本人,滬市現(xiàn)在被他們給封鎖了,咱家的紗廠都沒棉花用了。印刷廠也沒有活接。你席叔叔的報社也倒閉了!印刷廠不說,我和你爸正在找關系看看能不能買到棉花?!鄙蚰赋畹膰@氣,現(xiàn)在滬市的日子不好過,即便是在法租界也一樣的,大米都快買不到了。他們家還好些,畢竟有家底,席兄弟卻是難了。
“爸,咱家的印刷廠只印刷報紙嗎?就不印刷小說雜志什么的?”從前沈瑞不喜歡交際,對父親的朋友也不知道多少,席叔叔的名字他沒有聽過,也不在意,不過他挺好奇自家的印刷廠,沒聽說過沒有報紙印刷廠就辦不下去的。
“印刷廠的事沒那么簡單”深父對兒子突然關心家里的產業(yè)有些開心,以前這個小子只想唱戲,什么都不管,自己都放棄了,以為沈家的將來就靠孫子了,沒想到兒子不唱戲后竟然回心轉意了。不過他不想讓兒子卷進來,尤其是他們父子的身份。
“有人找您印抗日的東西?還是日本人找您印什么?他們威脅您了?”沈瑞秒懂,他又不是真的不諳世事的公子哥。
沈父沒想到兒子竟然知道:“誰跟你說的?”他瞥了一眼張大富和張平,見兩人也詫異。
“不是張叔他們說的?!鄙蛉鸬馈拔以趯W校聽說有不少宣傳抗日的同學去找印刷廠印傳單什么的。日本人也要印一些‘*****’宣傳什么的。爸,我覺得你可以給他們都印,只要給錢!畢竟我們只是商人嗎!您說呢?而且聽說鋤奸隊,別動隊什么的很厲害啊,如果不印,人家把咱們當漢奸給除了怎么辦?日本人來了照實說嗎。也可以給他們印,只要不署印刷廠的名字?!备缸觽z的眼神來回傳遞。
“如果日本人非要我們署名呢?他們現(xiàn)在很希望有人公開支持。”沈父眼里閃過思索又問。
“署名也沒事,我們可以讓人知道我們是被逼的嗎。再多做做善事,關心關心社會公共事業(yè),比如辦個小說大賽什么的,文人的筆,百姓的心,名氣大了,都得供著?!鄙蛉鹇唤?jīng)心的出著主意。他想到了安置英歌兒的辦法了,還有烏仁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