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裂痕
邢止正打算給魯修打電話告訴他發(fā)生的一切，電話響了起來，是魯修。
“老邢，怎么回事兒？聶蘭的生命信號消失了，出了什么事兒？”魯修肯定是接到了警局的電話了。現(xiàn)代社會，幾乎所有的人都裝載了身份芯片，身份芯片信號消失，意味著當事人死亡，警方會馬上知道的。
邢止站起身來，穩(wěn)了穩(wěn)心神，然后向魯修講了這邊發(fā)生的事情。這件事處處透露著詭異，他們跟蹤聶蘭到這里，聶蘭突然襲擊了肖小易，然后自己從懸崖上跳了下去，但山崖下卻沒有她的任何蹤跡。邢止認真地向魯修敘述了一遍事情的經(jīng)過。
電話那頭，魯修沉默了一會兒，問他：“那邊信號怎么樣？聶蘭的生命信號會不會被屏蔽了，所以找不到她？老邢，你是不是眼花了，她怎么會自己跳崖？”
面對魯修，邢止無言以對。好端端的，沒有人會自己跳崖的，并且山崖下也沒有找到她。邢止根本不知道如何解釋。
不知何時，魯修掛斷了電話，邢止仍然想要找到聶蘭的蛛絲馬跡，但一切都是徒勞。沒過多久，遠處傳來了警笛聲，轉(zhuǎn)眼之間，幾輛警車便來到了這里。
肖小易仍然在昏睡，警察對邢止進行了詢問，之后便將他給拷了起來。邢止解釋著什么，但警察態(tài)度強硬，直接將他塞進了車里。警方已經(jīng)將邢止列為了嫌疑人，邢止有些無奈，但他并不緊張，因為他們并沒有任何的證據(jù)。邢止現(xiàn)在最為關(guān)心的是聶蘭到底死了沒有，只希望魯修不要傷心過度。
傍晚時分，h市警局的審問室。說來也巧，審問他的竟然又是豐封。邢止如實將事情的經(jīng)過說了一遍，沒有任何的隱瞞。他相信警方不久就會把他給放了的。
但對面的豐封或許并不這么認為，因為聶蘭消失不見了，這讓這個案子有些難纏。現(xiàn)場只有邢止和肖小易兩人在場，聶蘭的生命信號消失了，而她的尸體并沒有被找到。
目前技術(shù)條件下，人體的身份芯片雖然也能被取出，但這需要一套復雜的操作設備才行，案發(fā)現(xiàn)場并不具備這樣的條件。身份芯片無法偽造，雖然黑市上可以進行芯片移植，但操作同樣比較復雜。若短時間內(nèi)不能將芯片植入體內(nèi)，芯片便會自動銷毀。
豐封盯著邢止看了半天，似乎是在評估他說的話的真實性。一般而言，一個人的生命信號消失，便意味著他死了，但這個案子詭異的是并沒有找到尸體。警方出動了大量的警力，仍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蛛絲馬跡，這似乎與邢止的描述有些出入。
“你真的看見她摔落懸崖了？”豐封眉頭緊鎖，還是確認了一下。
“是的，我親眼所見，當時我也下山看了，但并沒有發(fā)現(xiàn)她?！必S封自然知道，他們警方掘地三尺，卻依然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毀尸滅跡雖然手段很多，但要想抹除所有的線索，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再說，豐封實在想不出邢止有什么殺人動機。
豐封現(xiàn)在懷疑聶蘭摔下的畫面會不會是全息影像呢？但她的生命信號確實是在那時消失的，并且在此之前，肖小易也是被她給打暈的。
在實際情況面前，他的話語有些蒼白無力。但是，警方也只能將他歸為可能的嫌疑人，沒有任何的直接證據(jù)證明邢止是兇手。并沒有找到聶蘭的尸首，這是邢止的幸運也是他的不幸。不管他是否有罪，找到聶蘭才能讓真相大白。
雖然沒有充足的證據(jù)，但邢止還是被羈押在了警局。肖小易在問訊結(jié)束之后直接被放了出來。警局大廈門前是一片露天停車場，肖小易的車便被停在那里。
剛發(fā)動車子的肖小易總算是松了口氣，雖然事不關(guān)己，但任誰在警方的問訊之下都會精神高度緊張的。肖小易剛想將車開出車位，車后門被突然打開了，一人硬生生坐在了后座上。
肖小易回頭看時，發(fā)現(xiàn)一個年齡與他相仿的人正坐在那里盯著他。他按下停車制動，大腦高速運轉(zhuǎn)，這人他好像在哪里見過，卻一時想不起來。想到今天的遭遇，又想到邢止，肖小易兩條精致的眉毛總算時舒展開來。
“魯修？”來的正是魯修，此時邢止被羈押，警方不讓他去探視，只是告訴了他事情的大概經(jīng)過。要想弄清事實原委，只能來找他這個當事人。
“肖小易，她到底是怎么死的？”魯修聲音中也聽不出悲喜，但他雙眼中夾雜著痛苦、壓抑和隱忍，臉上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瘋狂，他已經(jīng)處在崩潰的邊緣。
“我當時暈倒了，被聶蘭打暈了，并不知道后來發(fā)生了什么！”肖小易如實回答，說實話，剛開始他還有些摸不著頭腦。隨著警方的不斷問訊，他多少猜到了一些。
“你撒謊，她怎么可能把你打暈？”魯修顯然不信，聶蘭雖然也健身，但是還沒有那么強大。在魯修看來，就算肖小易站著不動，聶蘭也不一定能將他給打暈。
“我為什么要騙你？剛剛警方已經(jīng)問過我了，他們?nèi)绻麘岩晌乙膊粫盐医o放了的！”肖小易的話還是很有說服力的，坐在后面的魯修怔怔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肖小易正想著如何將他給趕下車，魯修問他：“你為什么要跟蹤她？”這次魯修言語之間有了幾分敵意。肖小易不是膽小怕事兒的人，但他知道現(xiàn)在后座上的男人情緒很不穩(wěn)定，一言不合說不定就會干出什么蠢事兒，還是不要招惹為好。
肖小易老實回答：“是關(guān)于王燦案的，關(guān)于案件信息我不能透露?，F(xiàn)在我只能告訴你，她或許與強森有關(guān)。”
“你什么意思？”魯修根本不明白肖小易在說什么。
“這個案子你也了解，你可以自己查查看。”肖小易點到即止，并不打算說更多。
魯修并沒有再追問，直接下車走了。車里的肖小易眉頭緊鎖，嘆了口氣。
從警局出來的魯修并沒有回家，而是去了市北的一家幻境游戲廳。
夜色降臨，街上燈光璀璨，空中希瑞爾懸浮車不時穿過。街對面是一家叫“企鵝”的游戲廳，看門面是正規(guī)注冊的那種，不會招攬未成年人的生意。
魯修邁步走了進去。里面燈光昏暗，一個個隔斷中都是一些戴著半包圍頭盔，躺在椅子上玩幻境游戲的人。里面并不喧鬧，但空氣有些污濁，魯修下意識地揮了揮手，好似要趕走身前的濁氣。此時六七點鐘，服務臺并沒有人。
他從一排排的隔斷前快速走過，雙眼快速掃過那些人。終于，在一個拐角處他停了下來。那處隔斷里的人坐在隔斷里，背對著他，魯修并不能看到他的面孔。但那人的發(fā)型很特別，是莫西干發(fā)式。
“王銀！”魯修叫了一聲，并將對方的椅子轉(zhuǎn)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