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李氏生產(chǎn)

　　侯家人匆匆離去，來看熱鬧的人也很快就散了，只不過這件事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成了村民們茶余飯后的熱門話題了。

　　劉奶奶目睹了一切，她雖有心想幫秋霜，可她一個老太婆實在沒那個能耐，只能等侯家人走了她才去將秋霜好一番安慰。

　　朱氏見事情搞砸了，她將許氏好一通埋怨，但畢竟心中有鬼，說了幾句便偷偷回家了，真是太險了，差一點兒就被侯胖子知道她私吞了聘禮。

　　只不過她真以為人家侯胖子有那么蠢嗎？人家只是當(dāng)時懶得去深究，而在不久后，朱氏不僅將侯家原給秋霜的聘禮還了回去還倒貼了三倍，而且自此之后再也沒人來請她說媒了。

　　被侯胖子這么一鬧，秋霜也沒心情再去鎮(zhèn)上賣點心了，將亂糟糟的院子重新收拾了一遍就進屋睡覺了，連晌午的飯都是啞巴做好叫她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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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秋霜家匆匆離開的許氏還沒進院子就聽見媳婦李氏在屋里狂吼亂叫，頓覺事情不妙，她趕忙往家里跑，結(jié)果因為太心急，兩只腳相互一絆，差點就一跟著栽在地上，等她進屋便見李氏身上濕漉漉的，此時的李氏因為疼痛和驚慌早已是滿頭大汗。

　　見許氏進屋，李氏終于忍不住又哭了起來，聲音極度顫抖的對許氏喊道：“娘，娘快救救我，我不想死，也不想我的孩子還沒出生就死了??！”

　　“呸呸，你個烏鴉嘴！不就是生個孩子，哪兒那么容易就死了，我可告訴你，你要是這個時候把我大孫子害死了，你就是死了我也不放過你，好好躺著，我去請接生婆。”許氏雖嘴上依舊硬的跟石頭樣，但心里卻比李氏都還驚慌，萬一真弄個一尸兩命，她可咋向兒子交代呀！

　　李氏聽到婆母的話，心比肚子更疼了，眼淚呼拉拉的往下掉，即使知道婆母向來都只關(guān)心她肚里的孩子，從不理會她的感受，可她還是難過的想立刻死去。

　　此時李氏是多么想秋霆能在身邊陪她，然而這全都是奢望，她只能強忍著身心上的巨痛祈禱自己和孩子可以平安無事。

　　許氏從屋里出來就直奔里正楊允家了，楊允的媳婦姜氏是中水村出名的接生婆，村里有不少孩子都是她給接生的。

　　姜氏聽完許氏的來意后她趕緊收拾了東西就跟著去了，一進門就見李氏臉色蒼白，氣息虛弱，氧水看著應(yīng)該破了有一陣子，她頓時就氣的將許氏埋怨一通，“我的天嘍，這氧水怕是破了有些時候了，許嫂子你咋才去叫我，這要是再晚怕是大人孩子都保不了。”

　　“啥？姜妺子，我的好妺子，你可千萬要保住我大孫子啊，我求求你了！”許氏這下也開始驚慌了起來，趕緊對姜氏點頭哈腰。

　　“行行，先別說這些沒用的了，你趕緊去燒鍋開水，再給我點盞燈來，你這婆婆到底是咋當(dāng)?shù)?，怎么說你也是生過兩個孩子的，咋就這般心大！”姜氏不免有些心疼無力的李氏。

　　“好好，我這就去，你可一定要讓我孫子平安出世?。　?p>　　“你兒媳婦都這情況了，我可不敢保證，反正我盡力就是！”

　　許氏就這樣被催著去燒水準(zhǔn)備燈火了，這會兒秋家已經(jīng)來了好幾個婦人，都是聽說李氏要生了過來看看有什么能幫忙的。

　　姜氏見有人來幫忙，也趕緊招呼了幾人做這的做這，做那的做那，不一會兒，小小的屋子就顯得有些擁擠了。

　　李氏聽從姜氏的話，吐氣呼氣，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快點將孩子給生下來，可無論她怎么使勁，孩子就是不肯出來，疼的她將身下的床單都抓出了幾個洞來，眾人看著總生不下來也只能干著急。

　　折騰了一個時辰，孩子依舊沒出來，姜氏便安慰道：“玉芬別怕，女人生孩子都是如此，有的都能生一天一夜呢，你這才多久，別怕，嬸子定會保你跟孩子平安，你先休息休息，等有了力氣咱再開始。”

　　旁邊的人也開始對李氏說著安慰的話，許氏卻在一旁撇著嘴，她覺得李氏就是太嬌氣，想當(dāng)初她生秋月和秋霆的時候可是沒一會子就生出來的，就算對李氏再不滿，但終究沒有說一個字，畢竟屋里那么多人聽著呢。

　　大概過了半盞茶的時間，姜氏又鼓勵李氏慢慢用力，一盆盆鮮紅的血水從屋里端出去又換干凈的，緊張的時刻一連又持續(xù)了大半個時辰屋里終于傳來一陣微弱的哭啼聲。

　　眾人松了一口氣，李氏也早已累的昏睡了過去。

　　許氏一聽到孩子的哭聲趕緊跑過去看孩子，一見是男孩兒，就緊緊抱在了懷里，只是那小小的一團滿身都是紫的，哭聲也很小，心疼的許氏都掉了眼淚，趕緊問姜氏孩子會不會有危險。

　　“這孩子本就是提早出生的，況且在娘胎里呼吸不順，就生生給閉成這樣了，能不能活就看他的造化了，你要再晚些時候找我，這孩子定是活不了?！苯纤闶撬闪艘豢跉?，只不過看到孩子的狀況，她還是有些擔(dān)憂。

　　“這，這…”許氏實在是知該如何了，都怪自己當(dāng)時沒有太在意，此刻又悔又怕，她狠狠朝自己甩了一巴掌，嚇的屋里幾位婦人趕忙勸她。

　　許氏聽著眾人的勸慰，手臂緊緊抱著小嬰兒，越想越覺得后怕。這可是她日思夜想好不容易盼來的大孫子，結(jié)果卻因為自己管閑事差點就沒了，想著想著，她又將這筆帳算在了秋霜的頭上。

　　秋霜卻不知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卻又硬是被她奶扭曲成了害人精。

　　姜氏是最后走的，她看了看李氏，見她氣色慢慢好了些才又對許氏說道：“許嫂子可有讓人知會了秋霆？這孩子這般虛弱還是讓秋霆回來看看吧！況且玉芬的身子也弱的很，你又要照顧孩子，人少了怕是顧不過來！”

　　許氏這才想起來孩子出生提早了將近一個月，秋霆原本是打算下個月回來看看的，如今孩子的情況不是很好，許氏生怕孩子真的有個萬一，便應(yīng)了聲道：“我這就找人去給秋霆帶話?！?p>　　姜氏見許氏抱著孩子準(zhǔn)備出門，就趕緊攔住了，“天色都這么晚了，孩子剛出生你可別抱出去，算了，我家孩子爹明日正好去鎮(zhèn)上，我讓他去給秋霆帶個話吧！我先走了，你好生照顧他娘兒倆。”

　　“好好，多謝姜妺子了，我這……”許氏本要給姜氏包些喜錢的，可她實在是沒有準(zhǔn)備，而且也拿不出來。

　　姜氏自然知道是何意，便道：“你還是先顧好玉芬和孩子，花錢的地方多著，我呀也算是給自己積德了！”

　　“不管咋說還是要謝謝姜妺子，等孩子滿月，我便帶他去你家道謝去！”許氏繼續(xù)客套道。

　　姜氏聽完就沖許氏笑道：“好好，我回了，你忙吧！”

　　等姜氏離開，許氏便抱著孩子一刻都不舍得撒手，要不是孩子餓哭了必須要喂奶，她都不肯讓李氏看一眼的。

　　第二天上午，秋霆一接到消息就匆忙告假趕了回來，只是看到孩子那可憐的樣子就心疼極了，再看看李氏同樣虛弱的不像樣子，他眼睛一酸就偷偷落了幾滴淚。

　　總之，他有第一次做父親的喜悅，亦有沒能第一時間見到孩子的悔過，有對妻子的感激，亦有沒能陪妻子經(jīng)歷痛苦的愧疚。

　　如今他的處境并不算好，雖然能在學(xué)堂里做教書先生，可他卻志不在此，他一心想走出這個地方，想帶給家人更好的生活，然而他卻連眼前都顧不上。

　　自從他丟了兩份好差事，如今的秋家算是一貧如洗了，現(xiàn)下兒子和妻子都需要銀子來護命，可他卻毫無辦法，思來想去，他不得不再次去請求姐夫和秋霜的幫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