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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孩笑得很甜

第6章 起源(六)

那個女孩笑得很甜 千侯 2362 2019-05-13 23:36:05

  于曾經(jīng)那個天真無邪的年歲來說,似乎一切都是那么和諧,街坊鄰居禮尚往來,寨子里的人互幫互助,孩子們整天打成一片,今天結(jié)了怨,明天又是眉開眼笑的打鬧著,而不同于現(xiàn)在的是,當(dāng)年因為生活水平的低下,許多人總是憧憬著美好的事物,所以對于那些擾心煩人的事,人們總是選擇忘一件少一件。

  而今,大家的生活比之于以前變得越來越好,所以人們總是會十分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時刻,生活中也會變得越來越計較,因為既然得到了,就想著能夠得到更多,畢竟美好的事物總是稍縱即逝。

  我開始懷念那個泛著昏黃色光芒的年歲,那段一入夜家家戶戶便亮起白織燈的歲月,雖然那時候沒有那么多漂亮的衣服可以穿,也沒有泛著五彩光芒的彩電,但是每一天人們都是在汗水與淚水的交融中度過,每一個人都在為了更好的生活去努力,去拼搏。

  可令人嘲笑的是,雖然懷念的情愫未曾褪去,但是我卻無比眷戀著現(xiàn)在身上不僅漂亮,而且還能夠給我溫暖的衣服,還有彩電里眾多的節(jié)目,以及通過一些節(jié)目了解到的訊息。

  記得以往,人們趕集時,總有一些老人會在地方鋪上一層麻布,然后在麻布上擺放著各種各樣的玩具,那時候我每逢路過這樣的小攤,總是挪不開腳,非要嚷嚷媽媽給我買一個玩具才肯罷休,而今,趕集的日子依然沒有變,依舊會有一些老人繼續(xù)在街邊的麻布上擺放著形形色色的玩具,只是卻少有人問津,他們可能花了好幾塊的車費從村里趕來,然后經(jīng)過一天的忙碌,帶著一個不少,卻布滿灰塵的玩具回去,看著那些老人,心里說不上什么滋味。這個時代始終是在不斷發(fā)展的,他們有些人或許還不知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夠坐在家里,僅僅翻翻手機,幾天后就會有一個玩具送上門來,時代的發(fā)展讓得適逢其會的年輕人如魚得水,在社會中找到一個好飯碗,卻也讓得跟不上步伐的老人滯留在那個昏黃色記憶的年歲,我的奶奶,便是那樣的老人。

  記得爺爺去世那一年,奶奶整天郁郁寡歡,每天在家中做得最多的事就是一個人坐在角落里靜靜發(fā)呆,許是眺望著遠(yuǎn)方的爺爺,但是她心中卻無比明白,爺爺再也不會像以前那般,一到飯點就能夠回家,然后一邊吃飯,一邊和她嘮叨了。

  雖然那年爺爺走了,但是爺爺?shù)牟说剡€在,那一年,也是奶奶最忙碌的一年,她整天忙碌著爺爺種下的蔬菜,每逢趕集就把蔬菜洗好放進(jìn)背簍,然后花兩塊錢坐車去街上賣,來來回回雖然累了點,但也能賣上個好價錢,看著每天為數(shù)不多的錢,奶奶臉上慢慢的浮現(xiàn)了笑容,或許那些錢,把爺爺對奶奶的愛延長了,長得超過了爺爺?shù)纳?p>  爺爺在世時是愛極了吃魚的,所以家里總少不了各種各樣的漁具,令我們大家都沒有想到的是,奶奶把賣菜攢下來的錢,去買了許多漁具,然后繼續(xù)去街上賣,只是,因為時代的發(fā)展,奶奶賣的漁具再也沒有人來買,可每逢趕集奶奶卻依舊背著漁具去賣,然后繼續(xù)背回來,我不明所以的詢問奶奶:“奶,這些釣竿都沒人來買,你為什么還要去賣,而且現(xiàn)在很多人都喜歡去那些店子里買,你來來回回浪費車費不說,背著這么多東西還累嘛?!?p>  奶奶先是沉默了一會,然后微笑著對我說:“我人老了,現(xiàn)在什么也做不了了,在家里坐久了悶得慌,所以想出去走走,記得你爺爺以前也是這樣,每逢趕集就是坐不住,非要拉著我去街上買東買西的,跟他去久了,可能養(yǎng)成習(xí)慣了吧?!?p>  “那你為什么會想到賣釣竿呢?”我繼續(xù)詢問道。

  “因為你爺爺當(dāng)年為了買一根釣竿存了好久的錢,我就想著賣釣竿能夠圖個好價錢,也不知道為什么,我賣的釣竿和你爺爺當(dāng)年買的一樣,可是就是沒有人來買。”奶奶露出無奈的笑容,但是我能夠看出,這個笑容里藏著的感傷。

  我看了下釣竿,頓時,心里一陣酸楚襲來,這樣的釣竿不僅材質(zhì)易碎,而且還很沉重,難怪沒人買,要知道,這種類型的釣竿早已淘汰,人們更傾向于用質(zhì)硬量輕的,想著奶奶背著這么重的東西來來回回的走,我眼角突然模糊好久。

  現(xiàn)在回想著以前那段歲月,心中依舊五味陳雜,奶奶因為年紀(jì)大了,也沒有再去街上賣什么了,更多的時候就是去走走,然后什么也沒買就回家,我開始明白,那時候的奶奶是知道那樣的釣竿賣不出去的,在第一天沒人買時她就知道了,或許在她心里,只是重復(fù)著與爺爺一起養(yǎng)成的習(xí)慣,喜歡著爺爺曾經(jīng)喜歡的東西,正如菜地里的菜一樣,那是爺爺對奶奶的愛的延續(xù),而這些釣竿,又何嘗不是奶奶對爺爺?shù)膾炷钅兀乙娺^太多在街上賣著那些無人問津的東西的老人,但是他們往往都是一個人,或許,他們?nèi)缤棠桃粯?,只是太掛念心中的人了,也或許,他們是真的老了,沒能跟上這個時代,抑或者,他們只想好好的活在過去,而那些發(fā)生的,都是最好的安排,如同每一個人的相遇,雖然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是于生命的某一個瞬間,你們卻能忽然相遇,多年以后,某一個人的先行離開,你們卻又能非常默契的延續(xù)對彼此的愛。

  不管來時是否早到一步,還是走時先行一步,每一個人卻都能像事先說好的那般去與彼此相遇,相守,然后分離,如此合拍的默契或許便是最好的安排。

  而面對街坊鄰居的逐漸疏離,也恰恰如同當(dāng)初父母選擇的離開一樣,不再合拍的人,何苦繼續(xù)纏著彼此呢?也或許,這些讓讓你不適應(yīng)到接受的過程,就叫成長吧。

  也許這個漫長成長的許多過程總是是對半而分的,所以在當(dāng)年那個想哭就可以哭出來的年紀(jì),就連淚水都多得那般廉價,而今,在你終于慶幸自己已經(jīng)長大,面帶笑容去面對生活時,卻發(fā)現(xiàn)很多時候,生活總是充滿了太多不如意的事,有時候心中明明無比委屈,眼睛發(fā)酸想哭時卻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淚。

  這些對立的情緒就像是激流中的鵝卵石一樣,因為激流的沖刷導(dǎo)致每個石頭在不停的與彼此碰撞,然后經(jīng)過一段時間,在這個激流中,真的就會有那么一些位置能夠安放著這些石頭,讓得每一個石頭都不會再彼此碰撞,從此各自相安。

  曾經(jīng)我們哭著哭著便笑了,如今笑著笑著卻哭了,就算你不曾做好準(zhǔn)備去接受這一成長階段帶給你的洗禮,你卻不得不依舊在這片激流中不停的碰撞著,當(dāng)一切塵埃落定,你終于找到了一個位置足夠安放自己時,這便是最好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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