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我恨這張臉(15)
何郁這才發(fā)現(xiàn)店里進(jìn)來一個人,她轉(zhuǎn)過頭去看他。
那男子將油紙傘收了起來,露出下面那張陌生卻又熟悉的臉。
雨水沾濕了他的長衫和額前的幾縷碎發(fā)。
外面雨也下得很大,他整個身后都是霧蒙蒙一片,仿佛一幅被雨水浸染過的畫,看得人十分不真切。
她心想,這不正是那天宴會上看到的男子嗎?
男子見何郁在瞧他,眼中掠過一絲驚訝和欣喜。
他緩緩上前幾步,拱手行了個禮。
“竟然又見到小姐了,果真很巧?!?p> 何郁也跟著回了個禮。
他咳嗽幾聲,接著說:“上次說過,若是再見到裴小姐,便告知我的名字,是也不是?”
何郁聞言點點頭。
男子接著說:“我姓江,名安辭。安靜的安,辭別的辭?!?p> 何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多謝江公子上次的幫助?!?p> “小姐嚴(yán)重了?!?p> 書局老板見他們似乎熟識,也順勢上前。
“江先生,這位小姐貌似很中意您設(shè)計的書簽?!?p> 江安辭勾了勾嘴角,拿起書簽遞給何郁。
“難得裴小姐喜歡,不如就送給你。”
何郁怎么肯白拿他的東西,急忙推辭。
一旁的杜朝鴻則是皺了皺眉。
從剛才他就看這小子不順眼了,有的人就是天生氣場不合。更何況無事獻(xiàn)殷勤,非奸即盜。
于是他擋在二人中間,冷冷的說:“就不勞這位先生破費,要多少你出個價,我們買過來便是?!?p> 江安辭卻淡淡的說:“這是我送給裴小姐的,這位先生何必越俎代庖?”
何郁知道杜朝鴻的脾氣,也怕他們吵起來。
她連忙說道:“謝謝江先生的好意,可我不能白要您的東西?!?p> 江安辭想了想說:“不如這樣,我很喜歡那首曲子,可是只知道其中一段。不如小姐將歌詞寫給我作為回禮,如何?”
何郁見他態(tài)度懇切,于是也就應(yīng)了。
任憑杜朝鴻在后面怎么說,她也不改變心意。
氣得他直接站到一邊去,也不搭理她了。
何郁倒也不在意,她轉(zhuǎn)頭問老板。
“請問這里可有鋼筆?”
老板作了個揖:“小姐說笑了,小店怎么可能有這些時興的外國貨?”
何郁一時為難,她不會寫毛筆字啊。
江安辭笑著說:“不如由小姐口述,我來寫?”
于是他們一人念詞,一人寫字。
不一會兒,歌詞都寫好了。
何郁雖不懂書法,卻也看得出他字寫得極好??⌒泔h逸,仿佛云煙落于紙上。
江安辭則細(xì)細(xì)讀了讀歌詞,贊道:“這詞看似簡單,卻另有一種韻致在其間。不知是哪位所作?”
何郁說:“是我以前認(rèn)識的一位友人,他不怎么愿意出現(xiàn)在人前?!?p> 江安辭聞言了然的點點頭。
兩人隨即告別,何郁無奈地拉過臭著臉的大少爺走了出去。
“東家,這套書簽是你廢了一番心力才制成的,何必送給那位小姐?!?p> 江安辭搖搖頭,談?wù)劦恼f:“本來就是要送給她的?!?p> 他一直看著他們的背影,表情有些莫測。
……
何郁和杜朝鴻回到車上,他還是一臉悶悶不樂的樣子。
“生氣了?”
杜朝鴻陰陽怪氣的說:“這種家伙哪里值得我生氣,我只是沒想到裴大小姐還有這種才藝?!?p> 何郁皺眉道:“不生氣?那你干嘛一臉不善的樣子?!?p> “我不過是氣你,識人不清,這種偽君子的東西也敢要。”
“我不過是見這書簽漂亮,跟那位先生有何關(guān)系?”
杜朝鴻一臉不屑。
“這種破書簽,要多少有多少。改明我給你做上十套八套的?!?p> 何郁聞言有些哭笑不得。
“那敢情好,杜大少爺,那我這里就先謝謝你的書簽了?!?p> 直把杜朝鴻氣了個半死。
其實何郁也真的不是多稀罕那書簽,她不過為了多和江安辭接觸而已。
宴會那時天太黑了,她還沒認(rèn)出來。
今天看見他的面容只覺得熟悉,后來又聽到他的名字,何郁倒是一下就想起來了。
這不就是原主發(fā)布的第二個任務(wù)目標(biāo),那個對她很好,原主想要報答他的男人嗎?
何郁正愁找不到他,現(xiàn)在正好碰到了,當(dāng)然要多多接觸。
她心里不住的吐槽,這杜少爺還說別人是偽君子,明明他自己才是渣渣。
畢竟按照原主記憶來看,江安辭可比他人品好多了。
直到把何郁送回督軍府,杜朝鴻也沒下車,直接吩咐司機走人。
“你不來吃飯了?”何郁撐傘站在車窗前問他。
畢竟自從接送她上下學(xué)以來,他幾乎每天都來蹭飯的。今天卻要走,倒是奇了。
杜朝鴻冷冷的說:“氣都?xì)怙柫?,還吃什么?!?p> 接著他就叫司機把車開走了,還甩了何郁一臉車尾氣。
何郁走進(jìn)客廳,裴寒臻已經(jīng)在沙發(fā)上坐下了。
“怎么回來這么晚?”
“哥哥,我今天去書局了?!闭f完揚了揚手中的紙袋給他看。
裴寒臻點了點頭,又向她身后望去。
“怎么不見朝鴻,他今天沒送你?”
何郁見他皺眉,忙解釋道:“不是,他把我送到門口就走了?!?p> 裴寒臻聞言有點驚訝。
“他今天沒來蹭飯,這倒是奇怪了?!?p> “哥哥?!焙斡舄q豫的說,“我好像惹他生氣了。”
裴寒臻問:“怎么回事?”
何郁知道就算她不說,裴寒臻也一定會知道,便將在書局發(fā)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
裴寒臻聽完不贊同的看著她。
“朝鴻這事做得沒錯,你不該要一個陌生男子的東西。”
何郁當(dāng)然不敢跟他說這男子就是巡閱使的義子,畢竟裴寒臻對他的印象也不好。
她還覺得奇怪了,難道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否則這兩個渣渣怎么都不喜歡江安辭呢。
何郁坐到裴寒臻身邊,獻(xiàn)寶一樣把書簽給他看。
“我也是太喜歡這套書簽了嘛!哥哥,你看看,好不好看?”
裴寒臻看著她,她眼睛里面仿佛有星星在閃爍,于是又有點好笑。
“不過幾張書簽,你要是喜歡,叫孫伯遣人給做幾套便是?!?p> 說完還用手輕柔的摸了摸她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