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南柯確實覺得他是為了討好客戶所以才買的花,因為他一直以來說起江明時臉上都帶著點不以為然的神情。就她對他的了解,這點不以為然說明他不可能看得上江明。
但是畢竟江明是他們的第一個大客戶,而且是在他們快要熬不下去的時候才來的,魏任查又是那種為了生意不惜利用別人感情的人,送花討好一個對他有想法的人,利用對方對他的朦朧好感來達成合作目的這種事情他做得出來。
但是,看見客戶喜歡便送了,在對方眼中,會怎么想呢?
同為女子,南柯當時便能感知到江明的悸動,后來沒下文,可能是因為魏任查被別的事情分散了注意力,冷淡了,所以江明不好繼續(xù)下去。
轉念一想,在商務禮儀里,送花給客戶也不少見,南柯當時便沒再深究下去,畢竟送花時他們還沒在一起,他有權利當個開屏的孔雀。
但是,現(xiàn)在他們既然已經(jīng)在一起了,南柯能過問了。
憑借超強的第六感,南柯知道魏任查最近又開始招惹她了,不然不會打這個電話,于是要笑不笑地說:“晚上開不了鎖了馬上就找你了,看來你們關系不一般啊,她一定是看上你了?!?p> 魏任查有些羞惱:“不可能?!闭Z氣帶著明顯的懷疑,顯然他自己也不太相信江對他沒點念想。
南柯收斂起臉上的笑意,一本正經(jīng)地說:“其實我覺得她挺好的啊,雖然有些胖,但是臉挺好看的,而且還有錢,配得上你滴。”語氣里沒有半點吃酸捻醋的感覺。
別的女人看上他了,她不生氣,還一個勁地說別人好。
魏任查對她無所謂的態(tài)度有些生氣,打斷她道:“別說了。”
南柯莞爾一笑,沒再繼續(xù)說下去。
她知道魏任查這種資深顏狗是不會看上體重超標的江明的,說這些不是在試探他,而是覺得體型而已嘛,沒有必要太講究的,娶妻娶德嘛,人家江明除了胖一點,外形還是可以的,而且還有個好工作,她真心覺得江明配他這種欠了一屁股債的diao絲綽綽有余,說這么多是希望他能明白自己在婚姻市場上的價值,不要太好高騖遠。
而且,魏任查經(jīng)常跟女客戶黏黏糊糊的,為了利益將情感底線放得很低,這也是南柯一直以來都介懷的,也希望他能通過江這件事,能收斂一點,不然她還真的不敢跟他結婚。
第二日一早,大家都還沒起床,魏任查忽然發(fā)消息通知南柯:“以后你跟江對接?!?p> 翡翠這個行業(yè),客戶就那么一點,不是你的就是他的,為了搶客戶而斷交的現(xiàn)象屢見不鮮。因此行內人通常把客戶死死地攥在手里,魏任查也是如此,很少帶客戶認識同行,有時甚至不讓客戶相互認識。
江明是魏任查的客戶,還是個大客戶,現(xiàn)在忽然讓南柯來對接了,說明魏任查不在乎這個客戶是不是流失了,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讓以賺錢為人生第一要事的魏任查主動放棄賺錢的機會呢?
南柯想起昨晚的事情,問他:“江跟你表白了?”
魏任查發(fā)來個委屈的表情:“她想老牛吃嫩草。”
南柯忍俊不禁,被他這一句樂得瞬間清醒,也不怕樓下的他知道,還回了個大笑的表情過去。
魏任查聽著樓上隱約傳來的歡樂的笑聲,看著微信上那個憨笑的表情,心堵得慌,笑得這么開心,這是真的不在乎他了嗎?
過了一日,魏任查果真把南柯叫進雕刻工作室,拿著一塊畫了個如意初稿的料子吩咐南柯:“你把這個拍給江看,問她這樣做可以嗎?”
南柯想起那句老牛吃嫩草,笑嘻嘻地接過來:“這么怕她???”
張凌兆和南柯一樣,看不得他為了賺錢跟女客戶黏糊,每每說起他跟女客戶獻殷勤,就笑他是不是又去賣了,在他面前背后都一樣說,經(jīng)常笑得他又羞又惱又無話可說。
現(xiàn)在聞到了八卦的味道,張凌兆自然不放過調侃魏任查的機會,在一旁什么都了然地接話:“那是當然啊,怕她把他按倒在草地上?!?p> 魏任查有些尷尬,呵呵地笑道:“滾。”
樂得南柯和張凌兆哈哈大笑。
張凌兆鬼頭鬼腦,一臉八卦地伸長脖子問:“誒,魏任查,她又對你做了什么?讓你話都不敢跟她說了?!?p> 魏任查尷尬地笑著呵斥:“干活干活?!?p> 惹得南柯和張凌兆又是一陣大笑。
南柯拿了料子出去拍照,發(fā)給江明看,問她意見,江明馬上回復說可以。
之前南柯和江明幾乎沒有在微信上說過話,忽然來這么一遭,南柯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濃濃的尷尬。
拿著料子進去還給魏任查,告訴他江說可以。
魏任查尷尬地接過去,埋頭開始干活,話都沒敢多說。
南柯莞爾一笑,心里美滋滋的,對魏任查這樣主動跟女客戶拉開距離的做法,她是樂見其成的。
過兩天,料子雕好了,魏任查又叫南柯拍照給江明,問她還有意見嗎?沒有的話就拿去拋光了。
南柯聽話地拿去拍照,問了江明,江明說沒意見?;剞D身,把料子交給魏任查,說她沒意見,可以拋光了。
魏任查默默地接過料子,也不多說什么。
南柯看到這兩人這種情形,猜測兩人應該是真的有點什么,然后現(xiàn)在鬧翻了,正處于尷尬期中。
張凌兆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八卦之心非常強大,循循誘導道:“說說她到底對你做了什么,讓你這么怕她?”
魏任查羞惱地笑著說:“什么都沒做,瞎說什么?!?p> 張凌兆不怕死,轉過頭看著他,笑嘻嘻地問:“那你干嘛不敢跟她說話?”
“誰說我不敢跟她說話?”魏任查更尷尬了,提高聲音給自己增加氣勢,“我是不想跟她說話?!?p> “江對他表白了?!蹦峡乱膊慌滤鷼?,在一旁笑嘻嘻地落井下石。
“哎喲,不錯嘛?!睆埩枵仔χ揶恚肮舶?,又傍了一富婆?!?p> 南柯忍不住大笑,跟著奚弄:“對哦,忘記恭喜他們了,恭喜恭喜。”
魏任查被兩人擠兌得無話可說,又不好生氣,笑著揮手大叫:“都干活去。”
南柯大笑而出,還聽到背后張凌兆不怕死地笑著繼續(xù)調侃:“她給你多少錢了?說一下嘛?我們不問你借的?!?p> 魏任查笑著說:“滾滾滾?!?p> 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南柯還能聽到張凌兆繼續(xù)問:“那她是怎么表白的?”
魏任查說什么,她卻聽不清了,也不需要再聽下去了。
讓他受點嘲笑,吃點經(jīng)驗教訓也好,不然他一直都不覺得利用別人對他的感情來獲取利益是不對的。再繼續(xù)這樣下去,萬一碰上個厲害的,怎么死都不知道。
南柯沒想到,他的報應,很快就來了,還連累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