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兩炷香之后,馬車在黎王府后門外停下。
早已等候在此的輕風,帶著鳳如仙進入后門,往后院深處走。
一開始鳳如仙還能大概記住她們走的路,但進入一片竹林后,她連方向都失去了。
茂盛的竹葉將月光遮住,只有一盞燈籠勉強照著腳下的路,風吹竹葉沙沙的聲音不斷飛過耳邊,
左拐右拐后,面前出現(xiàn)一座八角亭子,亭子里每根柱子旁各站著一個侍衛(wèi),曾新銳負手立于一邊,仰頭望著天上被烏云遮了大半的月亮。
熟悉的紫色背影,如利刃般飛進鳳如仙眼中,她在亭外駐足,身子似乎還顫了一下,攏在衣袖下的雙手緊緊握成拳,仇恨在心里翻江倒海。
輕風走進亭子,拱手恭敬的向曾新銳說了什么,他思量片刻,才緩緩轉過身來,俊逸的臉上神情高冷。
“見過黎王?!兵P如仙微微欠身向曾新秀見禮,卻像勉強咽下蒼蠅一樣惡心。
曾新銳沒有說話,探究的目光在鳳如仙臉上掃來掃去,抬腳向她走來。
隨著忘憂香淡淡的芳香靠近,鳳如仙心弦緊綁,面上勉強維持的平靜,在曾新銳抬手準備揭她面紗那一刻,差點崩潰。
萬幸,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黎王,沒有隨便揭女子面紗的習慣。
如鳳如仙所料,曾新銳并不清楚秦愈好的樣子,所以故意試探,見她沒有露出破綻,也就放下手了。
隨后用淡漠,又不容違背的語氣問道:“秦小姐,為何戴著面紗?”
鳳如仙故作委屈輕輕側臉,按照她來之前教的,小竹壯著膽子往前一步,福身向曾新銳行了禮,略帶哽咽道:“回黎王,小姐的臉,被椿香抓傷了......”
“小竹?!兵P如仙作勢呵斥小竹,假裝不準她說。
“椿香?”曾新銳劍眉輕蹙。
鳳如仙解釋道:“椿香,是府上一個得夫君寵愛的下人?!彼傺b拭淚,語氣又透著苦澀,將忍受委屈表露得恰到好處。
鳳銘娶秦愈好是故意和槐安作對,那縱容別人欺負她,也就不足為奇了,曾新銳想了想,不屑的輕嗤一聲,他對鳳銘的家務事可沒什么興趣。
想他心里的疑慮應該是打消了,鳳如仙試探道:“夫君本來說是帶我出來玩,可他臨時有事,就我一個人出來......沒想到夫君是讓我來見黎王,不知,黎王可有事找我?”
鳳銘來也沒什么用處,曾新銳嘴角微揚,俊臉浮出若有似乎的壞笑:“那個男人,愿意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妻子和老情人相見?”
“老情人?”鳳如仙故作不解。
“秦小姐請隨本王來?!痹落J轉身往亭子里走,臉色瞬間冷下來。
亭子地面,鋪了一層扇形石板,中間一圈正好呈八卦形,鳳如仙跟隨曾新銳走進來后,八卦形往八邊展開,一條三尺來寬的石階往下延伸。
想到哥哥很可能就在下面,鳳如仙的心就像要從胸口跳出來了一樣。
輕風提著燈籠在前面候著,曾新銳回頭瞥了鳳如仙一眼,抬腳踏上石階。
小竹被攔下,唯有鳳如仙隨著曾新銳和輕風走下石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