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瑞開車,在街道上一陣行駛。
阿諾拉下窗戶,撐著頭,吹著風。
他掃了眼汽車的內(nèi)襯,好奇道:
“這輛車花了多少錢?哈瑞。”
聽見阿諾詢問的哈瑞正左手握住方向盤,望著前方。
他沒有回頭道:
“五個月的按揭。第一月三千刀,剩下四個月一千刀。合計七千刀。”
七千刀?再過段時間,這月底應該就可以攢夠錢了。
一月工資就能買輛嶄新的汽車?聽起來很不錯。
阿諾愉悅的望著窗外,放空著思緒。
當哈瑞將車子停在街邊,阿諾還沒有回過神來。
解下安全帶的哈瑞推了推阿諾:
“到了?!?p> “哪兒?”阿諾有些茫然。
哈瑞抬手指了指前方:
并不寬敞的街道上行人稀疏。
不遠處的小巷口站著兩個帶著黑色鐘形頭盔的安保部門成員。
哈瑞和阿諾站到那兩人前。
左邊那個男人面色蒼白。他疑惑的看著阿諾兩人,眼神中滿是詢問。
“我們是出色事務所的偵探。”哈瑞表明身份。
“黑夜在上!先生們,你們終于來了?!蹦腥税l(fā)出聲歡呼。
“怎么了?”哈瑞咬著煙斗。
男人抬手指了指巷口之中:
“太可怕了?!?p> 哈瑞和阿諾邁步朝著內(nèi)部走去。
小巷污穢不堪,泥濘的地上橫流著污水。兩側(cè)黑墻朝著天空伸展,就像是將要傾倒下來一般。
一堆垃圾邊上,倒伏著個女人。
身上的暗黃色連體裙成了布條。
混合著粘稠黑血的內(nèi)臟裸露著,夾著血絲的白色骨頭讓人惡心。
濃重的血腥味道混雜著夏季垃圾的酸臭味道,一陣又一陣灌入口鼻。
阿諾的喉嚨不自覺上下滑動。
他不忍心再看。
哈瑞指了指這女人:
“用你的預示能力,看看能不能獲得什么線索。這種傷口,你能看出是什么兇器造成的么?”
阿諾轉(zhuǎn)過頭來,忍住惡心,盯住那女人。
一無所獲,眼前一片清明,沒有出現(xiàn)黑霧。
阿諾搖搖頭:
“我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
阿諾忽然面色一僵。
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這不符合自己的預示能力。
自己的預示能力只在面對著擁有超出自身的超凡者的時候才會失效。
他皺眉細細思量著。
但是上次面對著風先生的時候。黑霧形成了,只是無法窺視具體的內(nèi)容。
這次連黑霧都沒有形成。
難道是女尸身上的傷痕沒有任何的特征?
或者說這傷痕受到了偽裝?
還是因為自己缺少了關于傷痕方面的知識?
一個又一個疑惑跳出。
阿諾反覺自己對于自身的預示能力并不是非常了解,依然有著困惑。
“那先去問問那兩個嚇破膽子的安保部門成員吧...等等?!惫鸷鋈徽f道。
他俯下身子,在女尸的背部上用手指微微一抹。
站在頂端投落的陽光下,抬起手。
指尖覆蓋著一層綠色的黏液!
粘稠,惡臭!
阿諾緊緊的盯著這黏液,預示能力沒有觸發(fā)。
“這是什么?”阿諾迷惑道。
哈瑞沉吟了幾秒。
他起身道:
“我們先去巷口吧?!?p> 快走幾步出了巷口。
哈瑞背著手對著左邊的男人問道:
“你們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什么了么?或者說,你們是怎么發(fā)現(xiàn)這女尸的?”
左邊站著的男人用手抬了抬頭頂?shù)溺娦晤^盔。
他斟酌了下語言道:
“這條街道兩邊酒吧很多。在今天早些時候,一個喝的醉醺醺的酒鬼跑到了這街上的安保部門巡邏站。”
“貌似他是在小巷中解手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
“我們兩個被派出來跟著那酒鬼去了現(xiàn)場。然后看見了這尸體。邊上是垃圾,血腥味道,尸體的臭味,內(nèi)臟的味道?!?p> “那是個站街女,先生。她們往往和掮客就在小巷中做那種事情。也許是錢沒有談妥?!?p> “先生。但那尸體是真的惡心。”
哈瑞抬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安慰道:
“我理解?!?p> 哈瑞乘機將沾在手指上的黏液抹在了那男人黑衣服上。
男人沒有發(fā)現(xiàn)。
兩個男人在確認哈瑞和阿諾不需要再看那尸體后,邁步走進了巷道口子。
等他們再出來的時候,抬著個架子。
架子上放著塊白布,隱約的可以看見人體的形狀。
他們抬著架子順著街道朝著遠方走去。
哈瑞瞇著灰色眼睛,看著那兩個男人消失在街道盡頭。
“去找找線索吧?!惫鹉弥鵁煻罚皢枂柲切┱窘峙?,問問死了的那個家伙昨晚被誰找上了?!?p> “我們分頭找,這樣快一些?!惫鹛嶙h到,“我往那兩個安保部門成員去的方向。你去另外那方向。”
阿諾緩緩點頭。
兩人分頭行動。
兩世為人,阿諾一直是個光棍。
這也就導致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阿諾并不知道如何找到她們。
迷惑的阿諾左顧右盼的觀察著周圍:
并不如何寬敞的街道左右?guī)缀醵际蔷瓢伞?p> 棕色的酒桶擺在門口。
早上的陽光下,喝的醉醺醺的酒鬼從剛剛打烊的酒吧中出來。
他們搖搖晃晃的邁著步子。
阿諾窺見有一些拐進了巷子。
在陰暗中,阿諾看見了些女人。
...是在那里么?
阿諾正要朝著那巷子而去,卻猛然聽見了身后出現(xiàn)了細若蚊吟的聲音:
“先生...只需要五十刀...”
阿諾猛地回頭。
阿諾覺得莫名有些同情。
他上前一步,想要摸摸她的頭。
那女孩子向后退了一步:
“先生。五十刀?!?p> 阿諾嘆了口氣,從口袋里摸出了五張十刀的紙鈔遞過去:
“我不需要你的身體。你帶我去人多些的地方?!?p> 女孩膽怯的伸手接過了阿諾手中的錢,作勢就要拉起衣服。
阿諾拉住了她的胳膊:
“帶我去人多些的地方。我對你的身體沒有興趣!”
他低頭盯著女孩那雙暗藍色的眼睛。
“知道了?!迸⒔K于點點頭。
阿諾放開她的胳膊。跟著她朝著巷道更加深沉的地方而去。
一路沒有多余的話。
為了避免產(chǎn)生一些過激的刺激,阿諾都不敢摸她的頭發(fā)。
一處類似小廣場的地方。
周圍都是黑黢黢的一個個門。
門邊上站著個個眼神陰郁的女人。
她們看見阿諾,勉強在臉上擠出難看的笑容。
小女孩停下了腳步,轉(zhuǎn)身消失在人流中。
阿諾看著那女孩不見,從口袋中拿出張一百刀的紙鈔,舉過頭頂。
他開口朝著人群問道:
“誰能和我說說街道小巷中的死去女人。這一百刀就是她的!”
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煩,阿諾瞇著眼睛,威脅般的掃了一圈:
“不要騙我!我有槍?!?p> 人群一陣沉默。
而后從人群中走出一個女人。
她約莫二十出頭的樣子。在最像是花的年紀,雖然衣物破舊不堪,營養(yǎng)不良。但是依然難以遮擋她的魅力。
額角有著一小道傷疤非但沒有破壞面容,反而平添了幾分野性的美感。
她上前一步,平淡開口道:
“我知道?!?p> 人群見到有人出面,緩緩散去了。
“說吧。這一百刀就是你的了?!?p> 額角有著傷疤的女人低聲說道:
“那人是麗莎。昨晚最后我見了她一面?!?p> “她和一個身穿著...”
另外一個女人的叫喊打斷了說話聲。
她臃腫的早已失去了姿色的身子推開人流,沖到阿諾邊上,叫嚷著:
“先生!先生!我知道?!?p> 阿諾不喜的看著她徑直抓向百元紙鈔的手,腳步一動,就將她晃了過去。
阿諾冷冷的掃了眼這沖動的女人:
“不用了。我想這位女士應該可以回答我的問題?!?p> 身子臃腫的女人掃了眼額角有著傷疤的女人。
她抬手就朝著額角有著傷疤的女人頭發(fā)抓去:
“你這小婊子!一天到晚不光跟著一個酒鬼廝混!還搶老娘的生意!”
額角有著傷疤的女人擋下臃腫女人抓來的手。
眼看就要演變成一場斗毆事件,阿諾當即從腰間槍套摸出了送葬者。
“安靜!”阿諾壓低聲音道。
事實證明,黑洞洞的槍口遠比拳頭和指甲更加有著震懾力。
臃腫女人停下來動作。
她面容堆積上了難看的笑容:
“先生,我不光能提供消息,還可以提供別的服務?!?p> “你走吧!”阿諾拿槍指了指遠處。
臃腫女人口中嘟囔著,朝著遠處退去:
“該死的婊子!狗屎的掮客!”
不堪入耳的咒罵,她眼睛中夾雜著怨恨的光芒。
阿諾微微皺起眉毛。
他從口袋中摸出了張十刀的紙鈔扔到地上。
臃腫女人像是見到了血腥的鯊魚般猛地回來。
她伸手就要朝著那十刀紙鈔抓去。
阿諾抬腳踩住紙鈔。
他瞇著眼睛:
“我要你稱贊我,還有這位女士?!?p> 臃腫女人半身趴在地上。
她微微抬起頭來,面容出現(xiàn)了討好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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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座
1.維多利亞時期的童妓現(xiàn)象非常嚴重。如果有興趣可以閱讀“英國維多利亞時代的道德整肅”等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