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天居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就利用年關(guān)將近,跟著爺爺拜會了很多天水的親戚好友。天水水務(wù)總兵裴大人和蘇老太爺是忘年交,蘇老太爺這些年總是在裴大人面前提起這個孫兒,如今見到蘇天居,裴大人對他贊不絕口。蘇天居利用這段時間把天水郡摸了個大概,并很快在年輕一輩中脫穎而出。蘇天云這些年在天水郡費心費力建立了不少關(guān)系網(wǎng),可是蘇天居一回來,很多人都被蘇天居拉了過去。
蘇天居扯著蘇老太爺和蘇太守的名號拜訪了天水的各大家族,并在他們之間游刃有余,依仗著京城官學(xué)里各個官員子弟的名字和姑姑家的權(quán)勢,以及天水和京城各大家族之間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讓一部分人轉(zhuǎn)風(fēng)投向了他。借此機會蘇天居也在天水站住了腳跟,只是蘇天居知道,若是要值得被人尊敬,必須要有點憑借才好。
蘇天居借著年節(jié)收攏了各大家族,又在年關(guān)之后,向老太爺提出,想在天水郡謀個一官半職,老太爺就推薦他去裴大人那里,從水務(wù)小兵做起。裴大人見他甚有才華,覺得可堪重用,就把他留在身邊當(dāng)個隨身筆錄,也好時常教導(dǎo)于他。
蘇天居知道或許求求姑姑,自己能留在京城,可是天水也是一方勢力,南晉的水軍大半兵力都在這里,京城水太深了,如今太子和二皇子的勢力已經(jīng)初有矛頭,六皇子和七皇子看似不關(guān)心政事,哪一個又不身涉其中,君溪城未來幾年總有一番風(fēng)雨要過,所以天水城是避風(fēng)港還是借橋梯就看自己怎么做了。也只有自己站穩(wěn)腳跟才有資格和六皇子做一個交易,只是不知侍書,她如今過得還好?
年前的雪和年后的雨讓裴大人和蘇大人忙得脫不開身,蘇天居跟在裴大人身邊多有出力,裴大人又對他另眼相看,信任有加。天水的雨勢一直收不住,發(fā)往京城的折子也一直沒有回音,朝堂還未做出決定。直到后來蘇天居收到一封京城的來信,才知道,朝中已派端王司徒宗淵前往下游平洲,坐鎮(zhèn)指揮防洪事宜。蘇天居的心一直在跳,侍書跟在六皇子身邊,恐怕此行難免同行,可是信中又說到,侍書讓幫忙尋找水工,看來她已經(jīng)確定要一同前往了。蘇天居看了信,握緊了拳頭,久久不能平復(fù)。好久沒聽到侍書的消息,如今她讓自己幫忙,看來自己在她心中還是有些許位置的。
蘇天居收到信后就回去了一趟,和蘇老太爺談了許久,出來后又去找了裴大人,向裴大人說明了來意,裴大人聽了他的話,就放了他一個月的假,讓他快去快回。蘇天居找到了爺爺口中的鄭船工,一個胡子發(fā)白的老者,并給了他一筆錢讓他安置家里,之后帶了幾名得力的水手,一行人走水道,坐船順流急下。
一路上蘇天居一直擔(dān)心平洲堤壩,請教了鄭船工許多問題,鄭船工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講述了十幾年前他參與建造堤壩,并且提出拓寬水道的事情。由于水流過急,一行人在半路改乘馬車,走了十幾天才趕到平洲。到了平洲才知道平洲如今已經(jīng)接近空城了,周圍十里的村民已經(jīng)全部遷走,水壩已滿,有些地方已經(jīng)外溢。
葉青蘿這些天腿都跑細(xì)了,從小南春回來的人帶來一個消息,說是那條河叫云川河,盡頭流向海里,河道又寬又深,若是要聯(lián)通,加固一下河岸就可以了,如今雖是雨季,云川河水勢不大,沒有暴漲,河流也很緩慢。還有一個好消息就是,小南春境內(nèi)的云川河道有一段離落石山脈很近,而且落石山那一段都是斜坡,如果打通河道,加快云川河流速,可以很大緩解平洲水澇的壓力。葉青蘿讓熟悉地形地貌的人帶著她一起沿落石山腳下轉(zhuǎn)了一圈。所以當(dāng)蘇天居到的時候,葉青蘿并不在平城。
司徒宗淵見到蘇天居風(fēng)塵仆仆的趕來,又帶了幾個得力干將很是詫異,不過蘇天居張口就問侍書的去向,司徒宗淵心里就明白了一半。司徒宗淵不動聲色的安排了他們,并且將平洲的局勢講述了一遍,蘇天居身后的水工聽了之后就急急忙忙的說要趕去堤壩,親眼看看水勢,司徒宗淵命人領(lǐng)他去看,心里也在擔(dān)心著侍書。蘇天居未將侍書的事打聽清楚,仍留下來喝茶,司徒宗淵知道他關(guān)心侍書,就簡單的提了一下侍書最近忙著的事情,蘇天居聽了皺著眉頭,沉思了半天。
待鄭船公從外面回來,蘇天居就將落石山的事講給他聽,鄭船公一聽,大贊其為,說道:“很多年前,平洲堤壩還沒建的時候,平洲洪災(zāi)也是很嚴(yán)重,有人就提出過一次,開山通水,不過那時候朝廷有心無力,就建了一道堤壩,攔截了這么多年,如今恐怕這座堤壩還是攔不住上游的水勢,開山倒是個好辦法,不過如何開,得耗費多少人力物力,得朝廷批準(zhǔn)了才好!”
接下來兩天,司徒宗淵和蘇天居都在等葉青蘿回來,待葉青蘿一身泥漿臭汗的回來,蘇天居一把抱住了她。葉青蘿很驚喜在這里看到蘇天居,也很是高興,只是一身泥漿,被蘇天居毫不猶豫的抱住,葉青蘿有些不好意思的推開了他,見司徒宗淵陰沉著臉在廳門口等著她,趕緊上前見禮。
司徒宗淵見她一身襤褸,就命她快去梳洗,完畢之后再來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