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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帆過盡為伊人

第四十二章 黃粱一夢,暗香浮動

千帆過盡為伊人 可樂曹 2890 2019-10-12 08:30:00

  七月十六,為期大半個月的諸國大會終于落下帷幕。

  天楚與各國簽下盟約,互市五年以通有無,五年內(nèi),凡接壤國不得挑起爭端,若有發(fā)起戰(zhàn)爭者,受諸國聯(lián)合制約。

  互利互惠的約定自不必提,最讓永和帝高興的莫過于取得了各國的礦石開采權(quán),尤其是云陽邊境玉山山脈中不甚起眼的落霞山,云陽人尚不知那其實是一座未經(jīng)開采的金礦,卻叫顧千帆摸了個透。

  為了掩人耳目,他可是迂回婉轉(zhuǎn)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將落霞山的開采權(quán)攥在手里。

  他得在他們回過神之前,將落霞山的金子都搬回天楚,否則,別說五年的開采權(quán),只怕一年都難。

  有人遵守才叫盟約,無人遵守,不過是廢紙一張。

  一座未經(jīng)開采的大型金礦,想要全部搬回天楚,還要裝得無利可圖的樣子,真是又費腦子又費體力。

  不知道這件事交給誰來辦才合適呢?

  剛?cè)〉脛倮挠篮偷塾窒萑腩^痛之中。

  修宜宮,顧錦澄著人抬了清水進殿,他半個身子浸在溫水中,連日來的疲憊在浮起的水汽里緩緩散去。

  他閉了眼,將頭枕在木桶邊緣,緩緩吐出一口氣,呼吸漸漸平穩(wěn)起來。

  朦朧中,徐青漓穿了一身大紅嫁衣漸漸走近,他著了喜服牽著她向正堂而去。

  那里,高堂之上坐著他的父親顧知行和母親余妙心,二人眉眼帶笑地看著他牽著自己的新娘漸漸走近。

  ……

  成親后的生活甜蜜無比,他與徐青漓有了一對兒女,父親母親不再是帝后,而是兒孫繞膝的普通人,院子里總是充滿了歡聲笑語。

  ……

  從小伺候在顧錦澄身旁的小太監(jiān)連其,輕手輕腳走進,將手中抱著的衣裳搭在屏風上,見著顧錦澄嘴角帶笑,不由輕輕笑了兩聲。

  他探了探水溫,已是冰冷一片,夏日里雖不至于受涼,但在冷水里泡久了,總歸不好。

  “殿下……殿下……”

  他輕輕喚著顧錦澄。

  顧錦澄一手拉了徐青漓,一手抱著玉雪可愛的女兒,臉上帶著無比滿足的笑容,卻隱隱聽得有人在叫他。

  他緩緩睜開眼睛,連其正恭敬地站在面前。

  “殿下,水涼了!”

  冰涼的溫度傳來,顧錦澄心下無比失落,原來,只是個夢!

  青漓他會娶,兒女也會有,可余妙心沒了,再也不會出現(xiàn)在他眼前。

  他起了身,接過連其遞來的帕子,將身上的水氣擦凈,著了里衣,卻沒有穿連其備好的皇子服。

  “準備一身便服吧,我要出宮?!?p>  有些時日沒見徐青漓了,想起那個純粹干凈的女子,顧錦澄的臉上又帶了笑意。

  平遠伯府,莫隱所在的秋暝居,桐林剛從府外回來。

  “少爺,顧錦澄出宮了?!?p>  莫隱輕笑一聲,將案桌上瓷瓶里不知名的液體倒在手心搓了搓,又拿起折扇一把撒開,抬腳往外走去。

  自從上次在青秀宮與顧錦澄不歡而散后,皇宮的戒備也加強了不少,要不是怕節(jié)外生枝,他倒也不介意去闖一闖。

  銅鑼巷,顧錦澄身后還跟了好幾個宮人,他眉眼含笑向徐府走去,卻見得拐角處正站了一道人影,他眼里的笑漸漸散去,轉(zhuǎn)而覆上一層淡漠。

  他行至莫隱身前,揮了揮手,身后的宮人便退了幾步。

  “我不管你真正的身份是什么,但是,請你離錦蘭遠一點,不要去招惹她!”

  莫隱卻是不以為然,垂眸暼了一眼顧錦澄腰間的龍紋青玉佩,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算計。

  他湊到顧錦澄耳邊,臉上始終帶著笑,任誰見了二人這副模樣,都只會以為是尋常寒暄的老友。

  “殿下說笑了!在下也不是有意要褻瀆公主的,事出有因,殿下莫要當真才是。”

  說話間,他的手狀似無意地擦向那枚玉佩,隨即,便退了回去。

  顧錦澄冷冷看著莫隱,不置一詞。

  良久,他拂袖而去。

  莫隱看著他漸漸消失的身影,眼角浮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翌日清晨,棲吾宮,宮人陸陸續(xù)續(xù)將早膳呈上,白玉青花湯盂里的血燕雞絲粥尤為吸引人。

  沈明湘坐在桌前,一碗血燕雞絲粥慢慢見了底。

  碗盞將將撤下,便聽見外頭一陣腳步聲傳來。

  卻是顧錦澄、顧錦蘭與顧錦源進了大殿,三人齊齊行了禮:“母后萬福金安!”

  沈明湘含笑點頭:“都過來坐吧!”

  三人漸漸走近,沈明湘忽覺腦中閃過一片空白,她不由微微搖了搖頭,試圖驅(qū)走不適。

  顧錦蘭坐在沈明湘身側(cè),最先發(fā)現(xiàn)她的異常:“母后,你沒事吧?”

  沈明湘目光漸漸渙散起來,卻還存了兩分意識,她很想擺擺手說自己沒事,卻提不起半分力氣來。

  慢慢地,她眼前一黑,一頭倒在桌上。

  ———————————————

  一連兩日,魏府沉浸在一片愁云慘霧之中,至少在外人看來是這樣的。

  這兩日,魏重舟巡查鋪子的聲勢都是極為浩大,身后總是跟著十幾二十個護衛(wèi)。巡查過程中總是莫名其妙地發(fā)火,整個東方商號都籠罩在陰霾之下。

  不管魏府真實情況如何,魏思遠商場上的對頭,一個個卻是樂開了花,甚至巴不得老狐貍再也回不來,只剩小狐貍一個孤立無援,對付起來總要容易得多。

  外頭,魏重舟整日應付著商場上所謂的朋友。

  府內(nèi),卻是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管家見著來人手里拿著宮中玉牌,不敢阻攔,一面著了婆子前去稟告主人,一面把人往正廳引。

  魏伊人與白萱華走進正廳,便瞧見屋內(nèi)一女子正滿臉急色走來走去。

  “錦蘭!你怎么來了?”

  聽得聲音,顧錦蘭又驚又喜:“伊人,我母后出事了,宮里的太醫(yī)沒一個能瞧出原因,我來找你是想讓蘇老進宮看看!”

  魏伊人不由愣住,沈明湘出事了?還是在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事情似乎透出一股非同尋常來。

  她轉(zhuǎn)頭看向蘇老,神情變得有些高深莫測。

  “蘇老,看來是有人故意想把你支開呢!”

  看著魏伊人的神色,似是不大在意他在不在。

  他很快會意,向著顧錦蘭點了點頭。

  顧錦蘭聽不懂魏伊人在說什么,魏府的氣氛也怪怪的,但她也無暇顧及了,帶著蘇老匆匆回宮。

  棲吾宮,沈明湘躺在床榻上,面容平和,仿若睡著了般。

  永和帝陰沉著臉站在床邊,有人三番兩次在皇宮內(nèi)對沈明湘下毒手,他竟束手無策,這種感覺糟糕極了!

  顧錦澄神色晦暗不明地望著床上,他的內(nèi)心竟還是不希望沈明湘出事的。

  聽得疾步聲而來,永和帝斂去一身的怒氣。

  蘇老踏進內(nèi)殿,正欲象征性地行個禮,永和帝卻虛扶了一把:“先生不必多禮了,還請快些看看阿湘到底是怎么了?!?p>  蘇老便從善如流地走到床前,他坐在小凳上靜靜號著脈,脈象太過平和卻無力,這癥狀倒是有點像……

  他起身在屋內(nèi)走了一圈,肆意在皇后寢宮查看,實屬不敬,但眼下卻無人說什么。

  并未發(fā)現(xiàn)異常,他略略思忖,問道:“今日有哪些東西入了口?”

  一旁的秦姑姑回道:“娘娘早上只用了一碗血燕雞絲粥?!?p>  “取來我看看!”

  事關(guān)沈明湘,秦姑姑不等永和帝發(fā)話,便親自下去了。

  “先生……”永和帝臉上帶著詢問。

  “先看看再說吧!”蘇老卻是擺了擺手。

  秦姑姑很快將粥和沈明湘用過的碗取來。

  蘇老細細查看了一番,單看這粥倒也沒什么不妥,沈明湘又如此癥狀,那便只有一種可能了。

  他將粥放在桌上,便不再動作,似乎在等什么。

  幾人均是不解,顧錦蘭不由擰眉看向永和帝,永和帝卻是無聲搖了搖頭。

  慢慢地,屋內(nèi)飄散著一股極淡的香氣,而粥的表面泛起了一層淡淡的綠。

  永和帝的臉色難看極了,他指著桌上的粥:“先生,這是……”

  蘇老卻是吐了一口氣,沒有說話,這香氣在別人看來雖淡,對他來說卻是極為敏感的。

  循著香氣,蘇老的目光鎖定在顧錦澄腰間的龍紋玉佩上。

  蘇老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顧錦澄一時也是不明白問題怎會出在自己身上。

  他解下玉佩遞給蘇老:“先生,可是這玉佩有什么問題?”

  蘇老接過玉佩,隨手扔進那粥里,那淡綠陡然間變得越發(fā)盎然。

  “這玉佩上抹了一種名為蒂花的香,此香極淡,尋常人不易察覺,且本身無害。但是……”

  他的目光變得有些深遠。

  “若與干貝同服,卻會產(chǎn)生毒素,令人永遠沉睡在夢中?!?p>  聞言,顧錦蘭卻是大驚,她慌亂地看向永和帝:“父皇,大哥不會的,你要相信他!”

  顧錦澄本人卻是一臉淡然,不是他做的他自然不怕。但,他沒有說話,他想想看看在他父皇心中,他是否值得信任。

  永和帝卻是拍了拍顧錦蘭的手,眼神里沒有半分懷疑。顧錦澄會害沈明湘,他自是不信的,但眼下他更關(guān)心的是沈明湘。

  “先生,這毒,要如何解?”

  蘇老心內(nèi)嘆了口氣,這毒解起來說難也不難,說簡單卻也不簡單,不費力氣也不費藥,卻是費時得很。

  這些人可真是煞費苦心,他不留下來替沈明湘解毒,下面的戲可怎么唱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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