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安下心來,這才回了學校,剛下了車就接到了莫小添的電話,明天又得去思過挨訓了。
陽光普照、仍然還有點酷熱的天氣,茵茵卻頭頂烏云,灰溜溜地到了暗提大人的家。
莫小添詢問了茵茵告訴米識的關于異靈娃娃的情況,茵茵也仔仔細細地道來。茵茵看出了莫小添的臉色變得不太好。
茵茵按奈不住問:“莫非這個拄著獅頭手杖的華服紳士就是你說的那個安當家?他確實看上去很冷酷狠心?!?p> 莫小添嘆氣說:“是的,安從世,他是白夜使者,和我一樣世代承襲,是專門處理人類世界中異靈體的人,所有存在于人類世界而生出的異靈都由他處置,至于如何處置他有自己的行事準則。還好的是你沒有在他面前顯露出你的異樣,否則的話你今天想必是見不到我了,你應該也知道他一旦認定就沒有余地了?!?p> “可是,你不是說我是逆行者嗎?那我不歸他管???”茵茵不解。
莫小添不屑地瞥了一眼不自知的茵茵,“其實,你也可以說在我、三婆與安當家的交集責任里,如果真有其中一人動你,其他二人都不可置否?!?p> “為什么?”茵茵有些驚恐。
“第一,你的本體是芮嵐華,她既可以說死了也可以勉強地說沉睡了,三婆完全可以強行處理;第二,你不屬于這個世界,因為時空的意外間隙被拉入了這里,我可以按規(guī)則處理你;第三,也可以換句話說,你是從在這個世界突生的有異能且占據(jù)主體的異靈,那么安當家當然可以處置你?!?p> 茵茵突然覺得自己如同過街的老鼠,人人都可以把自己處理了,這可活得真是壓抑、難堪。
莫小添看了茵茵憂郁的神情,接著說:“暫時,我和三婆不會對你怎樣,但是以安當家之前逢異靈必認定為兇靈而誅之的慣性,你攤上就擺脫不了了,不過我不能確定安當家的能力是否會對你造成傷害。你最好還是不要讓他發(fā)現(xiàn)為好。”
茵茵很是忐忑地又問:“那前兩次如果是他,他不是早就發(fā)現(xiàn)我了嗎?”
莫小添托腮思索著:“這也是我不解的地方,難道是沒有近距離接觸,而你也沒有用靈力所以并不知道是你,也或者說前兩次困住你的是其他人......”
“???還有管理者嗎?那讓我還怎么喘氣......”
莫小添皺了眉道:“我所知曉的管理者只來自三處,我說的其他人是有特殊能力潛藏在普通人之中而作祟的......或許不能稱作人。”
茵茵大概能明白莫小添的意思了,畢竟這么久自己也見識過那么多奇怪的事物和怪異的事。茵茵想起再問:“你這次去南方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嗎?”
“對,有其他的逆行者,他輾轉在好幾個地方,和你一樣狡猾?!?p> “怎么又說我了......”
“你自己最近萬萬得收起你那作亂的心,這個逆行者有著血意,應該不止犯案過一次,有的逆行者可以強行嫁接奪取別人的能力,被奪取的逆行者后果只能是滅,如果你想惹他盯上你,我倒不介意你們互相殘殺,我再解決掉留下的那個,省得我去找......你自己小心吧?!?p> 血意,暗提稱逆行者傷過性命、沾過鮮血的狀態(tài),血意越濃表示作案越大越多,也說明這逆行者能力較強很是棘手。
茵茵聽莫小添的話里,應該是沒抓到那逆行者,也不再從話語中刺激他。而且她覺得莫小添根本口是心非,明明是擔心自己的,卻還要把話說得那么難聽,最后還是少不了囑咐。
不過,現(xiàn)在的情況,終于讓茵茵認識到再次使用靈力或許真的會造成可怕的后果,以前自己總是以為好像還可以用好多次,暈倒也沒什么。
可是,從前的暈倒發(fā)展成如今的疼痛不堪,之前莫小添和三婆的寬容,而現(xiàn)在另一外管理者的心狠手辣,還或許有其他帶血意的逆行者的虎視眈眈,想想不禁覺得人生艱難。
于是下定決心,忘記自己是一個精靈,忘記自己有靈力的事,普普通通做好一個人類。
晚上,茵茵和任臻聊著電話,所有讓他擔心的事一概不提,仍然嘻嘻哈哈。任臻順帶提起了自己的貓,擔心著它在南宮栗家是否習慣,茵茵便開始嘀嘀咕咕怪聲怪氣起來。
“怎么?連貓的醋也吃?”任臻覺得好笑卻很開心。
“任醫(yī)生,我覺得你對你的貓比我好?!?p> “胡說,我又沒天天給男爵打電話。”
“這倒是......不對啊,它是貓啊,怎么接電話?任醫(yī)生,你......”茵茵覺得自己又被忽悠了。
任臻在電話那頭樂得不行,跟平日里嚴肅端莊的樣子可不一樣,很少任醫(yī)生會笑得這樣開懷,茵茵聽任醫(yī)生這么開心,也由著他拿自己打趣。
男爵扒拉著貓抓板伸了伸懶腰,迷糊得睜開眼,突然嚇得炸了毛,眼前是完全陌生的環(huán)境。
“什么情況,任臻這是把我扔哪了?”男爵發(fā)出喵喵的嗷叫。
南宮栗走到跟前抱起滿是驚恐和拒絕的男爵還擼著它的腦袋,“哎呀,小貓咪,是不是餓了呀,叔叔喂你吃飯飯?!?p> “該不會任臻為了女朋友把我送人了吧,這無情無義的男人!”男爵仍在嘀咕著貓語。
南宮栗把男爵放到了貓糧旁,可男爵顯然不想吃,它還在這現(xiàn)在這突然的狀況中摸不清頭腦。
南宮栗推著男爵靠向貓糧盆,“小乖乖,快吃呀?怎么了?難道想你爸爸了?”
“什么爸爸?這人有病吧!”繼續(xù)嗷嗚。
南宮栗蹲在一旁甚是疑惑,“奇怪呀,都好多天了,不是一直好好的嗎?難道今天才認出鏟屎的變了樣?”又安撫地摸了摸男爵的頭,“你爸爸還有段時間才能回來呢,你可得好好吃飯,不然我到時候還他一個標本么?”
“看來任臻是把我寄養(yǎng)在這了,不過我也不吃貓糧?。 ?p> 南宮栗無奈起身給任臻打了電話,好一會才接通,“臻,你家貓想你了,不吃飯怎么辦?”
電話那頭“......”
“真的,我絕對沒有故意打這個電話給你?!?p> “沒事,它有自己的想法,你不要強迫它就好?!?p> “我哪有,你怎么不讓小花照看它,它好像不喜歡我?!?p> “她們倆估計會打架吧......”
男爵聽了會神經(jīng)病代鏟屎官和任臻的聊天,想來任臻這段時間應該是不在,那自己也沒必要待在這了,等過段時間再來吧。
南宮栗抱怨了一通,回過頭卻看見男爵正有滋有味地享用著貓糧。
“你還真有脾氣???和你主人一個德行!”
一個弧形大露臺上,白夜使者安從世正倚著花紋鐵欄欣賞著月色,手里端著一杯紅酒微微晃動著,整個氛圍很是一種寧靜柔美,可他的臉上卻是深沉的冷漠,一點也無法從面容看出此人的情緒。
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緩緩走到露臺的桌前,謹慎有禮地微微一躬,看穿著行為應該是家里的侍者。
“先生?!笔陶叩?。
安從世轉過身來,臉上仍然沒有絲毫表情,只是點了頭。
侍者得到允許,然后才說:“按照先生的吩咐,我一直跟著那異靈,可是它只是在需要的時候故意顯露于我,十分抱歉我的無能?!?p> 安從世放下酒杯,沒有開心或者不悅,冷冷道:“看來,的確比那布偶厲害,如果連你都追查不到,那就只有我親自出手了。我出門一趟,你幫我留意著A市,總感覺有些哪里不對?!?p> 侍者鞠躬應道:“明白,先生放心?!?p> “去把我的行李整理一下,下去吧?!卑矎氖狼沧呤陶撸嬐瓯械木扑?,又重新矗立于深深的月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