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辦公室。
宋霽在辦公室后面的主位落座,步伐優(yōu)容。
“你在錦州做了多少年了?”他開口,語氣清淡,卻令人感到壓迫。
王學逸愣了愣,道:“七八年了?!?p> 宋霽淺淺地抿了口桌上的清茶,輕描淡寫:“做了七八年的校長,你有想過換一個職位嗎?”
“宋總的意思是……?”
?“錦舟名下的廣告公司,正缺少一個像你這樣的人才?!彼戊V抬頭看向他,形狀好看的眼被薄薄的鏡片遮擋,看不清神色。
???王學逸心頭巨震,幾乎按耐不住內(nèi)心的喜悅。錦舟名下的廣告公司,在整個廣告界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處于娛樂圈的漩渦中心,名利都是龐大。
???“宋總,我、我自然是愿意的?!彼Σ坏卣f。
???宋霽涼柔地看著他,慢條斯理的語氣:“我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是什么?”王學逸隱約猜到這件事可能與阮姝有關。
???“半年、半年的時間,讓阮姝主動辭職?!彼戊V漫不經(jīng)心地轉(zhuǎn)動著桌上的鋼筆,姿態(tài)?;?,“不能逼她,我要的是,心甘情愿?!?p> ???宋霽那樣城府深重的一個人,阮姝離開的三年時間,只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與其自己出手圈住她,讓她后怕恐懼,倒不如假借他人之手,讓阮姝心甘情愿地活在只有他的世界里。
???最初,他本打算循序漸進,所以一開始,他放任阮姝出去工作。他那時想:三年、五年、甚至十年,他可以慢慢來,不必急于當下??扇铈嫣K集木擋刀以后,終于撥斷了他本就緊繃的神經(jīng),讓他不能繼續(xù)夠靜觀其變。
???因為在那一刻,他被清晰地告知,原來宋霽,是可能會失去阮姝的。故而他甚至不惜提前拿出阮云股份一事作為籌碼,換取到如今的局面?!八慰偟囊馑际?....”
???宋霽的聲音有絲絲縷縷的慵懶,他開口,給不在現(xiàn)場的阮姝勾勒了未來:“我希望我的夫人,身邊不要有與我無關的人事。我厭惡,不可控的感覺”
???王學逸只覺得背脊有冷汗滑下,心頭涌起些微的愧疚。阮姝實在是一個討人喜歡的小姑娘,她必然不會知道自己的丈夫會在她的背后做這么多事。還是這般算計周密,不留余地。
???“宋總,我懂您的意思,您放心?!彼瞎?,態(tài)度恭敬。
宋霽從座位上站起,微笑:“別被察覺了,王校長?!?p> “……是?!?p> 教室里,阮姝正在給學生上美術(shù)課。
扎著兩個小辮子的女孩舉著手中的畫,語氣雀躍的看向阮姝:“阮老師,我畫好了?!?p> 方甜是班里的美術(shù)課代表,性格可愛好強,總是第一個完成隨堂作業(yè)的。
阮姝微笑著從講臺上走下來,溫柔地說:“好的,老師過來看看哦?!?p> 她站在方甜的桌邊,拿起畫紙。
紙張上有一顆茂盛的蘋果樹,還畫著一些小花小草??吹贸鍪呛苡眯牡?,阮姝彎腰將畫紙重新放回方甜的桌上,鼓勵道:“畫的很好,再接再厲。”
小女孩受到贊美,臉色紅紅地看著阮姝,嗲聲嗲氣:“老師,我下次肯定畫得更好?!闭Z氣里還有些小得意,阮姝莞爾。
“知道啦,下次你肯定會畫得更好的?!?p> 方甜正打算再在阮姝面前繼續(xù)表現(xiàn)一下,卻看見門口不知何時站著一個男人,她伸手拉了拉阮姝的衣角,軟軟甜甜地說:“老師,門口有一個好好看的叔叔?!?p> 阮姝疑惑地轉(zhuǎn)身,便看見宋霽站在逆光的地方,整個人像是有一層光暈,漂亮優(yōu)雅得不像話。她臉色騰得便紅了,清了清嗓子,道:“大家繼續(xù)畫畫,老師馬上回來?!?p> 宋霽無聲地看著她手忙腳亂得整理了教輔,小跑著走了出來,不禁莞爾。
阮姝拉著他的手走到樓梯口,確定周圍都沒有人了,才開口:“你來做什么呀?”
“看看你上課的樣子?!彼麥芈暤?,摸了摸她的頭頂,動作溫柔。
“那你看過了,我就……回去了。”她盯著自己的鞋尖,耳朵有些紅。
她這樣害羞又不敢言的樣子簡直讓宋霽抓心撓肺,他抱著她的腰將她放在樓梯的扶手上,阮姝驚呼了一聲,聲音變了調(diào):“你干什么?”
“想親親你。”他低柔地說,眉眼低垂,便有了蠱惑的味道。
阮姝抬起頭,張口結(jié)舌:“這里……這里是學校?!边@個高度,她只需稍微抬頭就能看清他的模樣,玉制的面容,眼眸是寒光照水。
宋霽似乎是笑了,他俯身貼近她的耳朵,吐字沙啞:“那晚上再說,嗯?”足夠隱晦,也足夠撩撥。
阮姝只能點頭。
他這才放過了她,將她放了下來。
阮姝覺得自己是飄忽忽地回到教室的。
她沒有出去多久,學生們都在認真畫畫,沒有人察覺到她的異樣。
阮姝挨個收了隨堂作業(yè),伴隨著下課鈴聲,結(jié)束了上午的課程。
宋霽已經(jīng)在回錦舟的路上,他撥通了蘇席靖的電話,語氣哪里還有半點剛才的溫情,冷冷清清得不像話。
“蘇總,麻煩你這兩天來錦舟一趟?!?p> 電話那頭,蘇席靖皺了皺眉,看向床上面色紅的不自然的唐糖,語氣猶豫:“這兩天可能不行,抱歉?!?p> 他話剛剛說完,宋霽便掛了電話。
蘇席靖也不惱,徑直走到床沿處,聲音是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擔憂:“你沒事吧?”
唐糖細細地哼了一聲,費力地翻了個身,沒理他。
蘇席靖:“……”
車里,宋霽看著黑屏的手機,眼底有幾分玩味。究竟是什么事,能讓蘇席靖不惜放下和他的正事,那么上心地處理。
此時此刻,霆屹集團。
蘇席靖一把撈起燒得昏沉的唐糖,舉步往外走。
唐糖咬著牙試圖掙脫,可是身體虛弱得不像話。“放開。”她的聲音輕飄飄的,似乎風一吹,就散了。
“我放開,你站得穩(wěn)?”蘇席靖不耐的說,按通了內(nèi)線電話。
“馬上安排一輛車?!彼谅曄铝嗣?,摁斷電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