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陳玉的樣貌看起來如此年輕,必然好好保養(yǎng)過。可是,她的手臂肌膚卻粗糙干瘦,同臉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更令人覺得駭然的是,隱匿在皮膚下,時(shí)不時(shí)蠕動的東西。
陳玉的手臂有些鼓脹,皮下的東西不動時(shí),有些像是水腫。秦歡伸出兩根手指,略使了點(diǎn)勁壓上腫脹之處。
“咕?!?p> 里頭的東西瞬間在皮膚里鉆動起來,猶如一條會動的青筋。
秦歡把陳玉另外一只胳膊也抬起來看了看,發(fā)現(xiàn)這只胳膊同樣有被鉆動過的痕跡。
“老爺,井水打來了。”這時(shí),丫鬟提著木桶進(jìn)屋,才看到屋里多了兩個(gè)人。
封塵沒有看她,只是吩咐道:“把水放下,你出去吧?!?p> “是?!毖诀咝辛藗€(gè)禮,轉(zhuǎn)身往外走。
“慢著?!鼻貧g神情平淡的轉(zhuǎn)頭,她看向丫鬟,道:“拿把短刀來?!?p> 陳玉的高燒只是幌子。
引起高燒的,是她體內(nèi)的蠱蟲。
對于這東西,前世的秦歡也有過接觸。只是蠱蟲的飼養(yǎng)并不容易,有些蠱蟲甚至要耗費(fèi)數(shù)十年的時(shí)間,才能長成小小的一只供飼主使用。
而且,蠱蟲與藥物不同。藥物隨時(shí)都可以調(diào)配,可蠱蟲用一只就少一只,異常珍貴。
相對的,蠱蟲比藥物更容易進(jìn)入體內(nèi)。傷口,呼吸,甚至是茶水里,足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一旦進(jìn)入體內(nèi),再想化蠱,可就不單單是服用解毒丹能夠化解的了。
“你要短刀做什么?”封塵攔住丫鬟,眼眸里除了疑惑,便是對秦歡的不信任。
面對他的阻攔,秦歡微擰著眉頭,冷冷道:“再不救,她死?!?p> 這句話并非危言聳聽。
以陳玉的情況來看,這只蠱蟲入體已久,且把她雙臂的血液逐漸吞食。她的高燒,昏迷皆是蠱蟲在作祟。
如若任由蠱蟲壯大,陳玉的五臟六腑都會被蠱蟲漸漸掏空。
到了那時(shí),就算知曉原因,也再難相救。
封塵死死的盯著秦歡,企圖從少女臉上看出一絲不自然的表情??墒菦]有,少女至始至終都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樣子。
沒有懼怕,亦沒有慌亂。
就好像她的確對病癥成竹在胸。
心里掙扎不過剎那,封塵讓開手臂,叫丫鬟去拿短刀:“小丫頭,我不清楚你的本事。但玉兒是我的夫人,她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定不會饒過你!”
“這些話留著以后再說?!鼻貧g并不在意封塵的敵意,待丫鬟取來刀后,她自桌子上端過一只空碗,而后,在自己的臂上狠狠劃下!
頓時(shí),血流如注。
封塵一下愣在了原地。
倒是黃掌教瞇了瞇眼,撫著自己花白的胡須笑而不語。
血液一滴滴落下,眨眼就將茶碗填了小半碗。秦歡自衣服下擺撕下一條布,把傷口處包扎起來。
碗里的血液色澤鮮艷,淡淡血腥氣自里頭散發(fā)出來。她端著碗來到床邊,手起,刀落!
陳玉的胳膊上同樣被劃開一道口子。
見狀,封塵的身體僵了僵,礙于秦歡方才說的話,到底沒再出言打擾。
更遑論即使秦歡做出這等事,黃掌教始終沒有出面制止。
想來她的治療方式還是有一點(diǎn)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