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瑞點點頭,回道:“死去的是我的恩人和親人,我自然要調(diào)查清楚?!?p> “案情結(jié)論如何?”
“哎,這都是一場悲劇啊!”薛瑞嘆了口氣,說道,“恩師的有個兒子叫朱子文,本一身才華,前途無量。
只可惜他這人行事乖張,經(jīng)常與妖獸廝混在一起,還將一頭受傷的豬妖收留在家中。
可妖就是妖,本性邪惡,非但不感恩圖報,反倒在他大婚的那一天晚上妖性大發(fā),大開殺戒,也就釀成了三年前朱家滅門的慘案!”
這件事曾轟動潯城,潯城百姓都知道,如今聽來,還不免一陣唏噓。
南澤問道:“這些都是你調(diào)查來的真相?”
薛瑞點點頭:“當時還有兩名目擊證人活了下來,所以真相不難知道?!?p> “目擊證人是康榮和龐世寵?”
“正是?!?p> “哼?!蹦蠞蓳u頭一笑,走向人群,找出圍觀的兩人說道,“你二人可敢站出來與我當面對質(zhì),將那日的情形再復述一遍!”
龐世寵猶豫,康榮卻十分惱怒的走了出來,怒道:“有什么好對質(zhì)的,這件事情我們?nèi)昵熬葡蜓Υ笕私淮宄恕?p> 那日朱家大婚,宴請賓客,就在入夜之時,那豬妖突然兇性大發(fā),殺了所有的賓客,要不是我有白虎盾護身,只怕我和龐兄也遭到了毒手!”
薛瑞也補充說道:“事后,我們也去朱家進行了調(diào)查,所有賓客的身上都留有血淋淋的爪痕,確實為豬妖所為。”
“你確定是所有人?難道朱善辰和你的侄女薛淑雅身上也有爪痕?”
南澤抓住當日的細節(jié),根據(jù)它從朱子文記憶當中看到的情況,薛淑雅是用鐵釘自殺,朱善辰是因為腦部受到撞擊死亡,身上都沒有爪痕。
薛瑞回憶道:“恩師和他的兒子兒媳死在婚房之中,豬妖在殺他們時碰倒了紅燭,整個婚房都被燒成了灰燼,他們?nèi)艘仓涣粝铝艘痪吆」?,根本看不出直接的死因?!?p> “你不覺得奇怪嗎?”南澤提醒道,“新婚之夜,朱善辰作為公公,為何會出現(xiàn)在婚房之內(nèi)?”
“這……”
薛瑞語塞,當時他也有過疑惑,只是出于對朱善辰的名聲考慮,怕傳出去令好事之人多想,便沒有深究這個問題。
“還有一個疑點?!蹦蠞衫^續(xù)說道,“薛大人你可還記得,當時死的那些賓客,身上的爪痕是幾條?”
薛瑞回道:“朱家慘案的每一個細節(jié)我都記得很清清楚楚,是四條,我還特意令人留有畫像?!?p> “很好!”南澤轉(zhuǎn)身,問周圍的人道,“有誰可曾注意,昨日擾亂潯城的豬妖每只手上有幾個爪子?”
“三個!”不少人搶答,“那么大的爪子,我們想望都忘不掉,就是三個!”
“可這兩者之間有什么聯(lián)系?”薛瑞一臉疑惑。
南澤:“有聯(lián)系,聯(lián)系大了!因為昨日作亂潯城的豬妖正是三年前從朱府逃走的豬妖!”
“什么!竟又是這孽畜!”薛瑞氣得雙手發(fā)抖,他對這豬妖恨極,早知如此,將它挫骨揚灰都不足以解恨。
“所以?!蹦蠞蓡柕?,“你還覺得朱家的人是豬妖殺的嗎?”
薛瑞不解:“你想說什么?”
他還沒能領會到南澤的意思。
“我想說的是……”南澤一轉(zhuǎn)身,狠狠的指向康銀和龐世寵,大聲說道:“他倆在撒謊,朱家慘案不是豬妖所為,而是他倆一手造成的!”
“你血口噴人!”康銀急了,這件事的真相一直只有少數(shù)幾個人知道,旁人是不可能知道的,還沒有人曾懷疑到他倆頭上,辯解道:“我們也是受害者之一,當時我們都只有16歲,根本不可能殺得了那么多人!”
“你不承認是吧?”
南澤逼近,用看穿一切的眼神盯著他,語氣凌厲的說道:“既然你倆不承認,那就讓我把那一夜發(fā)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還原給你們聽!
其實事情的起因,是因為一個女人,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當時的新娘薛淑雅。
想必大家都知道,薛淑雅不僅樣貌端莊,還是薛瑞薛大人的侄女,家境殷實,更難得的是,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難得一見的大才女,在當時很多青年才俊都夢寐以求的對象。
但有一點,是你們不知道的,那就是薛淑雅跟龐世寵早就有婚約,而且指腹為婚,從小便是龐世寵的未婚妻!
龐世寵也很喜歡她,但薛淑雅以不喜歡練武的人為由,主動要求解除了這份婚約,不久后便與潯城才子朱子文走在了一起。
遇到這種事,哪個男人肯心甘,龐世寵也不例外。
婚禮的那一天,他明面上是去送禮祝福,實則卻是為了報復!
就在當天晚上,龐世寵趁新郎在外陪酒的時候,偷偷潛入婚房之內(nèi),意圖用強硬的手段霸占薛淑雅,不料卻被陪酒回來的朱子文給撞見!
兩人隨即毆打一起,朱子文一介書生,哪是龐世寵的對手?
被龐世寵不小心打成了重傷,就在這時,聽到響動的朱善辰帶著其他的賓客趕了過來。
看到眼前的一幕,朱善辰十分憤怒,揚言要上京師告玉狀,要讓龐家永遠不得翻身。
大家都知道,在潯城,康龐兩家沆瀣一氣,一榮共榮,一辱具辱。
享受慣了榮華富貴的康榮又怎么可能讓這種事情發(fā)生,他見勸阻無效,便心生惡膽,掏出他師傅送給他的風狼爪,無情的殺害了朱子文和朱善辰!
賓客們嚇得四下奔逃,可康榮已經(jīng)殺紅了眼,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追了出去,用風狼爪將所有人都殺了滅口!”
南澤邊說邊不斷散發(fā)體內(nèi)的威勢,來壓迫康榮,想要攻破他心理的防線。
“一百二十六條人命啊,你怎么下得了手!”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你胡說!”康榮滿頭是汗,瘋狂的搖頭。
南澤知道他快崩潰,乘勝追擊道:“你真是蛇蝎心腸,只為了包庇一個犯罪的人,就下如此狠手!
龐世寵就算再卑鄙再無恥,他也只不過是犯了奸淫之罪,罪不至死。
可你乃,就為了貪圖榮華富貴,歹毒的殺害朱家上下包括賓客,共計126條人命!罪不可赦,就算將你千刀萬剮,也不足以償還你的罪孽!”
“不是這樣的!”康榮已經(jīng)徹底紅了眼,失去了理智,沖著南澤咆哮道,“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人都是龐世寵殺的!
那一日是我想貪圖薛淑雅的美貌并玷污了她,哪曾想被朱子文給撞見,我就打傷了他。
但我沒有殺人,人是龐世寵殺的,是他貪圖我的鳳狼爪,才殺了所有的人!”
空氣突然凝固,所有人都一副嘴巴里塞了雞蛋了表情,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十里長街變得異常安靜,落針可聞,只有康榮的咆哮還回蕩在他們的耳邊。
龐世寵顫抖的呼了兩口空氣,絕望的閉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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