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悠遠覺得還是問的清楚一點比較好,方便應對各種可能出現(xiàn)的意外。
于是,問道:“我這樣不知道怎么操作的也能去嗎?會不會給你學姐她們添麻煩?”
“怎么會,到了那邊我來教你?!睆埿“菜斓馈?p> 曲悠遠心里更加沒底,“還需要其他人嗎,要不要把方言也帶上,他應該比我有用吧?!?p> “別跟我提他!”張小安瞬間殺氣騰騰。
曲悠遠還挺意外,“怎么惹到你了,這么大的火氣,要不要我?guī)湍憬逃柦逃査!鼻七h道逗道。
“你下得去手就行,記得幫我往肚子和屁股上打,這樣驗傷看不出來。實在不容易的話,避開要害就行,記得不要弄出人命?!睆埿“膊豢蜌獾爻鲋饕狻?p> 曲悠遠嗆咳了一聲,道:“咳,你認真的?。俊?p> 張小安雙手抱胸,重重地“哼”了一聲。
“放心,晚上回去就讓他臉上掛彩?!鼻七h把拳頭捏的嘎嘎作響,臉上十足的冷酷無情。
張小安皮笑肉不笑,威脅道:“明天看不到他臉上掛彩,我就讓你臉上飄紅。”
什么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就是了,曲悠遠:“……”
好在張小安終于不再就此事糾結,“那邊實驗室需要穿白大褂,晚上我給你帶一件?!?p> 曲悠遠忙不迭地答應:“好的,好的,聽您的吩咐,刀山火海,莫敢不從。”
張小安剛想說他“嘴貧”,又想到晚上的實驗,立馬把話頭止住,做人還是厚道一點吧。
遂安慰道,“沒那么恐怖,反正到時候我在?!?p> 張小安又開始那副“我有難言之隱”的模樣,曲悠遠心里越發(fā)忐忑,這難言之隱到底是有多難開口呀,張小安態(tài)度竟然會這么和順。
……
晚飯后,實驗樓。
曲悠遠穿上張小安帶來的白大褂,不大不下,非常合身。
張小安隨意道,“還不錯,我買大了的,你穿著正好。”
人長得帥,真是一點也看不出來這白大褂淘寶20幾塊錢。
曲悠遠聽她說這話,心里驚喜莫名,“原來這是你的衣服呀,我穿了你穿什么?”
“我當然是還有一件了,在實驗室里面,”張小安繞著曲悠遠又轉(zhuǎn)著看了一圈,“這件以后放你那吧,說不定還用得上?!?p> 曲悠遠點了點頭,跟著張小安朝實驗室走去,半晌才反應過來,衣服左右只有這么一件,自己好像不論怎么都沒法選擇吧,張小安難道沒有考慮過,如果自己穿不上該怎么辦嗎?
不過,看張小安走得大步流星的,外事俗物都好像置之度外,只好暗自感嘆,運氣不錯。
到了目的地,門一打開,鋪面而來的氣味讓嗅覺瞬間失靈,甚至感受不到自己到底有沒有在呼吸,過了半秒,大腦逐漸清醒,曲悠遠才反應過來,剛剛自己竟然差點被臭暈。
剛把味道辨清,換氣間隙差點又要窒息,曲悠遠忙掩住口鼻,倒退回去,大口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
張小安背對著他徑自穿著白大褂,不知道是心虛還是沒有在意。
曲悠遠平靜了呼吸,看她動作磨磨蹭蹭,慢慢騰騰,料定了是前者,被她這烏龜行為給逗笑。
又狠狠了吸了幾口外面新鮮空氣,才把手拿開,湊到張小安身邊小聲問道,“有沒有口罩?”
張小安低著頭心虛,“沒有,經(jīng)費有限……”
“好吧,”曲悠遠調(diào)整著呼吸,說服自己不要在意,這不是臭味,不是,然后看了看室內(nèi)環(huán)境。
幾個同樣穿著白大褂的人走來走去,見到張小安過來,還打了打招呼。
張小安拉著曲悠遠的衣角,把人帶到里面去,地面散落著籠子和看不出是什么的生物,里面還有兩個小隔間,中間連著一個工作臺,張小安要找的學姐正在伏案弄著什么。
曲悠遠到的時候才看清這個學姐面前的生物,定睛一看,除了姿勢不同,和地上沒認出來的哪有什么差別。
張小安這個小騙子,這哪是小白鼠,體型最起碼接近竹鼠,龍貓了吧!得虧自己多大的都不怕。
曲悠遠瞥著張小安,張小安一臉鎮(zhèn)靜地和學姐交代著,一會自己先去帶曲悠遠熟悉操作,然后再過來幫忙,唯有耳朵的緋紅能暴露出一絲心虛。
張小安和學姐交代完,便扯著曲悠遠往左邊小隔間走去,里面一個學弟正在給大白鼠剃毛。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打了麻醉的關系,大白鼠并沒有做出掙扎,只有一對滴溜溜的眼睛,閉不上,任人宰割。
學弟拇中二指持著手術剪刀,食指按在鉗口處,貼著大白鼠的腹部皮膚處,勻速剪著毛發(fā),長度消減之后,繼續(xù)貼著皮剃得干凈一些。左面弄完之后,換右面,旁邊就是洗手池,方便把剪刀沖洗干凈。
曲悠遠清楚了流程后,便靜下心來幫忙。
備皮有了兩人之后,效率也提了上去,張小安正跟著學姐將大鼠的腹部進行縫合,先是肌層,然后皮層,脂肪層比較厚的話也需要縫合一遍??p合的針線還需要針對不同組織層進行調(diào)整,由于經(jīng)費有限,針線都需要節(jié)省節(jié)省再節(jié)省,線不用到至不能打成結的程度,根本不敢穿新的,還有縫合針,張小安用的那一根,到了后面甚至已經(jīng)變型變鈍,但也沒辦法,只能克服,真是說不出的凄慘。
除了備皮,縫合還有手術,用藥等,這些部分由室內(nèi)的其他學長學姐負責。
張小安縫合到了脖子酸了手僵了的時候,就會去看一看學姐和曲悠遠,自己怎么說也不能落于人后呀。
當初學姐說需要人手幫忙的時候,張小安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曲悠遠,但首先需要克服的就是實驗環(huán)境,再加上經(jīng)費有限更是雪上加霜,曲悠遠平時看著還有些講究,張小安只好動了心思先把人先誑過來再說,沒理由自己條件如此險惡,曲悠遠吃著雪糕吹著空調(diào)呀,有難同當不是。再說了,這也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呀。
張小安見曲悠遠適應的還不錯,做事情也是盡心盡力,沒有出現(xiàn)之前幫忙的學弟學妹們那樣或害怕或于心不忍,心里充滿著驕傲自豪。
曲悠遠給大鼠剃了半天毛,都快不認識手里的東西了,室內(nèi)呆久了,鼠臭味好像也聞不到了,只不過腰有點疼,眼有點累,洗手池有點太低,總需要彎腰。
不過想了想離自己幾步遠的張小安一臉認真地給開膛破肚的大鼠進行縫合,累也是值得的,總歸自己可以幫上忙不是嗎?
而且在很久之前,自己只不過是稍微表露出了一點對醫(yī)學實驗感興趣的模樣,她卻真的放在了心里,記在了心上,借著這次機會幫助自己實現(xiàn)。
雖然任務很簡單,但也正是因為簡單才有時間去觀摩別人,甚至于在送大鼠的時候還可以看看給它施行的是什么“手術”,如何施行的,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曲悠遠想通了這點之后,更加不好放松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