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話,當(dāng)然用評書里常說的話就是,也不過是饑餐渴飲,曉行夜宿,居然沒動過手,也沒有敵人出現(xiàn),一行人就這樣進(jìn)了岐山境內(nèi),李昕還以為諸葛亮六出祁山是這里呢,跟成赫楠說:“成姐姐,你知道諸葛亮嗎?這里可是他當(dāng)年跟司馬懿大戰(zhàn)的地方啊,沒準(zhǔn)有什么寶貝就埋在地下呢!”
楊劍一忍不住給他一個爆栗,成赫楠嬌聲說道:“弟弟你以為姐姐我傻啊,這個岐山是名勝不假,卻不是諸葛亮那個,不知道你聽沒聽過姜子牙和周文王???這是他們伐紂的地方?!?p> 李昕頂著發(fā)燙的臉,轉(zhuǎn)移話題給宋英杰:“老頭兒,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為什么我見過的大門派外面都有個大鎮(zhèn)子,你看嘉陵幫外面有個蓬安,巴山劍派據(jù)說山門就坐落于閬內(nèi)縣的漢代閬中古城內(nèi),而麟游派是在鳳鳴鎮(zhèn)內(nèi),這里面有什么原因嗎?”
宋英杰說:“你小子這心思就是亂,什么事都注意,都要琢磨,精力都被分散了,這都五天了,也還不是成小妞兒的對手,真丟人,一個排在倒數(shù)第一的小屁孩兒是沒有權(quán)利問這問那的。”
楊劍一沖著李昕一笑,剛要說話,成赫楠那邊卻有兩道惡狠狠的目光射了過來,陰陽怪氣的說:“怎么?你也覺得你武功不好嗎?你心里也認(rèn)為是我拖累你了吧?”楊劍一慌忙賠笑道:“哪有???你的峨眉武功自有獨到之處?!边€沒等他說完,成赫楠眼圈一紅,扭頭就要走:“對,是峨眉武功好,我是沒練到家,你也嫌我笨了,是吧?”楊劍一一把拉住她:“我沒有啊!”“你還吼我?你學(xué)會吼我了!”“沒有?。 薄斑@是什么?”“這不是激動嗎?你都要走了,我能不吼嗎?”“你離我遠(yuǎn)點!”“就不!”“滾!”……
雖然這幾天張磊、宋英杰和李昕他們?nèi)齻€人已經(jīng)見識了無數(shù)次,本來以為自己已經(jīng)習(xí)慣了,但是不管是自稱娶了三個老婆花叢中摸爬滾打過幾十年的宋英杰,還是自認(rèn)為帥出天際、姑娘一定對自己五體投地,不會遇見這樣情況的張磊,還是已經(jīng)被這種隋唐瓊瑤劇情毀掉三觀的李昕都受不了了,撒丫子就飛奔而去,直奔山下的鳳鳴鎮(zhèn)中而去。
這時候才是是見真功夫的,危急時刻人的本能都會發(fā)揮出來,張磊施展的‘逍遙游’不同于楊劍一,他的身形沒有那么磅礴的氣質(zhì),反而更加飄忽,就算李昕早已經(jīng)弄明白了這門輕功的原理,還是無法預(yù)測他的步法和位置,不知道是張磊的輕功太高還是自己功夫不到家,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他也釋然了,就像莊子的《逍遙游》中寫的那樣——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則芥為之舟,置杯焉則膠,水淺而舟大也。一個人有一個人的“逍遙之游”,這大概才是這門功夫的意義吧。
至于宋英杰,對比一下李昕覺得張磊確實只有輕功高,跟這樣的大高手真的不能比,老頭兒雖然只是簡單的邁著方步,身形并不難觀察,但是他真的快,在樹叢間幾個起落已然沒了蹤影,只有聲音在山間樹影中傳來——“李小子,別尋思了,我們倆可不等你了,一路上你不是一直嚷嚷著要自己走,就這水平可有點丟人啊,哈哈哈!”
李昕剛要提氣追趕,卻聽張磊的聲音搖搖傳來——“老爺子你剛剛喊的這一聲,可不能運氣吧,我可要把你落遠(yuǎn)了!”
“嘿嘿,小伙子,你還是太嫩啊,以為只有你的內(nèi)功特殊嗎?”
“怎么的?你也覺得我武功不好了?我拖你后腿了?”
“呀,你還吼我?”
……
李昕真的想知道站在原處已經(jīng)看不見的楊‘爾康’和成‘紫薇’聽見張磊和宋英杰的模仿調(diào)侃是什么表情。
張磊和宋英杰都是身俱深厚內(nèi)力的人,運氣真氣喊出來的話,楊劍一他倆當(dāng)然聽見了,剛摸了一把眼淚的成赫楠“噗嗤”的一笑,噴了楊劍一一臉香香的吐沫星子。
楊劍一賤賤的說:“嘿嘿,你笑了,笑了就是不生氣了吧?”
“哎呦媽呀,疼疼疼,輕點,啊……”
按下別人不說,李昕追著張磊他倆的尾燈穿梭于林中,放在今天,陜西甘肅可以說是十分的干旱了,氣溫也四季分明,但是隋末唐初之時氣候卻溫暖濕潤的多了,書上說是說,如今親眼看到郁郁蔥蔥的茂密的竹林才真的相信。
李昕深吸了幾口竹林中的空氣,這是他每次到一個地方都要做的事情,畢竟吸霧霾長大得人,哪有這樣的一點PM2.5都沒有的新鮮空氣,可是這一吸不要緊,一股異香撲鼻而來。
李昕好奇心大起,循著香味兒深入竹林走了五百多丈,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地上一株紫色的竹筍,在竹林縫隙中照下的一束陽光映襯中散發(fā)著玉一般的光澤,李昕再三確認(rèn)這香氣是它發(fā)出的才走到進(jìn)前。
剛要仔細(xì)觀瞧,耳邊傳來幾聲“晞晞嗦嗦”的聲音,應(yīng)該是旁邊有人見自己過來才躲起來了,李昕沒有識破機(jī)關(guān)陷阱的能力,正思量怎么引此人出來,卻沒想到一個瘦高個、形容猥瑣、頭戴斗笠、破衣爛衫的漢子,他手里的竹竿一揮搭在肩上,不屑的說道:“我道是誰來了,原來是個迷路的小娃娃,快走快走,回家找你媽媽吃奶去,樹林子里是好玩的嗎?你看看。”說完一指身后,繼續(xù)道:“這竹林里還有白羆呢,把你吃了怎么辦?”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李昕看到一個被繩捆鎖綁的大熊貓,或者是猥瑣漢子嘴里所說的‘白羆’,李昕也是好奇,走到跟前摸摸它的毛,這熊貓居然也不反抗,雖然嘴被堵著不能出聲,但是爪子也不動一下,反而直勾勾的看著李昕。
李昕被它這一看起了惻隱之心,不管這個漢子想干什么,都不應(yīng)該把這么可愛的動物綁起來啊?
關(guān)鍵是李昕好像能聽到熊貓的心聲,它好像在說救我,給你好東西。
沒管李昕干什么,猥瑣漢子走到紫竹筍跟前,俯身就要拔出來,這時聽見李昕說話了:“這位前輩,我想跟你換這只白羆,你有什么條件?”
“小子,我看你也就四五歲的年紀(jì)吧?在這幽深的竹林里呆了這么久也不害怕,很不簡單的啊,雖然你一定是因為有長輩在附近保護(hù)才這么鎮(zhèn)定,但是對于這么小的孩子來說也很不容易了,所以一開始我讓你走,沒有直接殺了你,你懂嗎?”俯身的漢子并沒有改變動作,依然在伸手拔這棵筍,一邊頭也不抬的對李昕說道。
李昕也知道,他一定是以為自己有靠山在左近才沒有對自己直接動手,做出的動作和說的話與其說是自信,不如說是在試探,試探自己身后的長輩會不會現(xiàn)身、這個保護(hù)自己的人是誰、他能不能打得過,所以綜合起來,李昕覺得這個人武功一定不是那種登峰造極的存在,頂多是嘉陵幫的趙瀟鵬或者百藥門的紀(jì)西落那個檔次的吧,自己有什么怕的,何不試上一試呢?
猥瑣漢子一直在假裝自己在拔竹筍,其實彎著腰在那里真的很累,所以他見李昕不說話,林中半天也沒人出來,不禁有點懷疑這孩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會出現(xiàn)在這里,借機(jī)也就直起腰來,笑著對李昕說道:“小子,這樣吧,你想換這個白羆可以,可是我這個人不要錢,你讓我搜搜你的身上有什么東西是我感興趣的,我就跟你換?!?p> 說著說著,忽然一把往李昕這邊抓來,想突然制住李昕,但是李昕的江湖經(jīng)驗雖然不豐富,可是小說沒少看了,早就防備著他呢,直接一招‘關(guān)帝拳’打出來,迎著漢子的一抓而去,漢子眼中精光一閃,哈哈大笑一聲,一個后翻避開李昕凌厲的一拳后復(fù)又攻了上來,又是一抓擊向李昕的面門,李昕心中喊了聲好,‘逍遙游’步伐邁開,也是一拳攻上,逼得漢子眼見就抓到他面上不得不收招回防,于是李昕一拳接著一拳的攻上去,漢子就一步接著一步的后退,眼見李昕行云流水般打完了一套拳法,漢子也被逼退到了十幾丈遠(yuǎn)的地方,早就夠不到熊貓和竹筍了。
李昕打完一套拳得到了預(yù)想的效果,就不再攻擊,猥瑣漢子也是被他逼得喘不過氣來,只好氣喘吁吁的在那里調(diào)息,而李昕此時此刻可以說是第一次與‘?dāng)橙恕瘜φ校睦锩繒r每刻都在想著如果敗了會死,所以非常緊張,而贏了一局這心里的喜悅也是難以言表的,他自己也在想,從自己大學(xué)一來的十幾年都沒有這種成就感了,一般人很難理解啊。
按下李昕在那里歪歪自己有一天要登上武林至尊寶座、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且不說,這時旁邊被捆綁的結(jié)結(jié)實實的小熊貓卻一臉驚恐的看著李昕——因為猥瑣漢子已經(jīng)一改那副嘴臉,開始認(rèn)真起來了,他拔出背后的竹竿虛空一點,一道隱形的真氣向李昕攻來,而李昕好像根本沒有意識到,咱們說他畢竟對敵經(jīng)驗太少,以為這是打游戲呢,贏了的就是贏了,其實哪一次搏斗不是生死攸關(guān)的,怎么能大意呢,他收了功以后先是在那里歪歪,然后就在思考,這套‘關(guān)帝拳’是火屬性外功,新學(xué)的麟游派內(nèi)功是水屬性的,幸虧自己這會兒經(jīng)脈中是磅礴的無名真氣,否則還真發(fā)揮不出威力呢。
這時敵人是不管你在想什么的,真氣眼見就近身了,正好點在了他腹部的膻中,這里是人身最重要的穴道之一,基本上被點上就是個死,熊貓都激動的眼球快爆出來了也是毫無辦法——然而,被真氣隔空點中的李昕卻沒啥事,只不過這真氣很猛烈,把他擊退了幾步。
這對虧了李昕的無名真氣可以自動護(hù)體,才躲過了這一擊,然而敵人是不會給你喘息的機(jī)會了,接著一道道真氣襲來,李昕卻是毫無辦法了,因為他的無名真氣抵擋了這一擊之后回家藏起來了,經(jīng)脈中隱隱出來的是剛剛修煉不久的‘應(yīng)龍真氣’。
楊劍一曾經(jīng)告訴他,如果敵人用這種離體的掌力、拳勁或者兵器上發(fā)出的真氣攻擊之時,也要用同樣的方式對敵用真氣化解,他完全可以用‘關(guān)帝拳’迎著對方的真氣對招,但是現(xiàn)在他沒有可以使用應(yīng)龍真氣的外功,怎么化解對方的真氣攻擊呢?
在他思來想去毫無辦法的時候,身后一個碩大的身影飛來,接著‘砰’的一聲,熊貓?zhí)嫠麚趿苏鏆?,落在了地上。顯然漢子也沒有想到熊貓會這樣做,畢竟自己捆的那么結(jié)實,這畜生也沒有武功,怎么能跳起這么高這么遠(yuǎn)的呢?
李昕俯身摸摸熊貓的毛發(fā),見它渾身顫抖、背部有好幾處出血的小洞,很是難過,默默的拿出了懷里珍藏的‘紫霄劍柄’抱著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的心態(tài),右手使勁一握劍柄,一劍柄刺向了漢子,而對面的漢子也很詫異,看著他從懷里掏出來個劍柄似的東西還沒弄明白李昕要搞什么,這小子居然就攻上來了,只好揮竹竿連點數(shù)下,幾道真氣攻出,二人再次斗在一處。
李昕利用身法躲過了真氣攻擊,閃身一劍柄刺向漢子,使用的便是新近學(xué)的麟游派劍法——銀河劍的第三招參宿四,直取對方的右腿,然而劍柄畢竟是劍柄,他小孩子的身體,手又短,那里能刺的中,漢子剛要舉竹竿招架,一看這劍招雖然凌厲卻毫無作用,便放下心來,也不閃躲,一味的就進(jìn)攻開來,刷刷刷的三招就來了,李昕一看不行,也是沒辦法,運應(yīng)龍真氣到右臂上,一劍揮出想要通過劍柄放出劍氣御敵——誰知劍柄上忽的一下,顯出了乳白色的劍尖來,大概一尺多長,因為劍招施展的到位,敵人的招數(shù)被化解了,竹林中也寂靜了下來,只留下一臉錯愕的漢子、喜極差一點就而泣的李昕,還有躺在地上兩眼冒光、而且居然能做出不可思議表情的大熊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