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動用洞察銘文,可以清晰的看到臺階上兩人的相貌衣著。
男人身材挺拔,穿著婚禮的禮服,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他臉上緊緊貼著一張白色面具。
不過最為驚艷的還是新娘。
血色的婚紗包裹著傲人的身材,她嘴角含笑,雖然臉上沒有妝容,但卻要比化了妝更加精致。
淡淡的腥味從臺階的新娘身上彌漫出來,雖然是血腥味,但進入鼻間的時候卻讓人并沒有那么排斥,反而有一種聞高檔香水的錯覺。
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幻境之中,蘇北也只能按照對方的流程靜觀其變,他開始打量這個空曠的禮堂。
這似乎并不是什么精心準備的地方,相反,禮堂的墻壁都非常破舊,甚至可以看到因為重擊而留下的裂痕。
這里似乎發(fā)生過不小的戰(zhàn)斗。
穿著血色婚紗的夜芙目光平靜看著眼前的男人,輕輕伸出手指按在了那白色的面具之上。
男人臉上的面具漸漸和皮膚融為一體,同時一絲絲的血色霧氣開始從婚紗上溢出,飄入面具之中。
原本光滑的面具開始有微微的凸起,在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內居然形成一副近乎完美的五官。
“那……那是我?”
看著面具化作的臉龐,蘇北眼角抽動了一下,一時間有一種極為荒誕的感覺。
他本來以為自己只是一個婚禮上的看客,頂多在婚禮結束之前要跟那個新娘干一架才能成功完成任務,但現(xiàn)在出現(xiàn)的問題似乎有讓人難以理解了。
蘇北的目光注意到了臺階上男子的腳。
那家伙一只腳穿著皮鞋,另一只腳卻是只有襪子。
“那人是張勇?”蘇北猛的就聯(lián)想到了諾亞婚紗樓倉庫里的那只皮鞋,緊接想起之前看到的那個尋人啟事。
“可張勇是現(xiàn)實世界的人啊,怎么會出現(xiàn)在幻境之中?還是說原本看到的就是幻境?”蘇北拿出筆記本,打算從那些文字之中找點線索。
“夜芙的未婚夫是來自天外的神之使徒,難道說對于幻境之中的人來說藍白星就算是天外?”
皺了皺眉頭,他緊接著又看到了另一行文字。
“夜芙的婚紗是用七十四位賓客的鮮血染紅的,這里的賓客……”
蘇北抬頭四顧,開始一個個的數。
“賓客剛好七十四位,如果算上我的話就是七十五位!”
“難道說我不是賓客?”
正疑惑之間,蘇北看到臺階上男子的臉頓時扭曲了起來,原本已經成型的五官居然漸漸平復了下去,最終重新變成了面具。
夜芙臉上表情也從深情變成驚愕,最終化作了一抹憤怒。
“你……你不是他!”
女人的聲音從第一個字開始逐漸擴大,到最后的時候已經化作了一聲讓人耳膜刺痛的尖嘯。
“你不是他!”
“不是他!”
血色婚紗上泛出一抹猩紅的霧氣,漸漸纏繞上夜芙的手掌。
同一時間,那掌指也是重新按在了男人的面具上。
“告訴我,你到底是不是他!”
男人默不作聲,面具開始顫抖,一張張男人的面孔在上面飛速變換,似乎是因為恐懼而刻意迎合著女子。
“不是這個!”
“也不是這個!”
“不是,都不是!”
夜芙漸漸失去耐心,血霧繚繞的指間開始用力。
咔嚓……咔嚓……
白色的面具上裂開小小的縫隙,那縫隙之中居然有鮮血滲透出來。
“既然你變不成他的樣子,那就去死吧!”
砰!
一道沉悶的聲音響起,男子被一塊飛來的木板擊中腿部,當場跪在了地上,但也是因為這巧妙的錯位而避免了被夜芙捏碎面具。
“誰?”
夜芙猛的轉身,同時身上的血色婚紗中也是有著大量的血霧迸發(fā)出來。
“是我?!?p> 蘇北站在鮮紅的毯子上,瞇起眼睛看著跪倒在地上的男子。
他之所以出手救人,也是為了讓任務能夠完成,畢竟要婚禮完整結束才行,如果男人真的是新郎,被弄死任務不就失敗了?
“是你……”
夜芙的雙目微微失神,周身繚繞的血霧也是漸漸消退了下去。
“看來這次真的是我結婚!”蘇北看著對方的表情的,之前的判斷有了幾分肯定。
他面無表情,一步一步走上臺階,最終來到了白芙身邊。
地上的面具男顫抖著抬起臉來,蘇北想要掀開面具看看對方到底是不是尋人啟事上的張勇,但當面具被揭開的時候男子的整張臉也是直接脫落下來。
失去了面具的男子緩緩倒了下去,幾秒鐘之內就變成了一具干尸。
“依附著面具生存?”
蘇北看了看手里微微破損的白色面具,頓時發(fā)覺了這個東西的神奇之處。
“你是來自天外嗎?”
此時的夜芙輕聲開口,語氣中既有一絲疑惑,同樣也帶著些許的期待。
“算是吧?!碧K北點點頭:“你為什么知道我的模樣?”
“大家都知道你?!币管嚼w細的指頭緩緩撫摸在蘇北的臉上,血霧一點點的攀附上來,讓皮膚有一絲冰涼的刺痛感。
約莫一分鐘后,女子這才戀戀不舍的移開手掌:“你是真的!”
“我當然是真的。”蘇北點點頭。
“你好像變得年輕了……”女孩的眸子像是可以發(fā)光一般,身后的血色婚紗也是輕輕搖擺著。
“是嘛……”
“嗯!”夜芙點點頭,但旋即就將目光放在了蘇北的胸口處:“您好像受傷了?”
說完,她主動的用手隔空一劃。
蘇北上衣的扣子紛紛開解,血色小蛇的圖騰露了出來。
此時的小蛇并不像之前那般鮮紅,而是變得又小又淡,仿佛是在躲避著什么。
白芙的指間在蘇北胸口碰了碰,一股撕裂的痛感瞬間傳遍了全身。
蘇北咬了咬牙,直覺告訴他這個女孩并沒有惡意。
下一刻,胸口的皮膚上滲出一點點鮮紅的血跡,在持續(xù)不斷的痛感之下,血跡越發(fā)濃郁,隨著夜芙勾了勾手指,那些血液立即被莫名的力量牽引出來,在虛空中化作一只張牙舞爪的小蛇。
“嘶~~”
小蛇對著夜芙兇狠的吐了吐芯子,但旋即就被婚紗上飄浮的血霧吞噬。
“圖騰,消失了?”
蘇北看著空蕩蕩的胸口,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