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康的事自然不至于讓艾楠傷心欲絕,畢竟隨著時間的推移她也在成長成熟,經(jīng)歷過艾敬飛的去世后她對于感情方面她的承受力已經(jīng)顯然要比年輕時候要堅強的多,就像一個會為了丟失一個糖果而哭泣孩子,長大后即便丟失一大把糖果也只是一笑置之一樣。
不過多少還是有些遺憾,免不了失落了幾天,然而現(xiàn)實沒有給她太多時間去傷春悲秋,很快她就面臨了新的難關(guān)------小魚兒生病了。
她帶著一天的疲憊回到家,隨意吃了點東西,洗了個溫水澡,回到客廳跟橙子扯了會兒淡就回屋休息了。
到了半夜里被橙子的撓門聲給吵醒了,她打開門就看到橙子神色焦慮的站在門口,接著就聽到小魚兒劇烈的咳嗽聲,慌忙趕到小魚兒房間,打開燈一看,頓時便慌了神。
小魚兒臉色通紅,微閉著雙眼,不住的咳嗽,那咳嗽聲就好像隨時要把肺給咳出來似的,每一聲咳嗽聲都像往艾楠心里扎刺似的,她慌忙上前摸了摸小魚兒的額頭,很燙?!靶◆~兒,小魚兒,醒醒,看看媽媽?!卑箲]不安的叫了兩聲。
小魚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目光渙散,“媽咪…….咳咳…咳咳……”
取來了體溫計量了一下體溫,高燒40度,而且似乎已經(jīng)有點神志不清了。
看到小魚兒這個樣子,艾楠立刻就想起來RII病毒的發(fā)病癥狀,頓時心揪成一團,近日本市的病毒感染者人數(shù)已經(jīng)即將破百,早就人心惶惶的城市里各種危言聳聽的傳言甚囂塵上,讓她一時間慌了手腳。
事不宜遲,艾楠立馬抱起小魚兒跑出房間,走到院子里,打開車門把她放進車里,強壓住心里的不安,回頭對門口的艾小寧跟橙子說:“你們兩個就老老實實呆在家里,我送小魚兒到醫(yī)院去?!?p> “小魚兒不會有事的對嗎?”艾小寧有點驚慌失措的問道。
“不會的,小寧乖,帶橙子回去休息吧,妹妹只是發(fā)燒了而已,到醫(yī)院打個點滴就好。”艾楠試著安慰他道。
艾小寧使勁抿著嘴,點了點頭,抱著橙子回屋了。
橙子也知道這時候不能添亂,只是對著艾楠叫了一聲,叮囑她路上注意安全,當然艾楠也聽不懂。
她開著車直接往研究中心去,研究中心的醫(yī)院主要接待的都是世界各地專程過來的重癥不治的癌癥患者,并不對平?;颊唛_放,所以沒有配備急救車,送小魚兒到其他醫(yī)院她又不放心,萬一真的感染了病毒,到時候要把她轉(zhuǎn)進研究中心恐怕會很麻煩。
由于晚上路上沒有什么車,艾楠開的稍微快了一點,大約半個多小時便到達了研究中心的醫(yī)院門口。
醫(yī)院的一層空蕩蕩的,白熾燈在白色的墻面上投上慘白的光,長長通道中回蕩著艾楠沉重的腳步聲跟小魚兒劇烈的咳嗽聲。
走到電梯口乘坐電梯到了二樓,二樓前臺的兩名護士見到有人急急忙忙走過來,立刻站起身來朝艾楠看來。
“艾琳博士?您這是?”幸好其中一個護士認得她,也省去了不少麻煩。
“我需要一間隔離病房?!卑е◆~兒離的遠遠的說道。
那個跟她打招呼的護士稍稍楞了一下,看著她懷里的孩子以及一臉焦慮的樣子:“好的,沒問題,請跟我來吧?!闭f完她戴好口罩走出前臺,順手從一旁的柜子里取出另外一副口罩走過去遞給艾楠。
“謝謝?!卑c頭致意,跟隨著她往頂樓的隔離病房區(qū)的電梯口走去,邊走邊說道:“今天有醫(yī)生值班吧?”
“有,巴特博士跟富爾納醫(yī)生都在?!?p> “好的,麻煩你一會兒去請一下富爾納醫(yī)生好嗎?”
“好的?!?p> “您的孩子她……”
“她生病了?!卑喍痰恼f道,心里暗自祈禱,希望只是單純的生病。
進入去往五樓的電梯,那護士看著她懷里的孩子,眉頭皺成一團。
到了隔離病房后,艾楠小心翼翼的把小魚兒放在病床上,戴上口罩,轉(zhuǎn)身對那護士說:“需要辦理什么手續(xù)嗎?”
“您隨后再補也可以?!?p> “好的,謝謝。”
“那您就在這里看著孩子,我去幫您請富爾納醫(yī)生?!?p> 艾楠點點頭。
大約十分鐘后,富爾納醫(yī)生匆匆趕來,想必他已經(jīng)聽到那個護士的介紹,專門換上了一套醫(yī)用防護服,帶著隔離口罩。
“富爾納醫(yī)生,快看看我的孩子?!卑裆箲]的說道。
“好的,你先冷靜一下,這里交給我好嗎?”富爾納看了一眼病床的小魚兒安慰道,說完他走上前,一邊給小魚兒做檢查一邊詢問孩子最近的情況。
檢查過后,他起身猶豫了片刻,看著艾楠道:“您是咱們研究中心的人,我就有話直說,從她目前的臨床表現(xiàn)來看,我懷疑她可能已經(jīng)感染了RII病毒,你說她前段時間有出現(xiàn)過嗜睡的癥狀,你知道的,感染RII病毒后確實會有時好時壞的現(xiàn)象,不過具體情況……”
富爾納頓了一下,接著說:“具體情況需要抽血化驗后才能確認,你要有心理準備?!?p> 猶如一道晴天霹靂打在艾楠心頭,頓時腦子一片空白,眼前猛然一黑,腳下一軟,要不是一旁的護士及時扶住她恐怕她已經(jīng)摔倒在地上。
護士將她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她稍稍舒緩了一下情緒,抬起頭問:“現(xiàn)在還不能確認不是嗎?也許……也許沒有感染呢?”
其實她自己就曾經(jīng)對RII病毒進行過大量研究,她何嘗不知道富爾納說的是實情,只是她實在無法承受這樣的結(jié)果,人在面臨無法解決的難題時總是會本能的選擇逃避,雖然她是生物學方面的專家,在看待生命存亡方面已經(jīng)看的足夠淡然,但放到自己身上時仍無法客觀冷靜下來。
富爾納猶豫了一下,他很清楚,根據(jù)目前的狀況,十有八九,但是面對一個脆弱的母親,他實在不忍心說出過于殘忍的話,他點點頭:“當然,也有可能,我這就給她取樣化驗?!?p> “多久能有結(jié)果?”
“中午之前?!备粻柤{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說道。
艾楠雙手插在頭發(fā)里低著頭一言不發(fā)的沉默了片刻:“那就麻煩你了?!?p> 富爾納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以作安慰。
“我先給她開一些止咳退燒的藥,讓她能夠暫時安穩(wěn)下來?!?p> 艾楠點點頭聲音沙啞的說:“謝謝?!?p> 富爾納離開后,艾楠坐在床沿,捏著小魚兒稚嫩的小手,怔怔的看著她。
老天保佑,小魚兒可千萬不能被感染上RII病毒。
她就那么看著小魚兒一直等到天亮時,突然想起來家里艾小寧還沒有人給他做早餐,便往家里打了電話。
“小寧,媽媽要在醫(yī)院照顧妹妹,你能自己做點吃的嗎?”
“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不用擔心,小魚兒她……?”艾小寧問道,橙子也在旁邊豎著耳朵聽。
“妹妹沒事,你放心去上學知道嗎?”
“嗯,我知道了。”
掛完電話,艾小寧就自己到廚房去了面包跟果汁湊合著解決了早飯,然后給橙子準備些貓糧,等校車來的時候便搭乘校車去了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