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身后傳來一陣馬蹄聲。
宋道理回身一看,之前那個縣尉燕何胯下寶馬,手持長劍,向韓信沖來。
“韓信,受死。”
燕何目眥盡裂,側身砍向韓信。
“韓信,小心!”宋道理提醒道。
韓信冷笑:“來得正好?!?p> 說罷,燕何已沖到身前,韓信拔出刺在十夫長胸口的劍,兩腿一岔,將劍一橫,擋在身前。
“鏘~!~~!~~~”
兩把劍撞到一起,一片斷了的劍刃飛了出來,落在了一邊的地上。
強大的沖擊直接將韓信撞退幾米遠,倒在地上,左手捂住右臂,絲絲血跡從左肩處的衣服中滲出。
燕何勒馬回韁,將馬停住,下了馬,把斷劍往旁邊一扔,面露殺氣,沖著韓信走來。
韓信被自己帶來的家仆上扶起,兩只手都已麻木,但依舊忍著痛,顫顫巍巍地站著。
燕何并沒有因為韓信已經受傷而手軟,眼神中沒有絲毫猶豫。
“還能站著嗎?”燕何對身邊的十夫長說道。
“回縣尉,能。”
“好!”燕何順手拔出十夫長腰間的佩劍,“站在看好!”
“是?!笔蜷L拱手喝到。
說罷,燕何手持佩劍,沒有一句廢話,沖著韓信闖過來。
“?。 ?p> 韓信大吼一聲,推開扶住自己的家仆,雙手持劍,劈向燕何。
燕何擋住韓信劈來的劍,沿著韓信的力道,順勢將劍往旁邊推到身子一邊,一個轉身,肘擊了韓信的脖子。
本就受傷的韓信一時間沒來得及反應,被燕何擊倒在地上。
燕何似乎并沒有收手的意思,重新握好劍,指向韓信。
“你果然還是一個囂張跋扈的廢人,當初是,如今還是??礃幼硬还苣闾魬?zhàn)我多少次,結果都是一樣,不如早早履行承諾,然后滾出壽春?!?p> 說著,燕何別著劍,岔開雙腿:“你若還是個男人,那就鉆過去。”
見況,宋道理一驚,這戲碼多么熟悉,這不就是歷史上有名的胯下之辱嘛,但這情況似乎和記載不太一樣啊。
韓信怒目橫眉,絲毫沒有屈服的意思,掙扎著從地上重新站起來。
“那繼續(xù)。”
見韓信并沒有屈服,燕何收回腿,重新擺好姿勢來迎接韓信的攻勢。
韓信緩緩舉起顫抖著的右手,眼神中寫滿了不服氣。
還沒等韓信站穩(wěn),燕何首先發(fā)起了攻勢,劍頭如雨點般向韓信擊來。
雖然韓信慌張地擋下了燕何所有的攻擊,但這過程之中,很顯然,燕何的攻擊也慢了下來。
這種慢在宋道理看來似乎并不是由于體力的不支,而是因為燕何在不停地戲弄著韓信。
宋道理實在看不下去了。
這一場所謂的戰(zhàn)斗本就建立在不公平的基礎上,燕何利用自己的馬贏得了一時的勝利,如今還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實在讓人看不下去。
雖然這個韓信有些莫名其妙,但他畢竟是條漢子,況且他若是輸了,那城門就真的開不了。
韓信被逼的節(jié)節(jié)敗退,此時的燕何就向一個玩弄老鼠的貓,玩膩了,接下來就是真正的致死之擊了。
燕何的揮動佩劍,眼神中閃過一絲殺意。
韓信也察覺到了這一絲殺意,這一擊自己肯定是躲不過去了,索性放棄了防守,也刺向燕何。
宋道理拋開韁繩,一個箭步上前,拔劍出鞘,一劍挑開了兩人的劍。
這一擊,韓信用盡了所有的氣力,手中的劍直接被擊飛,整個人直接倒了下去,幸虧家仆上前扶住了韓信。
燕何面不改色,質問宋道理道:“你是何人?”
“在下宋道理,兩位比試,點到為止,又何必趕盡殺絕?!?p> “你就是宋道理?”
“閣下認識我?!?p> 燕何笑了笑,指著宋道理用威脅的語氣說道:“哼,你的事我也會查下去?!?p> 宋道理一驚,覺得莫名其妙,什么事?
燕何身為曹咎的手下,應該也是反秦陣營的人。
但都是同袍,這是多大的矛盾要對韓信下死手。
那會不會燕何不是壽春反秦陣營的人呢,那他口中要查自己,又是查什么?
這一切都太亂了。
一直以來,宋道理都有著很強的第六感。
自從進了壽春,雖然自己只想呆一晚就離開,但總有事情將自己扣留在壽春,而且待在這里的時間越久,宋道理越覺得會有大事發(fā)生。
單從這個燕何來說,歷史上記載的胯下之辱,燕何應該是個屠夫,因看不慣韓信一天到晚帶把劍而侮辱了韓信,韓信也忍常人所不能忍,并沒有計較。
但從現(xiàn)在這種情況來看,燕何卻是壽春的縣尉,雖然也是看不起韓信,但宋道理總覺得這個故事哪里不對。
宋道理一進城就不想惹事,所以之前遇到的一切怪事,宋道理都沒有放在心上。
但宋道理已經慫夠了,不管是戍卒隊伍、淠河寨還是在壽春,自己一直都在躲藏之中,
不惹事,不代表事不來惹你,自己一味地躲避,并不是解決問題的好方法,反而會讓自己變得更加被動。
盡管自己現(xiàn)在什么都不知道,但宋道理依舊要用說一次硬氣的話,尤其是對燕何這種心狠手辣之人。
“盡管查好了,查得清再說。”
宋道理直視著燕何的眼睛,眼神中透出不屑。
燕何冷冷一笑,收了劍:“好,等著。”
說完,燕何轉身向手下下令道:“將韓信帶回大牢?!?p> “是?!?p> 有幾名士兵直接押住扶住韓信的家仆,將摔在地上的韓信拖起。
“慢著?!彼蔚览韺ν厣弦徊澹瑢ρ嗪钨|問道,“敢問燕縣尉,韓信所犯何罪?”
“以下犯上之罪。”燕何回答道。
“以下犯上?”
“我乃大夫,而韓信不過一介士伍卻對我動手,這不是以下犯上是什么?”
“韓信受曹公之托,來讓送信者出城門??蛇@守衛(wèi)卻百般阻撓、還口出狂言,不敬曹縣令,甚至不敬當今皇帝,那這十夫長是否也犯了以下犯上,大不敬之罪呢?”宋道理反問。
“你不敬陛下?”燕何質問十夫長道。
那十夫長起身,拜道:“屬下確實有過一時失言。”
“如此……”
說著燕何拔劍出鞘,一劍穿過了那名十夫長的腹部。
“那這便是不敬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