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堆雪

第六十七章 元宵節(jié)

堆雪 鹿珩 2028 2019-07-25 19:15:54

  慕成雪這下明白了,原來紀家這場風(fēng)波根本沒有落幕,一切不過是開端而已。

  若真如她所料,想必那位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若是這劫過不去,又何提復(fù)仇,重生一次,她倒是沒白來一遭。

  ……

  人不知鬼不覺中,林文甫徹底消失在了長安。

  淑妃娘娘的旨意果然很快便送到了程遠手里,只是如慕成雪所料,程遠表面上在盡力尋找林文甫,實際上則是敷衍了事,貼在城門口的告示在淑妃娘娘的人離開后,告示便也跟著離奇消失了。

  紀二爺?shù)膯适虏莶萘耸潞?,秦姨娘和紀如終于要啟程離開紀家。慕成雪悄悄命人為她們準備了一份厚禮。直到秦姨娘出了城,看到了慕成雪留下的信,這才知道里面是厚厚一疊銀票。

  白氏和紀容在紀二爺下葬的第二天,拿了和離書,便被接回了白家。紀夫人也未虧待白氏母女,將紀如的嫁妝連同白氏下半輩子的吃穿用度都考慮了進去。白縣令來接時,光金銀珠寶,綾羅綢緞便足足拉了幾輛馬車。

  坐在馬車內(nèi)的白氏看著前來送行的紀大爺一家和紀夫人,始終未曾想到,她幻想了一輩子的敵人根本不存在,恍惚之中,覺得一切不過黃粱一夢。

  后來,慕成雪才知道,白氏回到白家不久,便出家當了尼姑,終生青衣孤燈一盞,長伴菩薩左右,再未下過山。

  “青嵐,我們回去吧!”紀大爺說道。

  紀夫人點點頭,四個人轉(zhuǎn)身往回走,身后漆黑色的大門再次重重的關(guān)上。

  轉(zhuǎn)眼之間,走的走,散的散,偌大的紀府變得更加空曠寂寥。

  因著明日便是元宵節(jié),是以這幾日,長安城的戲班子,雜耍班一下子多了起來。

  按照慣例,富貴人家每年都要出燈油錢,供城內(nèi)使用,還要包下一條街甚至是幾條街,供人游玩,整整一夜,各式花燈,燈火長明。

  紀府這個年過得可謂一波三折,可是這元宵節(jié)也不能含糊,該做的還是要做。只是紀府內(nèi),因老夫人過世,只懸著白燈,在長安城中顯得格格不入。

  紀府門外,兩輛馬車晃晃悠悠的從門前經(jīng)過,馬車內(nèi)似是坐著戲班子的角兒,一曲詞唱得哀怨婉轉(zhuǎn),蕩氣回腸。

  “俺曾見,金陵玉樹鶯聲曉,秦淮水榭花開早,……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

  穿著綠衣的公子探出頭來,看著紀府一笑而過。

  ……

  元宵節(jié)這日,紀府上下都可以出府游玩,紀夫人將紀家方圓兩里的街都包了下來,連夜掛好花燈,紀家經(jīng)此一事,雖元氣大傷,但根基仍在,再者事關(guān)人心穩(wěn)定。因此紀夫人命人將整條街布置得如往年一般金碧輝煌,流光四溢。

  這也是紀家一貫的風(fēng)格,如紀堯所說,身為商賈便要有商人的氣魄,銀子可勁的砸便是,不必故意學(xué)著為官的文人那一套透著酸腐氣息的文雅。

  慕成雪第一次聽紀堯的這番論調(diào),不禁失笑,如此也不奇怪紀堯為何至今未過童試了。

  太陽方下山,大街小巷的燈便逐漸亮起來。

  不管是巷子或者是店鋪,都要在門口掛上燈,從最南面的護城河到北面的北定橋,四十里之內(nèi)都被燈點亮了。

  各家公子,小姐在這一日能光明正大的笑賞玩燈,公子佳人相攜而游,總少不了些一見互傾心的佳話。

  慕成雪是同紀堯一起出門的,兩人只帶了素兒和阿祿兩個。

  慕成雪見素兒玩心重,到了主街便讓阿祿帶著素兒四處玩耍去了。

  前世在西北時,慕成雪見不到這般熱鬧,繁華之景。到了金陵,每年元宵夜也要同蕭琰一起陪著太后,皇上等坐在宮內(nèi)用膳,閑話。等到終于能出宮時,早已是十里燈火稀。

  聞人稚風(fēng)和游澤蒼就不一樣了,每次兩人進宮同天啟帝打個照面就溜之大吉,哪里愿意錯過如此盛景。

  “火樹銀花合,星橋鐵鎖開?!?,用玉柵,羅帛,或紙扎成的各式花燈里面點上油,影影綽綽,燈火闌珊,自有一番風(fēng)流。

  慕成雪雖帶著傷,看著眼前燈火輝煌,星光燦爛的景象,心情仍好了不少。紀府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她也該準備啟程去金陵了,今晚就權(quán)當是放縱一回吧!

  “妹妹,我們?nèi)ゲ聼糁i,那邊還有唱曲兒的班子,據(jù)說是從金陵來的,唱得極好?!?p>  紀堯走在慕成雪受傷的手臂一側(cè),生怕行人擁擠碰到了妹妹的傷口。看在慕成雪眼里,心頭一暖,“全聽哥哥安排?!蹦匠裳┻肿煨Φ?。

  兩人順著長街一路猜下去,不過半柱香時間,慕成雪猜燈謎贏了的花燈,紀堯兩只手都拿不下了。

  “哥哥,留下這個就好,其他都送了人吧!”慕成雪指著一個小馬駒模樣的燈說道。

  “嘿嘿,也只能如此了?!奔o堯當即左顧右看,逮到?jīng)]燈的人就送,不少得了燈的小姑娘一見是如此俊朗的公子送她燈,頓時紅了臉。不過,看到紀堯?qū)⑹种械臒粲炙偷狡渌邮种袝r,一張小臉比木炭還黑。

  “果然好看的男人都花心!”一個小姑娘順手將燈塞回了紀堯手里,氣呼呼的轉(zhuǎn)身跑了。

  站在原地獨自懵懂的紀堯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妹妹,那位姑娘為何這般羞辱我?”

  慕成雪:“……”,哥哥的紈绔果然沒用對地方。

  “紀堯兄——”聽到有人喊,兩人不約而同循聲看去。

  “是侯爺?!?p>  聞人稚風(fēng)正站在不遠處的人群中,朝著兩人揮手,原本就高挑修長的身材再配上笑著露出的大白牙,想不讓人一眼看見都難。

  這樣的場合怎么可能少了聞人稚風(fēng),慕成雪同紀堯說道:“哥哥,我們過去看看!”

  兩人穿過人群,終于擠到了聞人稚風(fēng)面前。聞人稚風(fēng)正在紀堯方才所說的戲臺子前。

  “見過侯爺。”兩人同聞人稚風(fēng)行禮。

  “免禮吧!在外不必拘泥小節(jié)?!甭勅酥娠L(fēng)咧嘴笑著,絲毫不知何為矜持。

  “啊,小侯爺笑起來可真好看?。 比巳豪锊恢睦飩鱽砀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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