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病怏怏地躺在床上,說話都困難,現(xiàn)在被親生女兒指著鼻子罵,嘴里支支吾吾,急欲表達,卻什么也說不出,她不禁想起自己荒唐的一生,人到暮年還遭此劫難,滿眼都是悲涼。
在這里,章粟雖然沒有臺詞,但眼里全是戲,對比之下,站著罵人的李佳麗被壓了一大截。
李佳麗臺詞很長,在這種情況下,觀眾的注意力本該在她身上,可她有失水準的臺詞功底,讓芳婷這個人物在觀眾心中的形象差了很多。不但不能引起觀眾的共鳴,激發(fā)他們的同理心,反而覺得她很聒噪。
同情不起來,那她對生母的這種態(tài)度就太過分了。
于是,一個從小被生母拋棄,苦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長大,卻因一通電話大老遠趕來替生母收拾爛攤子的角色,被李佳麗演成了叛逆不孝的樣子。
“姨母”沒在醫(yī)院住多久,很快被接回小縣城,跟芳婷一家生活在一起。
芳婷是個可悲的女人,在她身上印證了貧賤夫妻百事哀的道理。
她每天都在抱怨發(fā)脾氣,夫妻二人經(jīng)常吵架,他們生活拮據(jù),擠在狹小臟亂的屋子里,一日三餐都是咸菜下飯,這樣的生活,“姨母”曾在年輕的時候逃離過一次,現(xiàn)在本該在大城市里安享晚年的她,不得不重新承受。
故事的結(jié)尾,定格在在一個深夜,“姨母”平靜地望著窗外的月亮,何其悲涼,何其悲哀。
直到臺上的道具全被工作人員撤下去,宋夏都還沉浸在最后一幕,章粟的那一眼里。
“姨母”望月亮的鏡頭一共出現(xiàn)了兩次,一次是她獨自躺在醫(yī)院,第二次在結(jié)尾,兩次望向月亮的神情有所不同,所表達的情感自然也不一樣。
同樣是看月亮,章粟把人物的心境變化通過眼神表達了出來,或是悲戚,或是蒼涼,抑或是一種認命,沒有固定的答案,因為這輪虛無縹緲的月亮,照映的是觀眾的內(nèi)心。
B組的表演到此落幕。
嚴海立和章粟兩人的精彩演繹給宋夏留下了深深的震撼,她從休息室的座椅上站起來的那一刻,似乎有什么變得不一樣了。
A組首先出場的是封弋飾演的牛壯實。
故事發(fā)生在幾十年前,西南的一個落后山村里,主人公牛壯實是長壽村里的潑皮無賴,整日游手好閑,壞事做盡——當然,這是全村人對牛壯實的固有印象。
這樣一個人物,一出場,就是嬉皮笑臉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的二流子形象。
角色需要,封弋穿了一身破舊的灰黑色衣衫,白皙的臉上化著刻意丑化的妝容,連膚色都涂成了蠟黃色。
牛壯實先是偷拿了隔壁家的雞蛋,后是趁屠夫不注意,拿走一塊豬肉,在路上戲耍了幾個小孩,然后輕車熟路地爬上余寡婦家房頂,偷看余寡婦洗澡。
煙霧繚繞中,只見白色的紗帳輕輕拂動,搖曳的弧度好似偷窺者的內(nèi)心,急切而激動。
隨著誘人的水聲,鏡頭里出現(xiàn)了余寡婦烏黑的長發(fā)和玉肩,水珠從嫩白細膩的肌膚上慢慢滑落,一只蔥白如玉的手撫上線條優(yōu)美的天鵝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