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心動歸心動,他可不敢行動,那些妖獸全都是六階的存在,隨便一擊便能讓他灰飛煙滅。
一場戰(zhàn)斗就此爆發(fā),所有妖獸的攻擊目標都是那條蟒蛇,任何妖獸都不能免疫融血花的誘惑,那可是能夠提升血脈的靈藥啊,無論何種等級的妖獸只要吞了它,就一定能夠晉升到九階。
那條蟒蛇在眾妖獸的圍攻下節(jié)節(jié)敗退,隨后便直接放棄了那朵花,拖著殘破不堪的身軀逃離出去,所過之處樹木皆斷,漸漸消失在深林之中。那些妖獸對此也沒有去追,它們此刻的視線全都集中在那朵花身上。
它們圍成了一團,相互警惕著對方。
“咦!原來還沒開花?!睆垷o忌看出了其中的玄妙,他之前曾摘過幾朵融血花,都是最普通的,連低級都算不上,不過他對此還是很熟門熟路的,融血花只有到了白天才會開花,夜晚便會合上花瓣,和雜草混在一起,根本看不出來。
那頭蟒蛇能在這種條件下看出那朵融血花,也真是厲害。
他靈光一現(xiàn),既然這融血花的誘惑力這么強,湖里的那頭妖獸會不會也過來爭搶。他咬了咬牙,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那朵花后,離開了原地。
不過,他卻將分身留在了這里。
他獨自一人,小心翼翼的躲在湖邊的草叢里,一夜過去天色漸漸明亮,湖中還是沒有動靜,他不由得皺了皺眉,難道這妖獸看不上那朵融血花?按道理不應該啊。
就在這時,分身傳來了訊息,他低頭暗罵一聲,急忙跑到湖邊跳了進去。
分身消失時反饋的信息是,融血花開花后,那些妖獸便開始爭搶,大打出手??删驮谒鼈儍蓴【銈那闆r下,一條青色的蛟龍突然沖了出來,它施展的攻擊和他在湖邊受到的攻擊一模一樣。
這畜生太狡猾了,估摸著它昨天就已經埋伏在一旁了,不然他怎么蹲了一夜也沒發(fā)現(xiàn)。
如今,它正和其他妖獸爭奪那朵融血花,雖然那些妖獸都受了傷,不過獸多力量大嘛,總能拖延那么一點時間,夠他拿到東西了。
他還是低估了這湖水的深度,游了半天都沒有見到底。這時,懷中的玉佩更加明亮起來,緊接著從水下的某處也傳來一陣亮光。
“終于找到了!”他興奮的游了過去,撿起了那個發(fā)光物,當他看清是什么的時候也不禁愕然了,一枚戒指!搞了半天居然就是為了這么個東西。
隨后戒指上的光芒消失,他也向水面游去,可當他剛要到達目的地時,他用洞虛眼看到那條蛟龍正朝他迎面而來。
……………………………………………………………………………
天武大陸
就在各地叛亂愈發(fā)強烈的時候,一個消息再次震動了天武大陸。割據(jù)東南大半土地的太平國被大漢招降了,太平國國主周瑞被冊封為楚王,除了萊州,以陳留郡所處的淮州為中心,附近三洲都是其封地。
消息一出,周瑞的聲譽一落千丈,甚至淪落到人盡皆罵的程度,其勢態(tài)直追澹臺顏月。
此刻的太平國皇宮已經改頭換面,皇宮正門之上由周瑞親手撰寫的“國泰民安”四字牌匾也被取了下來,換成了楚王府。
雖四字換三字,但其意義又太過不同,建國歷時六年的太平國就此滅亡。
江南多雨,今天的光和日立是個難得的好天氣。此刻的楚王府中,一座涼亭內正有兩人對弈,一老一少,一衣衫襤褸,一錦衣華服。
“小子,你到底和那李淳做了什么交易,本該在三年前就結束的戰(zhàn)斗硬是拖了三年。”衣衫襤褸的老人按下一子黑棋,看見棋盤上的局勢眉頭一皺。
“公孫先生,看來什么事都瞞不過你啊…”周瑞搖頭苦笑著,收回了正按子空中的那只手,沾了沾茶水,在桌面上寫了兩字。
公孫不悔瞧了一眼那兩字,口中嘖嘖稱奇。
“你就不怕你祖母惱怒?”
聽此言語,周瑞也不說話了,公孫不悔見狀也閉口不談,一切言語盡在棋盤之中。
“老了老了,現(xiàn)在的天下是你們年輕人的了?!惫珜O不悔放下了手中的棋子,連連感慨。
“承讓,承讓,運氣較好罷了。”周瑞示意亭下的侍女上前填些茶水。
公孫不悔對著那侍女道謝一聲,驚得她一不小心倒?jié)M了茶杯,滾燙的茶水流到了桌面上。她見狀立馬跪在地上對著公孫不悔和周瑞告罪。
“女娃,這如何使得啊,快快起來?!币膊坏戎苋鹫f話,公孫不悔急忙前去攙扶,這一幕看的周瑞也是一陣無奈,這公孫先生真非常人也。
那侍女也不起身,依舊跪在地上朝著周瑞磕頭告罪,最后還是周瑞說了一句起來吧,她才敢起身,站在一旁的公孫不悔也不尷尬,用手掃了掃那侍女身上的塵灰,如慈父一般。
便是周瑞看到這一幕也不由得回想起自己小時候,那時的自己特別頑皮可沒少給父母操心,每次父親要收拾他的時候,他就會跑去找祖父,結果反而是父親被祖父訓斥了一頓。
然后父親就會跑去找祖母,結果他們三個男人都如同闖禍的孩童一般,站在一旁被祖母給說教。
現(xiàn)在回想起來,他也不禁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弧度。
“紅菱,還不快向公孫先生道謝?!?p> “謝謝先生!謝謝先生!…”紅菱立馬又跪在地上對著公孫不悔道謝,這讓公孫不悔也是一陣無奈,哪來的這么多規(guī)律,他將那丫頭拉起身之后就讓她先退了下去。
經過剛才那場鬧劇之后,他們也沒有了棋意,便干脆喝茶閑聊起來。
“我之前觀你的心性發(fā)生了兩次變化?!惫珜O不悔又看了一眼那被茶水沖散的兩字,緩緩開口。
“哦?還請先生明示?!敝苋痧堄信d趣的看著公孫不悔,一副悉心請教的模樣。
“其一是在棋局之上,你寫下那二字之后,一改之前的步步為營,小心謹慎,突然變得貪功冒進,長驅直入,雖然你最后還是贏了,卻也太過急于求成,我還從中感受到陣陣殺機?!?p> “其二是在剛才我扶那女子時,你所表現(xiàn)出來的柔情?!?p> “觀此二點可見你并非弒殺之人,卻也不是心軟之輩??赡阕鍪绿^絕然,世間哪有什么十全之計?!?p> “為君者各修其德,為臣者各盡其忠,為民者各思其職,則天下太平?!?p> 公孫不悔當著他的面細細道來,一點也不忌諱。
公孫不悔的話如同一把鋒利的劍,刺進他的心頭,他側過臉望向西邊,久久不能回神。
“那里有什么?”公孫不悔問道。
“一座墳?!敝苋鸬哪樕鲜制届o。
“葬的誰?”
“宋璟,蘇萬,吳卓文,陳豹,秦安國?!?p> 聽到這些名字,公孫不悔也不禁吃驚,這五人的名頭可是很大的,是太平國建國的五大功臣,與大漢朝廷麒麟閣里的那十一位相得映彰。
當初起義時的影響力也是巨大,沒想到他們居然被周瑞給殺了,不過也對,他們本就跟大漢有不共戴天之仇,最不可能投降,所謂無毒不丈夫,周瑞若不殺他們,軍中必定大亂。
“五個人?”
“不…是十萬人。”周瑞停頓了一下,繼續(xù)開口說道,桌下的拳頭緊緊的握著,爆出青筋,卻也沒人看見。
公孫不悔驚訝的看了他一眼,隨即望向那個地方,沉默起來。
不一會兒,周瑞回過神來看了一眼桌前的棋局,手中緊握的拳頭也緩緩的放松下來。
“人情似紙張張薄,世事如棋局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