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天的雷電劈開了沉悶的夏日午后,天陰暗了起來,暴雨隨之而來,遮蓋著那些藏在陰暗角落里的骯臟。
空氣中彌漫著草木香氣,混合著淡淡的腐臭味兒,讓人莫名的不舒服。
淳于季汝在阿若的原本家中漫步著,雨花落在她的身邊,卻絲毫沾染不上她半分,一路過去,如入無人之地。園中似是沒有人打理般,野草叢生,那最大的花園中,花朵開的尤為鮮艷,一朵朵猶如美人臉,嬌艷欲滴,在暴雨的摧殘中不顯頹勢。
只是,淳于季汝來到了那最顯眼的花園前,濃烈的腐臭味兒直沖鼻尖。
正待淳于季汝要更進一步探查時,雨中傳來腳步聲:“季汝,你怎么來了?”一如既往,溫和的嗓音,一如她人一般,總是那么和善。
淳于季汝轉身便見到了阿若,獨自撐著油紙傘,一身白衣,裙擺點點紅梅,站在那里,雨滴落下來,將那點點紅梅暈染,美的如泥土中的柔弱花朵,終究是俗了一些。反觀淳于季汝,穿著素錦白衣,不染分毫俗物,她站在那里,便是降落在人間的仙子,出塵淡雅。
淳于季汝沒開口,阿若自顧自的道:“隨我來,這雨有些大。”說罷,便伸出手,期望著淳于季汝能握住自己的手,只是,淳于季汝沒動,站在那里,面無表情,再無童時天真愛笑,雙眸直視人心。
阿若無奈笑了笑,放下伸出的手,轉身向游廊下走去,一顰一笑,步態(tài)優(yōu)雅,絲毫沒有被拒絕后的失落。
淳于季汝在雨地站了良久,才抬步走上前去。
“你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便住下,我好好招待你幾日。”阿若道。
“找我何事?”淳于季汝問道。
“季汝?”
“我給你的東西,就算再不珍惜,也不會輕易弄碎,你不必裝作什么都不知道?!?p> 阿若對視淳于季汝良久,似是初認識那般道,最后放棄道:“我們有一兩年沒有見了吧?你這些年…可好?”
“我很好。”
“是啊,你在那谷里,最是自在,哪有這世間諸多煩雜擾心?!卑⑷艨粗韧獾膬A盆大雨,“如果,我一直呆在那谷里多好,就這樣了此殘生也好?!?p> “我說過,你走了,就再也回不去了?!?p> “你變化好大。季汝。你不愛笑了?!?p> “以前笑是因為開心,可是,開心的事情都不在了,又如何開笑?阿若,你不必隱瞞我什么,我了解你,如同你了解我般?!彪p目對視,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對方。
“你很聰明,我早該想到。你一生無憂,應該沒有見過這世間的黑暗吧,你的爹,兄弟,護著你,把你捧在手里,要什么就給什么,一如當初你我第一次見面,若不是你看上我,想帶我走,當初你的哥哥也不會帶我走,我也不會知道那么多,若是當初我就橫死街頭,也不會知道有些事情的真相。季汝啊,我其實最不想見到的就是你,憑什么你能那樣好,而我卻只配作為一個附庸活著?”
淳于季汝仿佛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阿若,妝若癲狂,猶如一個瘋子,良久沒有回過神來。突然,胸口一痛,淳于季汝低頭看下去,胸口赫然一把銀色的鋒利匕首,直逼心口。鮮血一股股的往外流,將白衣暈染開來。而匕首的另一端,正是她一直以心相待的姐妹。
淳于季汝一時間不知道該是顧傷口的疼,還是該問:“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