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分居兩側(cè)的鬼火無風搖曳、晃動,且那火苗泛著冷意。遙遙路途,無邊無際,淳于季汝不知道要跟著走多久,不過顯然只有這一條路走。
估摸著時間,此時大概早已日出,可這里還是始終黑夜漫漫。
突然身邊的游魂不穩(wěn),身上的光芒也漸漸離體,化成點點流螢飛向半空,再慢慢消失。周圍的魂魄身上的光芒也不再了,黯淡的仿佛隨時都會離開。
直到流螢散去,周圍的鬼火一下子熄滅,黑暗漸漸散去,那些游魂也不知散落在何處,待淳于季汝看清周遭環(huán)境時,才發(fā)現(xiàn)早已換了地方。
“不知何人擅闖我靈殿!”又是那鬼火深處的聲音,不見其人,只聞其聲。
此時,淳于季汝所在之地是一個雕梁畫棟的宮殿,不知何處的燈光,這宮殿極光明,她的正前方設(shè)有寶座,高高在上,俯瞰眾生,寶珠玉石隨處可見,最難得的是靈氣充沛,那些東西每日受著靈氣的滋養(yǎng),價值遠超普通玉器,隨意一件拿出去,都是有價無市。
“你又是何人,躲在幕后,鬼鬼祟祟,不敢出來回話?!贝居诩救杲z毫不在意那躲在幕后之人。
“呵,小小年紀,狂妄自大,進了我靈宮,就別想出去?!蹦侨瞬⒉怀鰜恚闹鼙阌邪导蛩鋪?。那暗箭皆是由靈氣聚集而成,上來,便是要人性命的。
“就憑這些,便讓我出不去?”淳于季汝揮手間,那暗箭便瞬間溢散,舉手投足間,輕松自如。
“我來此,也不是找你們麻煩,只是前日有一男一女誤入此地,我來尋人。若是有,請將他們盡快交給我,我?guī)ё弑闶?。”淳于季汝察覺到周圍靈氣動蕩,仿佛在積蓄更大招兒,淳于季汝不想動武,先找到人再說。
“尋人?”
淳于季汝第一時間便感覺到那震蕩的靈氣緩滯了下來。
“我們這兒,要人沒有,魂魄倒是有許多?!痹捯袈湎?,從那寶座后面那堵墻走出來了一個人。
淳于季汝原本以為那人定是個垂垂老矣的老頭兒,長相肯定很粗陋,這是她哥與她講的外面那些心術(shù)不正的人大都長的粗鄙,可沒想到眼前出來的人倒是驚艷了她的目光。
不應(yīng)該是個老頭嗎?可這個年紀輕輕,樣貌比之她哥也不遜色,狹長的鳳眸漣漣秋水,本是謙謙公子,手執(zhí)書卷,本是君子,可周身氣場邪魅異常。身著一身黑衣,能將黑衣穿的如此意氣風發(fā),也很少有人能做到這般。
見到了她,沖她笑了笑,顯得溫和異常。那人緩步走來,一步步理她越來越近,這一舉一動勾起淳于季汝的回憶,她似乎在哪里見過他,不然他的動作為何如此熟悉?
“姑娘既來我靈宮,定是不容易,不若先休息一番?”聲音不疾不徐,一字一句,抓住人的心,撫平人的躁動,好聽極了。
“可你這架勢仿佛是要我有來無回?!贝居诩救曛来藭r出現(xiàn)的他,不管長的如何,說話的聲音再無害,都是來者不善。
“抱歉?!蹦悄凶臃路饎倓偛煊X到周圍的靈氣異常,只一個眼神,便消退的無影無蹤,“剛才說話之人乃是我不懂事的下屬,冒犯了姑娘,在下已處罰?!蹦悄凶诱f的云淡風輕,也不知是否屬實,若是,那這男人也實在狠辣異常。
“休息就不必了,我的人可曾來過這兒?”淳于季汝問道。
“姑娘說的是一只白虎神獸,一只狐貍?”男子云淡風輕的說道,并不說是一男一女,而是直接道破,淳于季汝便明白人肯定是在這兒了,若是想離開,也不是輕易離開。
“你的目的?”淳于季汝問道。這沒有白遞上門的銀票,且這地方還沒弄明白,心里的警惕異常。
那男子溫笑道:“那二人誤入此地,到了我這兒來,我自然要好生招待,你不必擔心,來者是客,且讓我好生招待一番姑娘?!?p> “是嗎?只是我怕他二人頑皮,驚擾了你們可不好了?!贝居诩救甑馈?p> 那男子又向前走了幾步,在距離淳于季汝幾步的距離停了下來,揮手間便出現(xiàn)了一張桌子,與兩張相對的坐墊。一切弄完,那男子便獨身坐下,對淳于季汝做了一個請的姿態(tài),便隨手變幻出酒壺與茶壺?!安恢阆牒刃┦裁矗疫@兒有酒有茶,你想選哪一個?”
見淳于季汝不答,便擅自收了酒壺道:“喝酒對女孩子的身體不好,還是喝點茶暖暖身子吧。”
說著,便為淳于季汝沏了一杯茶,放到淳于季汝的面前。
茶香充斥著淳于季汝的鼻間,的確,已過了很長時間,她一口水未喝,倒是有些口渴。他想的倒是周到。
只是淳于季汝不動。
“淳于家的人素來以玩弄藥物為傲,這茶有沒有問題,姑娘你自然知道?!蹦悄凶又苯狱c出淳于季汝的身份倒是引得淳于季汝更加警惕。
許久,淳于季汝道:“你是何人?”
“姑娘最近不就是在找在下嗎?”男子端起茶杯倒直接喝了起來。
“這兒是魘靈宮!”淳于季汝看他直接將底牌透露出來,心里的警惕倒是放下一半,現(xiàn)在倒也不急著出去,端起直接面前的茶杯,摩挲著,并沒有立刻喝下。
“姑娘聰明?!蹦悄凶右恢北3种皖亹偵哪?,溫和的仿佛他是個易于相處的人。
“調(diào)查我多久了?”
淳于季汝一開口,那男子的臉上倒是一閃而過的錯愕,沒想到知道他的身份后,竟然問的是這個,果然,是個不能按常理推測的姑娘。不過他的反應(yīng)很快,“也沒多久,在姑娘第一次出現(xiàn)在眾人的面前時?!?p> 聽到了這么一個答案,淳于季汝微微咂舌,她那個時候才多少歲啊,這個人不是胡編,就是個變態(tài)。“為什么?對我們的存在如此感興趣?!?p> “我還以為姑娘不會問我這個問題了呢,就算你不來,在不久之后,我也會去找你的?!蹦悄凶宇D了頓道:“上古的五大家族,現(xiàn)在皆神隱在世外,明明可以主宰這片大地,卻讓那些卑微的人類后來居上,你甘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