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肖明帶著一點(diǎn)憐憫的眼神望著肖明。
“真相,就在你的記憶中。”
“不知道你在胡說些什么。”肖明扭過了頭,避開了對方的眼光。
對方卻沒有就此放過肖明,而是繼續(xù)說道:“你什么都記得,不是嗎?但是你自己不愿意想起,這并不代表你的記憶里沒有這些?!?p> 肖明陰沉著臉,從吳波身旁走開,站到了圓井的下方,抬頭向上望去。
另一個肖明走了過來,站在了他的身邊。吳波見狀,臉色動了一動,想要出聲阻止,但最終還是沒有出聲。
“你知道我在說什么,在這個時候,我們的生命已經(jīng)不足48個小時了,你難道還要再欺騙自己?”另一個肖明站在他身旁,并沒有向上望,而是誠懇地說道。
肖明沒有理他,徑直從他身旁走開,回到了吳波的身旁。另一個肖明見狀也跟著走了過來。
“夠了!”肖明突然暴怒說道:“你跟著我什么!”
“你在害怕,你在害怕些什么呢?”另一個肖明繼續(xù)追問道。
肖明氣急而笑:“你說我怕什么!再過幾個小時,我就不存在這個世界上了!我就和這個星球一起化為烏有了!你說我怕不怕!”
另一個肖明搖了搖頭,用帶著復(fù)雜意味的神情望著他繼續(xù)說道:“我覺得,死亡既然已經(jīng)注定,那就沒什么可怕的了?!?p> “可怕的是,繼續(xù)在自己營造的夢境中死去?!?p> “我相信,我們想的是一樣的?!?p> 他轉(zhuǎn)向吳波,說道:“你看他,他就很清醒,絕對不會欺騙自己?!?p> 吳波的眼睛瞇了起來,望向?qū)γ娴淖约?,“你跟他說了些什么?”
對方攤了攤手,“在我們成型的過程中,雖然我們不能行動,但是我們的意識有一個可以短暫交流的時間,所以,我們做了一些交流?!?p> “這么說,你們是共享了對方的記憶?”吳波盯著對方問道。
“不,”對方搖頭說道:“我們只是短暫做了一個交流,目的是為了是自己更快地知道自己是誰?!?p> 吳波和肖明對視了一眼,雙方都沒有從對方眼中看出什么。
“好了,”吳波問道:“既然你們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是誰,面對現(xiàn)在的處境,你們就沒有什么想法嗎?”
“之前說過,”對方的吳波回答道:“我們是完全一樣的,無論從智力水平、知識和技能和行為模式都如此?!?p> “面對目前的困境,你們沒有任何解決的方法,我們也同樣?!?p> “所以我們則接受了現(xiàn)實(shí)?!?p> 肖明身旁的另一個他說道:“只有一點(diǎn)微妙的不同,我們知道了他們可以再次創(chuàng)造出同樣的我們,所以,我們不認(rèn)為我們就是和這個星球一起毀滅了?!?p> “我們可以重生!”另一個吳波帶著一點(diǎn)興奮和神秘說道。
吳波不屑地笑了一笑,“又繞回來了,你真的相信,在我們化為烏有之后,再度被復(fù)制出來的,還是你嗎?”
“當(dāng)然,”對面的吳波說道,“你們一直不肯接受這一點(diǎn),就是為了那所謂的靈魂?”
“因?yàn)閾碛徐`魂,我們才是獨(dú)一無二的?!毙っ髡f道,并看了一眼身旁的自己,“你只不過是一個拙劣的復(fù)制品?!?p> “是嗎?”身旁的肖明微笑說道,“即使我比你更能看清楚自己的內(nèi)心?”
“我只相信自己?!毙っ骺粗f道。
“關(guān)于記憶,我和你擁有的一樣。我能清楚看到的,你也一樣?!迸赃叺男っ髡f道。
“你我都明白,不管露絲做了什么,我們都一樣愛她,這樣,你為什么不能面對呢?”
“露絲做了什么?”肖明的臉上露出了兇狠的表情,吳波看著這一切,臉上也流露出了一絲擔(dān)憂,但是對面的吳波卻沒有為之所動,臉上一片漠然。
“在我們的記憶里,露絲只不過是一個玩弄我們的女人,即使我們這樣的愛他,可是她只是我們當(dāng)做了一個可以操縱于股掌間的玩物......”
話沒有說完,肖明就迅速揮起拳頭,給了身旁自己的臉上狠狠來了一拳!
另一個肖明向后踉蹌了幾步,舉手護(hù)住了臉前,但是眼光堅(jiān)定地看著肖明。
“好了!”另一個吳波走了過來,站在兩人中間。
“你應(yīng)該知道他說的話,都是真實(shí)的?!泵鎸πっ?,另一個吳波緩緩說道。
肖明臉上閃過了一絲譏笑,“真實(shí)的?我只相信自己。如果說有一個和我長得一樣的家伙,自稱擁有和我一樣的記憶,來告訴我什么關(guān)于露絲的話,那他是大錯特錯了?!?p> 他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夢幻般的表情,“我知道露絲對我的感情,那是不會錯的。我愛她,她也愛我?!?p> “我就算死在這里,如果真的是有這么一個家伙在地球上出現(xiàn)的話,”他指著另一個肖明,聲音漸漸大了起來。
“那么,我相信,露絲也一定能夠分辨出來那不是我!誰都別想頂替我!”
對方的肖明擦了擦嘴角流出來的一絲血,嘆了口氣,望著身前的另一個吳波說道:“我明白他的想法,但是我不認(rèn)為他說的會實(shí)現(xiàn)?!?p> 他偏了偏頭,對肖明說道:“如果我們死在這里,而地球上再出現(xiàn)一個我的話,露絲一定分辨不出來的?!?p> “不僅僅是我,任何一個人都一樣。露絲不會在意我們的。她的心里,只有她自己?!?p> “哈哈哈哈!”肖明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一樣,大聲笑了起來,笑得聲嘶力竭。
“這世界上,這個宇宙里,沒有一個人像露絲一樣愛我,關(guān)心我,你居然說她的心里只有自己?”
“看來,我真的懷疑你所說的,擁有和我一樣的記憶,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每當(dāng)我下班,露絲都會做好飯菜等我,我的衣服,我的稅單,甚至我的牙醫(yī)預(yù)約,都是露絲在幫我處理,你居然說她的心里只有自己?”
另一個肖明向旁邊跨出一步,再次和肖明面對面站在了一起。
“你記得的只有這些嗎?”他的眉頭皺了起來,看著肖明的眼神中出現(xiàn)了震驚、憐憫和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