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說的可能就是今日的朝堂,關于當朝狀元郎和皇貴妃的那些流言還沒有消散,狀元郎所屬的丞相一派的脈絡中,無數(shù)隱秘的事情被爆出來了。
有些人借著丞相的威風在外強搶民女作威作福,有的則是仗著自己為官就魚肉百姓,甚至有些為了掩蓋自己犯下的罪行,選擇殺人滅口。
而據(jù)統(tǒng)計,忽然被爆出的那些官員的名單中,其中三分之二是屬于丞相管轄的,也就意味著,丞相本身在這件事情中就逃不了關系。
“陛下!微臣,冤枉?。 苯袢赵绯婚_始,便有無數(shù)人出來細數(shù)那些人的罪狀,起初丞相還不在意,可隨著那些人名字一個又一個的跳出來,即使老謀深算的他,也出了一身冷汗。
“其罪當誅!”面對跪地喊冤的丞相,高坐在龍椅上的皇帝只是冷冷望著,薄唇中吐出的字語卻是讓那丞相直接癱倒在了地上。
他知曉這話不是對他說的,可他在這個朝廷上做到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原因,就是因為自己那張遍布整個朝堂的關系網。
而今日這事情一出,自己花費多年才編織的網頃刻間就崩塌,甚至他接下來的計劃都無法正常進行,在這朝堂之上,將再無他的一席之地。
“沐尚書,此事便交由你去處理,所有涉及之人,直接誅殺,一個不留,膽敢阻攔者,同罪論斬?!?p> 皇帝的這番話便宣告了這件事情的解決,當皇帝帶著黑臉拂袖而去之后,整個朝堂之上開始喧嘩起來。
“天啊,誰這么大的膽子,謀劃了這件事情?”
“不可知,跳出來的人都是一些雜魚,明顯不是主謀?!?p> “可這么大的動靜,為何我們沒有受到丁點消息。”
“呵呵,怕是幕后之人不是我們能夠招惹的吧?!?p> “這幾日怕是不好過了,走吧,今夜的宴請便免了,等這陣風頭過去再說?!?p> “該是如此,這天,怕是變了啊?!?p> 朝臣逐漸的離去,議論聲很雜,而那平日里被人追捧奉承的丞相大人,依舊跌做在朝堂之上,神情有些落寞,卻無人問津。
“李丞相,您這幅樣子,可不符合您的身份,我扶您起來吧?!绷粼谧詈蟮你甯竸t是緩步走到丞相的身邊,然后彎腰雙手攙扶著將其扶了起來。
感受著那雙手上極力克制的顫抖和那雙眼睛中的悲憤和恨意,沐父只是笑了笑,隨后看了眼上方的龍椅,便直接轉身離去了。
代表著尚書身份的官服在李丞相面前劃過,那一直閉口不言直到沐父離開的人,忽然猛地回頭看向空蕩蕩的龍椅,眼中的野心和不甘昭然若揭。
他能做到這個位置,自然知曉自己的對手有幾斤幾兩,那沐尚書許是可以和斗個旗鼓相當,可是像今日這般如此致命的凌厲動作不是他一人可以辦到的。
這后面有他的推動,卻不完全是他設計的,而在整個朝堂之上,能夠有這種手段的人只有一人,那便是當朝的皇帝陛下。
這個答案無比的清晰,甚至都不用他去費勁腦汁去想,可是這個答案對他而言如同噩夢一般,他的腿此刻還是酸軟的。
剛才的跪地一半是作態(tài),而一半則是驚懼,自己多年經營的一切就這么赤裸裸的被暴露出來,甚至因為那人一句輕飄飄的話,就斷送了他暗中所有的謀劃。
皇帝雖然沒有問責自己,可是近乎無視的態(tài)度更讓他感到恐懼,一想到自己多年來暗地里的小動作其實一直被人看在眼中,他就覺得從骨子里涌出一股寒意。
顫抖著手從懷中掏出手絹擦干自己額頭上的汗,他只要一日還是這皇朝的丞相,在外人面前就不能失態(tài)。
既然對方今日沒有給自己判死刑,也就意味著自己還有機會,剩下的人雖然不多了,可只要他操作得當,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無數(shù)的計劃在李丞相的腦海中掠過,咬著牙,在一些宮人異樣的目光中,硬生生的走出了宮門,他會讓那自以為是的皇帝陛下為今日可笑的仁慈付出代價的。
皇宮內部,皇帝看著自己手上剛接到的折子,冷笑一聲,雖然動的有些早了,可也不妨借此機會將那些爛肉徹底挖掉。
這個朝堂是他的朝堂,這個天下亦是他的天下,害群之馬可有,那馬兒卻不該起了翻身做主的心思,如此,他便容不下他了。
“告訴沐尚書,此次罷了,朕不予計較,再有下次,自行歸老吧。”書房之中,皇帝的眉眼很冷。
此次之事,源于沐父,也應該終于沐父,看在他做的事情沒有違背他的大計劃的份上,不予追究,可是對于擅自行動的朝臣,他容不得第二次。
“遵命!”有聲在書房中響起,卻見不到應答之人的聲音,候在一邊的吳公公一直低著頭,似乎早已經見而不怪了。
于此同時,后宮之中,剛聽到朝前之事的沐書,正躺在貴妃椅上,綰綰在一邊搖著扇子,順帶將一顆顆的葡萄喂到沐書的嘴中。
“唔,爹爹這次的鋌而走險倒是高招,雖然有些過于冒險了,不過也無妨,只要日后注意點,今日的事情便是過去了?!?p> 將手中的紙條遞給綰綰,看著那紙條上的火焰緩緩升起,沐書悠哉的躺在椅子上,彎了彎眼睛:“綰綰,皇帝陛下有幾日未來我這里了?”
那日陳云被自己趕走之后,她便寫了一封信讓綰綰親手交給了自己的爹爹,而今日發(fā)生的事情,自然也是在自己的預料之中了。
這個朝堂,可不是李家一人的天下,想要扳倒李家卻無處下手的大有人在,他讓爹爹做的,只是得到其中關于李家的一部分把柄罷了。
爹爹尋到的那些事情對于李家不過是一個不痛不癢的存在,如同一只蚊子,叮了一口,被吸了點血液,撓撓癢,第二日也就過去了。
她爹爹不過是一個引子罷了,而真正的主導者愿不愿意上鉤,便只能看對方的意愿了,很顯然,她賭贏了,那人還是順著自己的意思做了。
“回主子,陛下已有三日未曾入上華宮了?!苯鼛兹眨瑢m中似乎有人在傳主子失寵的謠言了,抬眼看了看那在打著秀氣哈欠,有些昏昏欲睡的主子,綰綰眼中沒有任何擔心。
畢竟這一切,都在主子的計劃之中。
“唔,傳出消息,就說本宮近日身子有恙,不便見客。”今日之后,她這上華宮,可該熱鬧起來了,只可惜,她喜清凈呢。
至于怎么討回那位皇帝陛下的歡心,等她這一覺睡醒了再想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