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月下等待
周府后院的門突然被打開,躊躇的姚若軒就攔住了郎中。
“她怎么樣了?”
“誰?。磕阏l???有病吧你!”
郎中沒有理睬他,用手一推,將文弱的姚若軒推了個踉蹌。姚若軒撐手站起,可惜郎中已經(jīng)去得遠(yuǎn)了。
鱗兒看在眼里,一種說不出的感傷涌上心頭,她就是看不慣姚若軒傷心的樣子,剛想上前去安慰他一番,就看到一個丫鬟,鬼鬼祟祟的走出了周府后院。丫鬟同樣用冷漠的方式推脫了姚若軒,快步離開了周府,仿佛是有很要緊的事。
鱗兒看到此景,突然想到了什么,便快步的追上了那個丫鬟,幾個健步完美地縱到了丫鬟的前面。
“你這是要去哪兒???”
“你……你是誰?。俊?p> 丫鬟被突然出現(xiàn)的鱗兒嚇了一跳,平復(fù)了一下心情后,才緊張的問。
“我是誰不要緊,我只問你,你是不是要去找你們家老爺通風(fēng)報信去???”
“你……你……在胡說些什么?”
丫鬟顯然被鱗兒識破了她的目的,此時眼珠亂轉(zhuǎn),臉色也十分難看。
“看著我的眼睛!”
鱗兒突然很凝重的盯著那個丫鬟,她此刻的眼神就像能勾走人的魂魄似的,丫鬟哪敢盯著她看。
“我……看你………”
丫鬟眼神游離,刻意的躲避著鱗兒的眼神,卻還是觸碰到了鱗兒那深不見底的可怕的眼神。
荏苒之間,鱗兒與丫鬟四目相對。
“忘記你的目的,回周府去!回周府去!就當(dāng)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說罷,鱗兒便消失在了原地。
小巷內(nèi),只剩下了那個還愣著神的丫鬟,過了好一會,那丫鬟才回過神兒來。
“我怎么會在這兒呢?真奇怪!”
說著,丫鬟稀里糊涂的返回了周府,腦袋還在隱隱作痛。
時間在慢慢推移,轉(zhuǎn)眼間天色已漸漸變黑,可姚若軒卻還在苦苦等待。這一夜的月色很濃重,月兒很圓,姚若軒已經(jīng)足足在周府后院等了近乎一天一夜了。好在周府后院很少有人出沒,更不會有人去在意姚若軒。他知道這次周姝雨對他誤會很深,所以他想挽回,他要讓周姝雨知道,他并不是什么花花公子,所以他的心,矢志不渝。但此時的他并不知道周府內(nèi),周姝雨的閨房,周姝雨依然昏睡不醒。他更不會知道,鱗兒自早晨起就一刻都沒有離開過他。
看著天邊的月色,看著似錦的繁星,姚若軒不禁心生感慨:
“去年元月時,花市燈如晝。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今年元月時,月與燈依舊。不見去年人,淚濕春衫袖?!?p> 其實(shí)這首詩對于此刻的姚若軒來說,既不是多么應(yīng)情,也不是多么應(yīng)景。雖然確實(shí)有著濃濃的月色,他也確實(shí)在等待,不過這等待,卻只是單方面的等待,一個沒有回應(yīng)的等待。
鱗兒再也看不下去了,她突然做好了一個決定,盡管這個決定對她而言實(shí)在太傻,但是如果能夠換來姚若軒一個安心,她鱗兒寧愿傻下去。
周姝雨的閨房內(nèi),不時傳來姚若軒的聲音,常紅聽著,都有些害怕了。
“還真是個癡情的傻子呢!看來姝雨是真的誤會他了!兩個人都是傻子!一個傻傻的過分依賴,一個傻傻的倔強(qiáng)到底!可也不能就這么任由他這么喊下去啊!”
常紅看著床上不省人事的周姝雨,第一次讓她犯了難。
正當(dāng)此時,鱗兒縱身進(jìn)入了周姝雨的閨房,不過屋子里的其他人根本看不到她。她已經(jīng)決定了,用自己的修為強(qiáng)迫周姝雨提前醒來,但這種行為會讓鱗兒損耗百年的修行,會讓鱗兒承受比被別人打成重傷都痛苦的滋味??纱藭r的鱗兒,也顧不了那么多了,為了姚若軒,她不在乎!
一股溫?zé)岬呐鲝镊[兒的手心傳入周姝雨的身體,隨著鱗兒法力的注入,周姝雨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她剛一醒轉(zhuǎn),就隱約的聽到了外面姚若軒的聲音:
“月下柳梢頭,人約黃昏后……不見去年人,淚濕春衫袖……”
于是,她緩緩站起,挪著虛弱的身子,常紅見狀,不由得喜出望外,忙上前扶住周姝雨。
“常紅姐姐,扶我出去!”
常紅并沒有多說什么,就依了周姝雨的意思,將其扶到了周府后院的墻內(nèi),與墻外的姚若軒僅一墻之隔。
這一幕,對周姝雨來說是多么熟悉的畫面??!墻里墻外,同樣的人。她卻只因他的一個舉動就那么的不信任他。
“你……等了一夜?”
此刻的周姝雨是自責(zé)的,她后悔自己不該對姚若軒如此的不信任。
“你沒事了?我……你要相信我……我……不會………我和那個女孩只是朋友……她……我才……”
姚若軒突然聽到周姝雨的聲音,激動的說話支支吾吾。
“我信你!是我,不該錯怪你的!”
周姝雨自聽到姚若軒那苦苦的詩意時,就已經(jīng)知道自己錯怪他了,她實(shí)在是太依賴他了,突然有一天,出現(xiàn)了這樣一個人,他仿佛了解你的一切,愿意和你分享,和你承擔(dān)一切,他的所有的舉動,哪怕是一點(diǎn)半點(diǎn),都會被視為不忠,這種自私的想法,周姝雨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開始有的。
“你們兩個!叫我說什么好呢?明明知道沒結(jié)果,明明知道……卻,卻還是這般的依賴對方,信賴對方,怕失去,卻……”
常紅把這一切看在眼里,不知怎的,很是傷感,她明知道周姝雨和外邊的那個人不可能在一起,此時卻無端的想流淚。她不知道她到底該替周姝雨高興,還是該替她難過。
“你們兩個……真是叫我很為難……今天姝雨的身子太虛弱,明天,明天我一定把姝雨帶出去,讓你們兩個再見上一面!這也是我唯一能為你們做的了!好了!公子!你也擔(dān)憂了一天了,你還是先回去吧,姝雨也該休息了!”
說著,常紅將周姝雨扶回了閨房。
“明日,斷橋!不見不散!”
姚若軒心里的大石終于塵埃落定了,他激動的許著約,如釋重負(fù)一般的回張家去了。
晚風(fēng)輕拂,拂過鱗兒蒼白的面頰,此時的鱗兒是最痛苦的,這種痛苦不僅體現(xiàn)在她的肉體上,更體現(xiàn)在她的心靈上??蓻]辦法,誰讓這是鱗兒自己的選擇呢?
惆悵若失的鱗兒,漫無目的的走在一條小路上,因?yàn)閯倓傁牧颂嗟姆?,鱗兒發(fā)覺自己的身子變得很虛,必須及時找到水源,回到河里修煉一番。這一次的損耗對鱗兒來說實(shí)在太大,可是此處離上塘河實(shí)在太遠(yuǎn),周圍又沒有半點(diǎn)水源,現(xiàn)在的鱗兒根本沒法使用法力回去,情況變得危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