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唱罷。退場。臺下喝彩無數(shù)。
這時許彥拉著似錦上了臺。似錦一臉迷茫。許彥靠近似錦輕聲說:“今天你演梁山伯,我唱祝英臺?!闭f著便朝一旁的老板使了個眼色,那樂班便鑼鼓聲響,許彥原來真的會唱戲~一開口臺下就一片喝彩。似錦見他唱的甚好自己都被感染了,也配合著唱了起來。這臺上越演越入戲了,這“祝英臺”還不時的拉一下,蹭一下“梁山伯”,這明明就是借著唱戲,頗顯輕薄之意。
一出唱罷正謝幕,一襲白袍,瞋視而有情,怒時而若笑,郕鈺一躍上臺,一把將似錦擁在懷中,一瞬間倏忽而去。
獨留許彥一人在臺上苦笑。
輕功了得不輕易外露,這會子倒不怕招搖了嗎?似錦心想。
出了戲園子,郕鈺盯著她的眼睛淡淡的說:“你應(yīng)對他人心存戒備。你怎可與他同臺唱戲?”
“那你又為何非與我相熟?你我又有何不同?我便不該信你,近你?”似錦頓覺心中不悅。
“你我又怎能跟他人可比?”剛說出口又想,自己一直以白玨的假身份她自然不知道我與她又有何關(guān)系。便不再辯解。
似錦走向前去,郕鈺緊隨其后。似錦走至酒仙樓門口,停住,又轉(zhuǎn)身進門。隱月娘立馬迎上來。隱月娘自是妖嬈美麗的,也善于察言觀色。見兩人似有不悅便笑著說:“今日大廳滿坐,二位樓上雅間請?!闭f著便一邊引二位公子上樓,一邊說著:“酒肆來了新唱曲的,給二位公子來唱一個?!睕]人回答。
進門,落座。一時來了幾個小二,上了兩壺酒,一桌菜。又進來一位十三四歲模樣的小姑娘,抱著琵琶給二位公子行禮,問二位公子要聽什么曲子。
似錦回道:“隨便唱一曲。”
姑娘落座,彈起琵琶來技藝純熟,指法靈活,十分動聽。唱腔婉轉(zhuǎn)動聽,唱了一曲《釵頭鳳》。唱完一曲便行禮退了出去。
似錦最喜歡這兒的瑞露,自是多飲了幾杯。又聽這悲悲戚戚之調(diào),倒也一時傷了懷。默默道:“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fēng)干,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闌,難,難,難!”
想到兄長不知身在何處,無法與他聯(lián)系。自從家遭橫禍,父母雙亡,兄妹失散,這些日子一直謹小慎微以她人身份活著,萬千滋味涌上心頭。如今獨自一人,又不知如何打算,且無人可訴,無人可信,一時竟淚如雨下。借著愁悶更飲醉了。
郕鈺似更疑惑。見她如此這般又為何?
正所謂酒后吐真言。只見她這般無聲之泣,氣噎喉堵,抽抽噎噎說道:“心中雖有萬句言詞,只是不能與人說得。縱使這世間再大,無容身安心之處。京都人聲鼎沸,奈何竟無人可信可訴可依?!?p> 說著便昏昏沉沉睡去。
郕鈺自感身為皇親貴胄依然有諸多不能隨心之事。這世間女子更是不易。
他從懷中拿出一支鳳首羊脂白玉簪來,換了似錦頭上的素簪。撫著她額角散落的碎發(fā),喃喃道:“從今往后,我便是你可信可訴可依之人?!?p> 似錦醒來已是戌時,天色已晚。屋內(nèi)點了許多燭火,她環(huán)顧四周還是在她飲酒聽曲的雅間。只是躺在了一側(cè)的榻上。
她剛起身,隱月娘便推門而入,端著一碗桂圓湯進來了。說:“白公子走時吩咐了,怕公子酒醒了嗓子渴,命我燉了甜湯來給公子潤潤嗓子。”
似錦伸伸胳膊,瞧見桌上放著自己的素簪,便伸手去摸頭上的簪子,取下來一瞧,是一鳳首羊脂白玉簪。似錦疑惑。隱月娘笑道:“這必定是那白公子留下的?!?p> 似錦將鳳首玉簪戴回頭上,左右瞧了瞧。隱月娘笑著說:“白公子吩咐完讓我給公子燉甜湯便走了。公子且過來喝吧,冷了就不好喝了?!?p> 似錦看天色已晚,便沖忙喝了兩口回了。
一路上時不時的回頭,總覺得有人跟著她似的。但回頭都未發(fā)現(xiàn)有人。
郕鈺一路飛檐走壁的跟隨她,護送她回府。
翻墻進府,許彥正在墻內(nèi)等著她。見到她便將玉佩歸還于她。似錦找回玉佩甚是歡喜。一邊道謝一邊告辭。正轉(zhuǎn)身離去,許彥一把拉住她的袖子,忽然變得嚴肅認真的許彥讓似錦有些不習(xí)慣。她不喜歡這樣的場景。
許彥言辭懇切的表達了對似錦的喜歡。而似錦完全不想得到這樣的表白。似錦甩開他的手,沖忙的溜回了芍藥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