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啟舟接到魏雨田的情報后,天黑后才帶了幾個人趕到臨雙公路。
魏雨田告訴他,大楓樹據點只有一個班的偽軍和一個八人的日軍分隊。
白天來大楓樹,或許會有危險,但到晚上,大楓樹據點的日偽,絕對不敢跨出據點一步。
魏雨田建議,抗日游擊總隊可以去臨雙公路破壞日軍電話線,到時候,他也可以向上峰報功。
既然沒有危險,宋啟舟還是愿意跑一趟的。
他們準備了兩把斧頭,讓兩個身子輕盈的手下爬上電線桿。
當大楓樹據點的槍聲響起后,他們隔著據點好幾里呢。
宋啟舟聽出有人在圍攻大楓樹據點后,帶著人摸了過來,準備趁機撿便宜。
陳光華此時也活躍在臨雙公路上,他是關興文發(fā)展的同志,與張曉儒和張達堯,都不發(fā)生關系。
聽到槍聲,陳光華頓時癢癢的,恨不得拿上槍跟敵人干。
遺憾的是,第三小隊只有三條打不響的破槍。
可他還是一個人摸到了據點外圍,就算沒有槍,在旁邊看看也好。
盛賢勇跟在宋啟舟身邊,聽了一會手,輕笑著說:“司令,這是游擊隊,也沒什么人,用鞭炮嚇人呢?!?p> 宋啟舟笑著說:“他們舍不得子彈,咱們放幾槍?!?p> 只要開了槍,就可以告訴魏雨田,抗日游擊總隊對大楓樹據點發(fā)起了“猛烈”的進攻。
張曉儒詫異地說:“咦,誰在那邊放槍?”
宋啟舟一開槍,他就發(fā)現了。
張達堯問:“會不會是部隊來人了?”
張曉儒側耳聽了聽,搖了搖頭,篤定地說:“不可能,搞不好是國軍?!?p> “怎么辦?”
張曉儒笑了笑:“既然有人要唱戲,咱們就把戲臺讓出來,再放一次鞭炮就撤?!?p> 宋啟舟發(fā)現,這種“進攻”還蠻好玩的,花費一點彈藥,卻能做一篇好文章。
特別是當他發(fā)現,據點內的日偽,根本就是胡亂射擊后,更是充滿了貓戲耗子的快感。
快天亮的時候,宋啟舟才撤退,要不是手里沒重武器,還真能打下大楓樹據點。
天亮后,張曉儒接到大楓樹據點送來的“緊急命令”,讓淘沙村自衛(wèi)團全體集合,迅速支援大楓樹據點。
張曉儒帶著第二、三小隊趕到大楓樹據點后,看到驚魂未定的刁駿,驚詫地問:“刁隊長,這是怎么回事?”
刁駿看到張曉儒后,臉色終于沒這么蒼白:“昨天晚上,游擊隊對大楓樹進行了猛烈攻擊?!?p> 昨天晚上,他一整晚都把心提在嗓子眼,生怕據點被攻破,到時想跑都沒退路。
張曉儒關心地問:“沒事吧?”
刁駿面露得色:“我們進行了堅決反擊,終于打退了敵人的進攻。晚上,游擊隊估計還會來,有兩件事要拜托你。”
張曉儒謙遜地說:“刁隊長請講?!?p> 刁駿說:“第一,要迅速向山田太君報告,請他派部隊回援。此事刻不容緩,否則據點不保。第二,支援部隊沒來之前,你的人要留在這里?!?p> 周圍的武裝,他能調動的,也就是張曉儒的自衛(wèi)團。
三塘鎮(zhèn)的日軍和警備隊,根本不會鳥他。
張曉儒解釋著說:“我總共才十條槍,其中只有七條能打響,準確度低得驚人。而且,我的人,都沒上過戰(zhàn)場。”
刁駿笑著說:“沒關系,沒有槍可以用手榴彈嘛。這里槍沒多余的,但手榴彈管夠。另外,電話不通,還得你的人去巡查一趟?!?p> 張曉儒說:“不用巡查了,路口的幾個瞭望塔,全部被人破壞,電話線都割了,就連電線桿,也被游擊隊砍斷了好多。刁隊長,待在炮樓很危險啊。”
刁駿嘆了口氣:“那有什么辦法呢?”
對他來說,外面比炮樓更危險。
昨天晚上,日偽反擊了整夜,張曉儒的自衛(wèi)團來后,他們終于可以喘口氣。
張曉儒趁機提議:“你們晚上辛苦了,我們替你們站會崗?”
刁駿高興地說:“太好了,張兄弟,感謝啊?!?p> 昨晚擔驚受怕,早就困得不行,要不是擔心游擊隊會殺回來,早就呼呼大睡了。
張曉儒隨口說:“你們的槍,是不是暫時借給我們?”
刁駿只想睡覺,覺得自衛(wèi)團有了槍,能睡得更安心:“沒問題?!?p> 刁駿并不知道,他把槍交給自衛(wèi)團,等于把命交給了閻王爺!。
日偽一個晚上沒合眼,自衛(wèi)團的人來后,他們精神放松后,倒頭便睡。
張達堯找到張曉儒,輕聲問:“曉儒,這些人睡得跟豬一樣,要不要動手?”
張曉儒低聲說:“先解決日本兵。”
接到刁駿的命令時,他特意把駁殼槍帶上。
這個八人分隊,在紅部的宿舍睡大覺。
張曉儒為了不打擾他們,讓一、二小隊全部進炮樓,同時,把陳光華叫到后面的紅部。
張曉儒望著陳光華,問:“陳光華,敢不敢殺日本人?”
陳光華不以為然地說:“有什么不敢的?!?p> 張曉儒掏出盒子炮,打開機頭:“那好,跟我進去?!?p> 陳光華嚇了一跳:“現在?”
張曉儒說:“他們現在睡得很死,正好送他們上西天?!?p> 陳光華不解地說:“可是……你不是維持會長么?”
旁邊的張達堯,拿出兩把刺刀,遞給陳光華一把,說:“你不是跟著關興文在神婆溝打了伏擊,又在河神廟據點外面,抓了日本通信兵么?這兩次任務,都是曉儒布置的?!?p> 陳光華大吃一驚,癡癡地說:“什么?這么說,張團長是……我們的人?”
張曉儒緩緩地說:“我跟達哥進去解決日本人,你去炮樓監(jiān)視刁駿。如果他驚醒,由你動手。否則,等我們來一起動手?!?p> 陳光華應道:“是!”
他怎么也沒想到,張曉儒竟然是自己人。
但想想也不奇怪,關興文一直跟張曉儒走得近,如果張曉儒不是自己人,怎么說得過去呢?
張曉儒與張達堯一人一把刺刀,悄悄摸進日軍宿舍。
八個人睡在同一個房間,張曉儒跟割雞一樣,捂住對方的嘴巴,朝著心臟狠狠地刺了進去,隨后還在脖子上抹一刀,把氣管和喉嚨割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