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蔣思源準備派王樸堂通知張曉儒時,張曉儒卻拿著收到了恐嚇信,到鎮(zhèn)公所來報告。
張曉儒把信拿給蔣思源,緊張地說:“會長,這是今天早上,我家院子里撿到的信?!?p> 蔣思源也拿出一封信:“我們也收到了。”
張曉儒“詫異”地說:“真是奇了怪了,他們是怎么知道的?”
蔣思源嘆息著說:“前天晚上的事,還不算什么,畢竟知道的人太多。只要游擊隊花點心思,就能找到。但是,我們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啊?!?p> 王樸堂搖了搖頭:“那也未必,當時可是雇了幾個人,這些人的嘴,哪有把門的?”
蔣思源緩緩地說:“現(xiàn)在怎么辦?”
游擊隊找上門了,如果應(yīng)付不好,到時自己還敢出門嗎?
張曉儒“殺氣騰騰”地說:“我的羊全吃了,肯定不退!干脆報告皇軍,讓他們出兵,正好把游擊隊打掉!”
蔣思源冷冷地說:“皇軍不知道我們拿了牛和羊,這個時候告訴他們,不是找死嗎?”
接到信后,他很是頭疼。
早知道,就不占這個便宜了。
如果報告日軍,自己之前隱瞞不報,肯定要受罰。
如果不報,以鎮(zhèn)上自衛(wèi)團這點人手,能是游擊隊的對手嗎?
張曉儒這個愣頭青,吃進嘴里不想吐出來,遲早要吃大虧。
張曉儒哭喪著臉:“那怎么辦?”
王樸堂突然說:“能不能我們自己解決?”
張曉儒心里一動,警備隊的戰(zhàn)斗力很弱,如果能引到西山溝,又能打個勝仗。
他馬上說:“要不,請范隊長出兵?”
蔣思源堅決反對:“范培林的人,是那么好請的么?如果贏了,那還好說。要是敗了,我的血都會被他吸干!”
范培林此人無比貪婪,蔣思源都有點怕他。
張曉儒“氣”道:“總不能真把牛羊還回去吧?”
蔣思源和王樸堂沉默了,過了一會,王樸堂輕聲說:“那頭羊我就栓在家里,要不,拿到會長這里?”
蔣思源氣道:“拿個屁,直接送到西山溝。”
張曉儒“急”道:“不行啊,你們都退了,我沒辦法退啊。我的羊,都吃掉了啊?!?p> 蔣思源斜睨了張曉儒一眼,淡淡地說:“自己想辦法。”
看到張曉儒氣急敗壞,蔣思源心情似乎好一點,至少,他的牛和羊,都還沒吃掉。
還給共產(chǎn)黨,至少不會吃虧。
張曉儒“垂頭喪氣”地離開后,臉上很快浮出一絲笑容,沒想到一封信竟然有這樣的效果。
到家后,張曉儒去村公所找張達堯和陳光華商量。
不管蔣思源和王樸堂怎么想的,也要防著他們使壞。
張曉儒說道:“今天下午,二排和三排各留下一個班,其他人全部去西山溝埋伏。如果蔣思源敢使壞,讓他吃不了兜著走?!?p> 西山溝跟七里溝類似,一邊是溝,一邊是個山嶺。
那是個埋伏的好地方,只要蔣思源不調(diào)動日軍,哪怕來的是警備隊,也能讓他們有來無回。
張達堯和陳光華眼中露出興奮的光芒:“是?!?p> 張曉儒叮囑著說:“記住,多帶手榴彈,把機槍也帶上。特別注意,所有人都要換上新軍裝。”
機槍還是上次在大楓樹據(jù)點繳獲,張曉儒一直沒有上交。
民兵排都已經(jīng)升格為民兵連了,有挺機槍不算過分吧?
至于手榴彈,除了區(qū)分委退還的三十枚手榴彈外,大楓樹據(jù)點也繳獲了十箱。
一箱有五十枚手榴彈,十箱就是五百枚,足夠他們使用一段時間的。
郭青平做的新軍服,七零五民兵連是第一批換裝的。
新的八路軍軍裝,是土黃色棉衣,臂章上印著“八路”兩個字,軍帽帽圍兩段可以用兩粒小紐扣系上。冬季棉帽的帽圍可以放下,起到護耳的作用。
陳光華笑得咧開了嘴:“終于可以穿新軍裝了?!?p> 穿著自衛(wèi)團的軍服,總覺得不得勁。
張曉儒說道:“此次行動,如果有日軍參與,或者警備隊的人過多,可以不行動。這話你們要一字不漏地帶給指導員。打不打,最終由指導員說了算?!?p> 張達堯問:“曉儒,你不指揮行動嗎?”
張曉儒笑著說:“我也要去送羊,哪能指揮?”
傍晚時,王樸堂帶著一群人,牽著五頭牛,趕著十六只羊到了西山溝。
距離西山溝一里多,七零五民兵連就安排了兩名戰(zhàn)士暗中觀察,看到后面確實沒有伏兵后,一人跑回來報告。
李國新接到消息后,這才下山接收。
他把帽圍放下來,臉上又涂了點鍋底黑,不要說王樸堂不認得,就算是七零五民兵連的戰(zhàn)士,如果不看身形,也未必能認得出來。
李國新掃了王樸堂一眼,問:“蔣思源沒來?”
王樸堂點頭哈腰地說:“蔣會長身體不適,委托我來送還牛和羊,請點數(shù)?!?p> 李國新冷冷地說:“回去轉(zhuǎn)告你們的蔣會長,跟著日本鬼子是沒有出路的,當漢奸,肯定沒有好下場。以后,不要再替日軍鬼子賣命。這話對他有效,對你同樣有效。記住,你們是中國人。”
王樸堂唯唯諾諾地說:“一定轉(zhuǎn)告,一定轉(zhuǎn)告?!?p> 王樸堂回去的時候,半道上遇到了張曉儒。
看到張曉儒一個人趕著五只羊,王樸堂馬上迎了上去。
王樸堂驚訝地說:“張兄弟,你的羊從哪里來的?”
張曉儒苦笑著說:“有什么辦法,只好另外搞五頭?!?p> 王樸堂笑了笑:“快去吧,前面有人等。”
看到張曉儒的窘態(tài),王樸堂心里頓時舒服多了。
張曉儒拉住王樸堂:“他們?nèi)硕鄦帷?p> 王樸堂悄聲說:“不知道,我只看到一個,估計不少?!?p> 張曉儒問:“不會打人吧?”
“那倒不會,最多訓你幾句。”
“老王,你熟門熟路了,要不,陪我再走一趟?”
王樸堂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你去吧,我先走了?!?p> 蔣思源把牛羊退還給游擊隊,雖然極力保密,但消息還是走漏了。
范培林得知后,特意帶著紅部的翻譯崔同元,到鎮(zhèn)公所敲詐蔣思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