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你在嗎?快點給我來杯水,渴死我了!”
剛剛到墨竹這里,危蘭月就一點也不把自己當外人,喊了起來。只不過,并沒有人應(yīng)和她。
很不巧的,墨竹今天是真的在下面做樂師,而不是在屋子里面擦拭自己的琴弦。
看到空無一人的房間,危云月不由得笑了起來。
“怎么,有沒有一種被拋棄的感覺?是不是覺得墨竹會立馬投懷送抱,結(jié)果卻連人影都沒有見到……哎呀呀呀,這個落差那可不是一般的大,不知道蘭妹你的心有沒有被傷到啊?”
危云月說話的時候可是異常聲情并茂,不僅僅是把現(xiàn)如今的情況給講述出來,而且還搖頭晃腦一副揶揄的樣子,讓危蘭月看了之后也不由得露出一個假笑回應(yīng)。
自顧自走到桌子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危蘭月喝了之后這才再次走到危云月身邊。
她把自己手中的茶水往危云月鼻子下面過了一遍,挑了挑眉嬉笑道:“那倒不一定,你聞聞這茶,是不是前一段時間我送給她的?至于被拋棄的那個,是你才對吧!”
沖著危云月嘿嘿一笑,危蘭月并沒有再理會那個人的情況,只是自顧自走到這間屋子里的看臺上。
那看臺上可本身就是一個往外凸出去的臺子,站在上面可以把下面中庭的情況看個全面。若是有人站在那上面的話,下面的人也自然而然會被吸引了注意力。
畢竟,這二層樓里,這一排可都是樓里的姑娘們的住處!
但是,若是其他的人出現(xiàn)在這里,那便是一個大新聞,可危蘭月就不一樣了。不管是樓里的姑娘還是其他的過來玩的客人,一個個的無一不知危蘭月他們一伙人和丁卯巷里姑娘們的關(guān)系。
別說是在她們的房間里出現(xiàn),就算是姑娘為了他們其中一個人,以死明志,忠貞守節(jié),他們都不會覺得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故而,在危蘭月從小臺子上露面之后,下面的不少人都只是看了一眼,感慨了兩句便未做他話。
而那坐在紗簾后面的墨竹在看到危蘭月的身影出現(xiàn)在自己房間的臺子上之后,也只不過是抬頭向她點頭笑了一下,緊接著便繼續(xù)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給那個人回了一個笑容,危蘭月又看了一會兒之后回頭轉(zhuǎn)而進了屋子里面。
這一進來就看到危云月他一個人在屋子里面到處晃悠,觀察這屋子里面的設(shè)備。
說起來,墨竹的父親曾經(jīng)是諫官,只因得罪了路士那一幫閹黨,故而被下了詔獄。家里的女眷全部都被遣散,如此一來,墨竹也是無奈之下,才在自己往昔姐妹們的指引下來了丁卯巷。
好在丁卯巷的情況并不是那么讓人不可忍受,故而她就在這里落戶。
而在她來這里之前,其實就已經(jīng)聽說過危蘭月的名聲了。
只是,先前危蘭月第一次在這里鬧方立人的時候,她還沒在這里。只是聽著那些知道這件事情的人說起來,就覺得危蘭月那件事情做的對。
畢竟如果不是危蘭月做出的事情的話,她們現(xiàn)在也不一定會有這么一個安穩(wěn)的環(huán)境。
所以,即便是她從小接受的教育都是四書五經(jīng),女德女戒之類的,卻依舊在危蘭月的事情上多了那么一分寬容。
“你能不能不要再轉(zhuǎn)了,你說說墨竹這里面的東西,一大部分都是我們幾個送的。至于那剩下的,”危蘭月隨手從墨竹的書架上抽出一本書,翻開其中一頁遞到危云月面前,“你能看懂?”
看著自己面前那個人被自己遞過去的書給定住了,危蘭月不由得在心里笑了一下。
這墨竹看過的書可是比他們這些時不時往外跑著玩的人多多了。就她屋子里的這些書,別說一直都不在這上面下功夫的危云月和自己,就算是那從小被何相按在書案上讀書的何俊生過來了,也要看上一會兒才懂。
一看危蘭月又拿著讀書這件事去揶揄自己,危云月也一點沒有退縮的意思,把書接過來之后讀了起來。
“后世稱善治者,曰漢,曰唐,曰宋,治功所就,亦多英君誼辟,而考其治功所就,終不及于古,何歟?”
他挑眉笑了笑,把危蘭月拿過來揶揄自己的話還了回去。
“蘭妹要是知道的話,倒是不如給你二哥我解讀一下,這道題應(yīng)該怎么答?”
聽著那全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話,危蘭月臉上的假笑不改,兩人之間徹底陷入了僵局。
好在這個時候,原本在下面演奏的墨竹已經(jīng)上來了??吹竭@兩個人現(xiàn)如今的情況,就知道這兩個人怕是又在這里斗嘴。
剛剛她進來的時候也是聽到這兩個人說的話了,不由得笑了起來。
走到危云月身邊把他手上的書接過來,墨竹笑道:“危公子就不要為難蘭月姐姐了,這個是十幾年前的殿試試卷,蘭月姐姐怎么可能說的出來上面的答案?你讓蘭月姐姐去談?wù)摫ㄟ€行,你若是讓她談?wù)摮蒙系恼?,倒不如讓何公子過來。”
墨竹一邊笑著把書放回原處,一邊為兩個人拉開桌子邊的凳子讓他們坐下。
一聽到墨竹的話,危蘭月不由得嘆了口氣。
他流露出一副有些委屈的表情看向墨竹的方向,撇了撇嘴走到她拉開的凳子前面坐下來。
“墨竹你每次都偏袒蘭妹,讓我這個做二哥的面子往哪兒放?”
墨竹看了一眼危蘭月那邊,那人正在沖自己擠眉弄眼,表示她對于自己的行為的贊同。給她回了一個肯定的眼神,墨竹這才繼續(xù)和危云月對話。
“你這個做二哥的,也應(yīng)該讓讓蘭月姐姐不是?”
“讓她?她讓我還差不多吧!”
一聽到墨竹說的話,危云月直接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看到危蘭月一副得逞的笑容,抬手指了指她又不知道應(yīng)該作何反駁。
他就知道,這兩個人又聯(lián)合在一起欺負自己了!
一想到這里,危云月干脆不跟這兩個人說話,哼了一聲再次坐到凳子上,目光看向門口的方向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