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相分三境,皮相、心相與天相,每境亦分為初中后三期,但無論哪一境,都不是尋常武林人士可見到的。
大佬……蒙齊咽了口唾液。
淄州武林榜第一位,也是淄州唯一一位外相境的超級強者,淄州羅家家主羅鈺,也不過是皮相中期,至于淄州武林榜第二位第三位,乃是五煉第四境煉腑境的強者,距離突破五煉境還差得遠。
骨道人果然能在淄州橫著走。
“那……圣武之道與仙法之道,誰強誰弱?”
“仁者見仁,鳴心境之前,圣武之道更善攻伐之術,仙法之道以省明自身為主,內省突破九層而得鳴心后,仙法之道手段更加多變,要看使用者的悟性,至于更遠,貧道也無法指點。只可說求長生者,仙法之道更為正統(tǒng)?!?p> “明白了,晚輩有些術法疑問,請前輩指點。”
接下來的一個時辰,蒙齊便將這兩個月來的疑惑,挑出和那四篇內省境術法相關的,向骨道人詢問了起來。骨道人的仙法之道另有體系,不過諸多根本原理相通,也是解答了蒙齊的頗多疑惑。
“內省境的根本在于內省自身,以明其理,古來內省有成,得鳴心者,或對任何一項事物鉆研至極,或追求之事念頭通達,或觀天下雄景心生感悟,或凡塵之中備受挫折,道路無盡,皆看自身。道友只需根據(jù)自身情況,選擇自己的道路?!惫堑廊烁嬷怂赖膬仁⌒扌兄?。
“那前輩如何得入鳴心?”
“殺了一萬該殺之人而已。”
額……蒙齊突然想到天榜對于骨道人的描述,姜奎,修行另有其法,不弱于皮相后期戰(zhàn)力,蓋世兇名,白骨所鑄,是謂骨道人。
骨道人起身,拾起黝黑長劍,環(huán)視一圈傳聞法藏所住偏殿,道:“不想此行還能得遇成仙高人,昔年法藏羅漢法則境時的住所,法則境者,起居行動皆有些微的規(guī)則之力滲出,長年累月下,這住所也是頗具意境。如今知法藏羅漢者甚少,但昔年他以圣武之道與佛法相結合,功成問仙,是有大福源之人,道友若有時間,可在此感悟?!?p> “謝前輩指點?!泵升R一臉懵逼,這偏殿他住過數(shù)十次了,也不見什么感悟,遠不如石壁功法給他帶來的觸動和成長。
“此行悟法藏意境,又收獲仙法,果有仙緣。三年之后,道友可往西域安西都護府一行,若是有緣,可入當世修行者聚會。貧道去也?!?p> 骨道人邁步離去,看似腳步微抬,卻一步十米,數(shù)步后便不見身影。
蒙齊繞著偏殿走了十余圈,上下打量,是沒發(fā)現(xiàn)任何所謂的高人意境,見得白額雜毛老馬一臉嘲笑地看著自己,狠狠地拍了一下馬屁股,郁悶道:“本公子修得是云霄宗之道,自是與佛無緣,老白你笑我,怎不見你參悟這法藏羅漢意境?”
老白一臉無辜地望著蒙齊,老子特么的是馬,人修煉的功法,馬爺怎么修煉?
蒙齊突然笑了起來,是了,法藏意境雖好,但與己無緣,不必強求。云霄宗傳承與石壁功法,已是仙緣,自己貪心了。
念頭一通,蒙齊翻身跨上老白,高聲道:“走了,蒙少俠要重出江湖啦!”
……
中秋的沂南鎮(zhèn)依舊彌漫著盛夏的余熱。
幾縱幾橫的街道上人流稀稀拉拉,只有數(shù)名小販光著膀子,扇動著蒲扇,兩眼無神地看著空蕩蕩地街道。偶有經過的路人,還多是扛著工具,前往鎮(zhèn)外藥田的藥農,完全不會注意自己售賣的商品。
這兩個月來,自從紫陽書院扒皮一般在整個鎮(zhèn)上搜索一遍后,沂南鎮(zhèn)日漸蕭條。
在近山街盡頭的一座小院中,四名身著紫陽書院服飾的青年男子,正圍坐在一起,有一搭無一搭的聊天。
“還好還有三天就解脫了,在這里無聊死了!”
“是啊,這偏僻小鎮(zhèn)上,什么都沒有,要待十天簡直是煎熬。沒看領這任務的,都是咱們這等大老爺們,若是那些嬌滴滴的姑娘們,恐怕更要受不了?!?p> “不過這任務給的獎勵倒是不錯,三天后等新一波人過來接班,回了淄川,一定要好好享受一番?!?p> “話說這蒙齊已經兩個月沒有露面了,想必也不會回家,真不知道先生他們怎么想的,每天派人守在鎮(zhèn)上?!?p> “反正有獎勵,就當換一個地方讀書吧。你們,該修的功課都修習了么?”
“是,是,師兄,我去解個手,這就進屋修課去?!?p> 似乎是領頭之人發(fā)話后,幾名紫陽書院的弟子,再沒有聊天,其中一名弟子起身向院外走去。
只聽得吱呀一聲,院門從外面打開,一匹膘肥體壯的白額雜毛老馬搖頭晃腦地走了進來,身后則是跟著一名二十左右的青年,似乎是面帶驚異地道:“諸位,這里應該是我家吧?!?p> 蒙齊!
紫陽書院諸弟子早就將蒙齊的畫像爛熟于心,此刻心頭巨震,面露驚懼。煉骨初期的天驕鐘意智都被蒙齊一刀斃命,他們這等不過煉皮初期中期的普通弟子,恐怕連給蒙齊塞牙縫都不夠。
“放信號!”為首的師兄一聲大喝,說著便從懷中掏出了火折子,翻身準備進屋去取信號火彈。
狂風驟起,一道龐大的身影沖出,老白殺入紫陽弟子中間,轉著圈地揮灑著沾滿泥巴的后蹄子。
砰砰砰砰!
四名紫陽弟子已是被踹倒在地,然后又在一個巨大的馬臉威逼下,縮到一個角落,瑟瑟發(fā)抖。
“咴兒咴兒!”
老白回頭對蒙齊呲了呲牙,馬爺這兩個月吃了那么多山間靈藥,也不是白吃的。
蒙齊一步一步走近躺倒在角落的紫陽弟子,問道:“這兩個月你們就都住在這里?”
“蒙……蒙少俠饒命,我們也只是聽命行事……”
“對對,少俠殺了鐘師兄……不,鐘意智后,山長大怒,便派了十幾名弟子每天守在沂南鎮(zhèn)等消息?!?p> “啊,對了,我與后田街的王獵虎是朋友,不看僧面看佛面,別,別出刀……”
四名紫陽書院弟子七嘴八舌,倒也讓蒙齊聽了明白,自己斬了紫陽書院山長鐘昌的兒子鐘意智,算是徹底捅了馬蜂窩,紫陽書院在四處尋找自己的行蹤。于是蒙齊看向那位領頭之人道:“你說你與王獵虎認識?”
“是是,在下田秋實,正是因為與書院同學王獵虎相熟,王獵虎又是沂南鎮(zhèn)人,我才會領這個任務來沂南鎮(zhèn)。這些天有時候還會去后田街獵虎家蹭個飯,蒙少俠可去問問,王叔王嬸都能為我作證啊……”田秋實哭喪著臉,吐豆子般將能套上的關系都說了出來,生怕蒙齊翻臉。
嗯,情真意切,合情合理,蒙齊做出了初步判斷,又問道:“你說鎮(zhèn)上有十幾個紫陽書院的人,帶隊的是誰?”
“同樣是每十天一輪換,現(xiàn)在帶隊的應該是仇先生?!?p> “仇航?”
“正是,仇先生囑咐我們,此次任務包括他在內,最重要的便是發(fā)現(xiàn)行蹤,盡量不與你交手,能發(fā)出信號就是完成任務,之后書院自會來人處理后續(xù)的事情?!碧锴飳嵤稚系溃e一反三,將紫陽書院的布置說得清清楚楚。
“嗯,都起來吧,帶我去找仇航?!?p> “呼……”幾名紫陽書院弟子長舒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