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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星靈記

第四十七章 不白之冤

雙星靈記 空靈鼓 3641 2019-09-07 08:00:00

  上官文若走上花鼓臺,站到舒槿娘面前,伸手護(hù)住她。衣袖極寬,正將她擋得嚴(yán)實(shí)。舒槿娘躲在其后,覺得分外安全。而這份安全,已經(jīng)十八年未曾有過了。

  “帶上你的人,滾!”上官文若瞪向鎮(zhèn)修童子,厲聲道。

  鎮(zhèn)修童子慢慢起身,仍心有不甘,站在原處手捂胸口,朝上官文若目露兇光卻不敢上前。

  丁詠山見此景覺得十分奇怪。鎮(zhèn)修童子武功甚高,亡海盟內(nèi)已無敵手。若非盟主所練的朝字訣與清暉訣正好相克,能將他壓制下來,亡海盟怕是早就容不下他。現(xiàn)如今,他竟然會對面前這人敬畏至此,到底是為何呢?

  “堂主,不能走!”赤玉堂內(nèi)立刻又來人勸阻,“玉陽春之卦最是靈驗(yàn),您要是現(xiàn)在離開,還如何解毒?”

  “玉陽春算了何卦?”上官文若厲聲問道。

  赤玉堂的小隨從連忙上前,拱手道:“公子有所不知,那日堂主身中八方合血之毒,顧瀟前輩的確留了藥方,可又說只有將自己的親生骨血生吞啖下作為藥引,藥方才能生效。堂主無兒無女,唯有……唯有……”

  “唯有舒槿娘,自那晚歡愉之后,可能懷有鎮(zhèn)修堂主之子,對嗎?”上官文若見他說話不利索,好心替他接上話。

  “是,”隨從又道:“玉先生說,與堂主親近的女子中,只有槿姑娘一人此生是得子之命?!?p>  上官文若聽完,回頭望向舒槿娘,溫柔說道:“你是想自己解釋,還是我來幫你解釋?”

  舒槿娘努力定了定心神,款步上前,走到鎮(zhèn)修童子面前,遲疑許久卻還是有些怕。

  “槿姑娘莫怕,你只要站在我身旁,此處便無人敢傷你?!鄙瞎傥娜暨呎f邊伸手牽過舒槿娘,意在讓她放心。

  舒槿娘握緊上官文若的手,對鎮(zhèn)修童子說道:“槿娘并無身孕,鎮(zhèn)修堂主以后可不必再來了?!?p>  “哼,你不是在騙我吧?”鎮(zhèn)修童子又問,眸中露出懷疑之色。

  “她沒有說謊。”上官文若見舒槿娘仍在害怕,便替她答道,“她身上帶了麝香,藥性常年積累,早已不能受孕了。青樓女子,命運(yùn)向來如此。”

  “什么?”鎮(zhèn)修童子只覺氣血受阻,毒性發(fā)作得更厲害了,“可玉陽春之卦,向來不會錯?!?p>  “況且就算她身懷有孕,鎮(zhèn)修堂主還真打算食子解毒嗎?牲畜有靈,尚不會無道至此?!?p>  “無道又如何?”鎮(zhèn)修童子面目猙獰,又道:“不解此毒長久下去就是武功盡廢。真到那時誰還會去管你的道義?”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就算你的清暉訣再厲害,多行不義,必自斃。”上官文若堅定說道:“今日我還有要事,不想和你多做糾纏。你既然已經(jīng)問到了想要的答案,可以走了?!?p>  “你……”鎮(zhèn)修童子面色青黑,手里攥緊了扇子惡狠狠朝上官文若指去,“你到底是何人?為何三番五次插手亡海盟內(nèi)之事?”

  “該你知道時你自會知道,”上官文若牽過舒槿娘,穿過眾人走到花鼓臺后方,背對鎮(zhèn)修童子又道:“不過現(xiàn)在,我還不想說?!?p>  鎮(zhèn)修童子眼睜睜看著上官文若當(dāng)著眾人教訓(xùn)自己,只覺屈辱之至。今日若再留在此處,不知道還會聽到什么不堪之語。事到如今,唯有趕緊走。解毒一事,也只好再做打算。

  鎮(zhèn)修童子朝后做了一手勢,眾人自花鼓臺退去,不一會便出了槿娘家。臨走,鎮(zhèn)修童子忽然頓住,朝后高聲又道:“丁詠山,別怪我沒提醒你,此人是清音觀中人,你還是少招惹為好?!?p>  見人走后,舒槿娘稍緩過神,急忙跪下朝上官文若道謝。上官文若只說不必,拉她起來,又走到花鼓臺側(cè)方,朝紗帳后又道:“事情已經(jīng)平息,各位可以出來了?!?p>  那幾位公子好不容易保住一命,哪里還有心情行酒令呢。四人一齊求饒,惶恐自一旁退下,跌跌撞撞滾出了槿娘家。

  上官文若見他們走了,也不阻攔。會心一笑轉(zhuǎn)過身來,正要朝舒槿娘走去,卻被一把長劍擋住。而執(zhí)此長劍之人,正是墨玉堂主丁詠山。

  “來人,把他綁起來?!倍≡伾较铝?。

  “堂主,為何?”舒槿娘不解,卻見他目光堅決,不像是玩笑。

  墨玉堂內(nèi)幾名女子聽令上前,用繩將上官文若綁緊,又站出一人手執(zhí)珠釵抵住她的脖子。

  “你到底是誰?”丁詠山強(qiáng)忍傷痛,走上前來質(zhì)問,“為何要盜取紫香丸?”

  紫香丸?上官文若暗忖,我的確是為紫香丸而來,可現(xiàn)在連它藏在何處都不知,談何盜???

  上官文若正覺得莫名其妙,忽見丁詠山身后,又一女子執(zhí)劍綁上一人來,被綁之人竟是祝小五。

  “小五,你可曾盜取丁堂主所說的紫香丸?”上官文若惶急問道。

  祝小五哪里知道紫香丸是何物,驚魂未定,不住搖頭。

  嗯,料他也盜不出,上官文若心中默想。就算他真的碰到了紫香丸,也定是無心之舉,或是遭人陷害。

  舒槿娘急忙上樓探查,見紫香丸還在盒中,又跑下樓來,于丁詠山身旁輕聲說:“紫香丸無損,不知堂主為何認(rèn)定他們要盜解藥?”

  “我剛才在旁屋,聽到你屋內(nèi)有動靜,便進(jìn)屋查看,不料正看到這小隨從用剪子割鎖開柜?!倍≡伾接檬种噶酥缸P∥澹瑢⑺蚯耙煌?,又對上官文若說:“你是他的主子,這件事應(yīng)該也跟你有關(guān)吧!”

  上官文若仔細(xì)一聞,祝小五身上的確有股麝香味,看來是進(jìn)過舒槿娘的屋??勺P∥宀⒎秦澵敽蒙耍荜J到頭牌姑娘房里去,其間必有隱情。

  “堂主恕罪,此事我的確不知。不如你們先把小五嘴里的布拿走,我問他幾句話,若真是他所行不妥。堂主再罰不遲。我絕不阻攔?!?p>  丁詠山覺得有理,讓人將祝小五嘴里的抹布抽出。

  “不是我要進(jìn)的,是王公子的家仆馮嚴(yán),他帶我進(jìn)去的!他說,只要我?guī)е髯与x開這兒,槿姑娘屋里的寶貝隨便拿……”祝小五委屈大喊。

  看來還是酒令上的糾紛了。上官文若微舒了口氣,又對丁詠山說:“既然王公子與此事有關(guān),不如將他和家仆馮嚴(yán)請回槿娘家對證?!?p>  “堂主,在沁城,還是不要得罪王家了!”舒槿娘上前,扒住丁詠山又勸。

  “怎么?堂主是丁都督之子,還怕王家不成?”上官文若又激道,“再說,堂主敢與鎮(zhèn)修童子對陣搭救槿姑娘,為人正直,想必在此事上也不想錯怪無辜吧!”

  丁詠山聽得此言不再猶豫,立刻將剛剛奔竄出去的王公子和家仆馮嚴(yán)半路攔下,請了回來。

  王公子剛看完亡海盟赤墨相斗,再回槿娘家,整個人蔫了不少,再無先前的銳氣。站到花鼓臺上,渾身無力,丁詠山見狀只好差人搬了把椅子,叫他歪斜靠了上去。

  “王公子,你的家仆馮嚴(yán)私闖槿姑娘住處,你可知道?”上官文若站到王公子面前問道。

  許是離得太近,迫于上官文若的氣勢,王公子的聲音不得已降了三分,說道:“我不知?!?p>  “那好,馮嚴(yán)呢?”

  “回公子,小的并沒有闖槿姑娘的屋?!瘪T嚴(yán)跪下答道,從容不迫,毫不慌張,看來平日這種事做得多了,說謊騙人也有了經(jīng)驗(yàn)。

  “你說謊!”祝小五急得快哭了,在其后嚷嚷起來。

  上官文若叫他住嘴,又回身對馮嚴(yán)說:“你要是沒進(jìn)過槿姑娘的屋,這一身麝香味是哪兒來的?”

  “回公子,槿娘家姑娘眾多,皆懂得麝香避孕之法。公子怎么就肯定我身上的麝香就是槿姑娘身上的麝香味呢?”

  上官文若淺淺一笑,在花鼓臺上從容踱步,又道:“麝香名貴,槿娘家不是人人都能用的吧。”

  “奴家用的麝香,一向只存于屋內(nèi)。麝香藥性太強(qiáng),奴家怕傷及旁人,才不敢拿出。其他幾位姑娘,皆用浣花,不用麝香的?!笔骈饶镅a(bǔ)充道。

  “這就是了。”上官文若沉下雙眸看看馮嚴(yán),又道:“不過你的話倒是提醒了我。你一個隨從能進(jìn)到槿姑娘屋里,恐怕單有你一人還不夠吧!”

  “公子此言何意?”馮嚴(yán)猛一抬頭,臉上已顯驚恐。

  “槿姑娘,”上官文若不理會馮嚴(yán),反而回頭對舒槿娘說道:“你既是頭牌,想必有人伺候吧。平時能進(jìn)你屋里的貼身丫頭有幾位?”

  “只有兩位。佳蘿和佳桃?!笔骈饶锎鸬?。

  “佳蘿姑娘自行酒令以來,一直留在花鼓臺上。倒是這位佳桃姑娘不知道去哪了?不如……”

  “公子,”馮嚴(yán)慌張爬上前來,拽住上官文若衣角,求道:“你不要再查了,我說。是王公子讓我把祝小五騙到槿姑娘屋里的。只有這樣才能逼你們離開槿娘家,讓王公子和槿姑娘……和槿姑娘……”

  話沒說完,王公子對著馮嚴(yán)狠狠抽了一巴掌,罵道:“不要臉的奴才,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上官文若白了這對主仆一眼,轉(zhuǎn)身又對丁詠山說:“現(xiàn)在堂主知道了?小五并非故意要闖槿姑娘的屋,更別提再盜取什么紫香丸了。”

  丁詠山舉起的劍慢慢落了回去,收回劍鞘中。對身后幾位家仆裝扮的男子吩咐道:“將王公子和馮嚴(yán)送到縣衙,交由縣令處置。”

  幾人上前將一對主仆按在地上,因?yàn)檫^于用力擰痛了王公子,惹得他連呼救命,聲嘶力竭又道:“我爹可是沁城縣第一富商王玉山,家財萬貫,我看你們誰敢動我?”

  “堂主,直接送到縣衙恐有不妥。”舒槿娘湊到丁詠山耳邊又道,“不如讓他們拿些錢出來,私了算了?!?p>  “無妨!”丁詠山制止到,“這等小人使出如此卑鄙計策,私自闖到你屋內(nèi),隨意動你財物,是該好好長長記性?!?p>  聽到自家主子發(fā)話,按住王公子的奴仆不再猶豫,立刻將他押出門去。

  舒槿娘急忙上前,要為上官文若松綁,卻又被丁詠山拽了回去,聽他又道:“將這二人,也送到縣衙去。”

  “為什么?”祝小五想不明白,明明是公子幫他們查出真相、化解危局,他們居然就是這么報恩的?

  舒槿娘也不知丁詠山此舉何意,雖是聽話退下,心里卻不覺擔(dān)心起來。

  上官文若倒沒有多吃驚,苦笑道:“我能理解丁堂主。即便我二人無罪,可畢竟誤打誤撞知道了紫香丸一事。想必這紫香丸對堂主來說頗為重要,為保萬無一失,堂主只能先將我二人關(guān)起來。對嗎?”

  丁詠山心中一驚,這人居然能在短時間內(nèi)猜出自己所想。稍緩片刻,丁詠山將臉上的驚奇收回,也不答復(fù)上官文若,只是繼續(xù)說道:“不用松綁,直接帶走??h令若問,就說是我丁詠山所送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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