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過一座山脈,三個人累得氣喘噓噓,一路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到了山下,眼前是一片青煙燃起,這個時候家家戶戶都開始準備晚飯了,路上也沒個人,蘇小小摸了下餓的前胸貼后背的肚子,添了下嘴唇,心里暗暗想,不知道祖母家里有沒有東西吃!
胡家村之所以叫胡家村只因為早年最先落戶人家姓胡,就以此命了名,后來村子對外流通其它姓氏也漸漸多了起來!
“到了?!彪S著胡喜梅的一聲驚喜,三個人來到一戶籬笆院前。太陽還沒落山,一路上也沒遇上人。農(nóng)村的院子挺大,院里子種了不少綠葉子菜,一條小路直通主屋,屋子是用泥胚砌成,外面還涂了一成泥漿,看起來還挺干凈,在她們三個人眼里看來比鎮(zhèn)上河老娘給的那毛胚房還要好!
想不到胡喜梅的娘家雖然在農(nóng)村,可這住的條件還不錯,青山環(huán)繞,農(nóng)家小院!
只是院子背后是大山,旁邊也沒有一口池塘,周邊離其它農(nóng)戶有點遠,孤伶伶的落在后面,有點落寂!
胡喜梅站在門口猶豫一會,只見屋內走出來一位頭發(fā)發(fā)白的婦人,手里握著根拐杖,“是不是喜梅回來了?!崩先说穆曇艉芪⑷?,遠遠的看著身體好像很激動!
“娘,是我!”胡喜梅聞言,撒開腿就跑進去,撲到那老婦人的懷里,泣不成聲!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那婦人眼睛濕潤,扶起胡喜梅看了看她,松了一口氣,這幾天她總有種預感她的小女兒回了村,心里就一直盼著,盼著,終于盼到了。
見后面還跟著兩女娃,疑惑到,“這兩個孩子是你的女兒嗎?”她只聽說胡喜梅生過一個兒子,也是沒有見過,這兩女娃生得好看,可模像并不像胡喜梅!
“娘,這兩個是我女兒,秦如煙,蘇小小。”胡喜梅一一給自家老娘介紹,跟秦如煙相處久了也當她是親生女兒一樣對待!
兩人對著老婦人甜甜的一笑,“祖母好。”兩人異口同聲,眼前的老婦人慈眉善目,讓人心生敬意!
“這?”老婦人雖然歡喜,但都不姓河,老婦人這把歲數(shù)自然猜測不是胡喜梅親生的。胡喜梅嫁到江河鎮(zhèn)她是清楚的,嫁給一戶姓河的人家,雖然她沒有去過,但還是從胡喜梅梢回來的信息知道的,只是她從來沒有提及還有女兒的事情。
“娘,一言難盡,以后我慢慢跟你說?!焙裁分雷约依夏镉幸苫?,但一兩句話也是說不清的,當初帶著蘇小小嫁人,她很是堅決沒有跟爹娘商量,她有不得已的苦衷,當然也是怕爹娘反對。
“好,好,快進屋?!崩蠇D人也不過多追問,對于半截者要入土的人來說,余生還能見到女兒已經(jīng)是很知足了!
進了屋,家里收拾的干凈整潔,中間一個小方桌方正好擺一盤煮熟的紅薯,看著孩子們都餓了,外祖母就讓他們先吃墊墊肚子,自已跑去廚房燒火做飯去了!
三個人早就餓了,等外祖母一走,都不客氣的拿起紅薯啃。
在上一世蘇小小也吃過紅薯,只是她家有保姆,都是現(xiàn)做切成方塊的吃,也只吃進口的有機紅薯,那味道她都沒什么印象!但是外祖母自已種的清蒸味道又香又甜,還是純天然無農(nóng)藥,她忍不住多吃了兩根。
秦如煙餓的不行,但是還是保持著優(yōu)雅的吃相,像這種粗糧她以前是沒機會吃,想想現(xiàn)在有這個吃都非常不錯了!
胡喜梅吃了一根就去了廚房幫母親,蘇小小跟秦如煙對望了一眼也出了屋。
這時天色已經(jīng)暗下來,太陽已經(jīng)落山,余輝照進院子里,整個院子像是披了一層霞光,五顏六色,真是美極了!
蘇小小瞇著眼睛,吐了口氣,此情此景就像在畫里,美的像是仙境!
“小小,你快看,這小院多美啊?!鼻厝鐭熤钢鹤有χ?,配上這霞光真的很美。
“是啊,好美。”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蘇小小驚嘆,遠離了笙簫,要是能在這終老一生,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隔壁廚房里,傳來了哭聲,蘇小小皺著眉頭,不知道外祖母跟娘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
“娘,女兒不孝,讓你受苦了。”胡喜梅跪在母親面前,哭得跟個淚人一樣。
胡喜梅是家里最小的女兒,上面有兩個哥哥,小時候村里有個算命的傳胡喜梅是丫鬟命,不能在村子里待,否則養(yǎng)不大,胡老爹聽信了算命先生的話,就把胡喜梅送到偏遠的一個鎮(zhèn)上,給一戶小姐當丫鬟!胡老娘在家哭了三天也沒改變胡老爹的決定。那時候胡喜梅才五歲,她知道爹娘是舍不得自已的,只怪自已命苦,不能在雙親膝下長大。
打那以后,胡老娘每隔一段時間都能收到胡喜梅從鎮(zhèn)上托人捎回來的月銀,直到胡喜梅嫁給河家,再沒什么來往。
胡喜梅懂事早,做事也規(guī)規(guī)矩矩,任勞任怨,心底也善良!如果不是因為那件事,也許一輩子在跟著那位小姐。
小時候胡老爹特別疼愛這個小女兒,經(jīng)常陪她玩耍,有好吃的也是先緊著她吃,兩個哥哥比她大幾歲,都沒她這么得寵。多年過去,回首記憶里的那份親情她倍感珍貴,如今親爹不在,連面也沒有見上,年邁的老娘也不能在身邊盡孝道,她心里不是滋味!
“孩子,娘都這把年紀了,這苦也苦不了多久就要去見你爹,只是放心不下你,還有你的孩子?!焙夏锓銎鸷裁?,收起了傷心,她知道人年紀大了終有一死,只是心里總覺得一直虧欠著這小女兒,如今人好好的回來了,她也算是了卻了最后一個心愿!
“娘,你放心,我會好好的,娘你也別太憂心,以后有我在,我來照顧你?!蹦赣H年邁,可是兩個哥哥卻搬的遠遠的,對母親不管不問,如果不是自已回來都不知道母親一個人住會發(fā)生什么情況,胡喜梅想想是一陣后怕,她晚回來一步,說不定也見不母親了!
“嗯,好孩子?!焙夏锬晔乱迅撸瑢嶋H上行動已經(jīng)非常不便,那方桌上的紅薯就是她的口糧,家里已經(jīng)沒多少米下鍋,自已也不能下地種田,兩個兒子想起來便送點米,沒想起來,胡老娘只得啃幾根自已種的紅薯,青菜葉子過日子。
蘇小小跟秦如煙滿臉疑惑的進來,剛進門母女倆就已經(jīng)哭一回,“娘,這是怎么啦,外祖母,外祖父呢?!彼浀脕淼穆飞虾裁肪驼f過家里的情況,只是一直未見到這位傳說中的外祖父?
“外你祖父前年冬天走了,沒有通知你娘就匆匆下葬了?!焙夏飮@了口氣,緩緩道。
胡老爹長年干活,身體硬朗,前年冬天去上山打獵,不知怎么的回來不舒服就倒在床上休息,第二天就發(fā)現(xiàn)斷了氣,相依為命的兩人突然去了一個,胡老娘一下子沒有主心骨,一夜之間又老了十歲。村里人流傳胡老爹是被厲鬼緾身,不吉利,便要求他的兩個兒子匆忙下葬了,也沒有通知胡喜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