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主人。”《物語》說，“您應該聽西蒙的，去殺掉他。你覺得他可憐，還是沒有殺他的必要？這個時候，用不著優(yōu)柔寡斷?！?p> “他差不多要廢了?！?p> “您的潛意識也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薄段镎Z》勸道，“這個人無可救藥?！?p> “這倒是?！?p> “您竟然還在憐憫？您看到過的，不是嗎？他之前想要殺了您呢?！薄段镎Z》說，“您能同意他當上流人？”
關瞻停住了。
“好吧?！薄段镎Z》嘆氣，“能看得出來您不想動手。有些事情……”
“怎么？”
“經歷一次的印象比較淺薄，還是讓您再經歷一遍比較好。”《物語》平淡地說，“長記性?！?p> 第四輪拍賣輪到一對年輕的情侶，男女相互攙扶著，帶著驚懼的神色走進光幕。另一個柔弱些的女孩兒跟在他們后面走進去，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
這一輪死了小情侶當中的女孩。
“九個。”西蒙笑笑，撕開一袋壓縮餅干吃。
“本屆競技賽的前四輪拍賣已結束。接下來八天內，將暫停拍賣。如果八天之后，幸存者依然大于五人，我們將于八天后再次進行拍賣活動。”
除了他們，幸存者還有另外兩撥：包括那對小情侶當中的男生、柔弱女孩兒的四人坐在他們對面的那個角落，弓箭手在場地中央昏迷著，沒人靠近他。
一個亞麻色頭發(fā)的男生走過來，在離他們幾步遠的地方打了個招呼。
“我來跟你們談談?！彼f，指指對面的三個人，“代表我們?！?p> “談什么？”關瞻問。
“打個商量?！蹦泻⒋舐曊f，“能活幾天是幾天。八天內我們和平共處，等八天后看運氣?！?p> 關瞻站起來，亞麻色頭發(fā)的男孩伸出一只手要和他握。
“看運氣，”男孩說，“最后誰能成為上流人，讓上帝決定吧。我知道這個名額誰都想要。兩方都不出手難道不是最保險和安全的嗎？”
“抱歉。”關瞻沒理會那只手，“我們考慮一下?！?p> 男孩的臉色陰沉下來：“你們考慮多久？”
“考慮好了會去告知你們的?！标P瞻不失禮貌地說，男孩轉身走了。
“貌似是個保證安全的辦法?！卑讗偣庹f，“但對于他們來說，本質上可能沒什么用?！?p> “死刑和死緩的區(qū)別?！标P瞻淡淡地說，“我只是不想殺人。”
“從一方面說，我們得盡快結束比賽?！蔽髅晌⑿α艘幌拢霸賮硪淮闻馁u，先進去的還會是你們三個當中的兩位——加上那邊那個躺著的。沒人能應付得來。”
這是一個殘酷的事實——本來一舉一動就都暴露在攝像頭下面，刷信用卡的行為就已經足夠冒險。如果再借用幾次別人的天賦，那些怪物就更大概率會發(fā)現(xiàn)他的“不同尋?！绷税?？
關瞻斂下眉毛，附和一聲。
“其實，對付人比對付怪物容易?！蔽髅烧f，“選一個吧。盡快結束比賽，或者拖八天上競技場。手背是快，手心是拖?！?p> 他伸出手背，放在幾人圍坐的圈子中央。
項永山猶猶豫豫，選了快。
白悅光果斷伸出手背。
關瞻沉思半晌，同樣……伸出了手背。
西蒙長舒一口氣：“全票通過。”
“要開始殺人了嗎？”白悅光聳聳肩膀，“說好了，殺人這事兒我不干?！?p> “那不行?！蔽髅蓳u搖頭，語氣很認真，“好事誰單獨做都可以，但是壞事必須每個人都有份。我們不是講江湖義氣的黑幫，沒有一個人背鍋的道理?！?p> “……是這樣的。”關瞻嗓子有些嘶啞。
白悅光眼睛一挑：“行。”
“我負責畫地為牢。”西蒙說，揚了揚手里小小的刀片。
“氣刃?！卑讗偣庹f。
“一人負責一人?！蔽髅烧f，“這樣比較公平。不過不要急——我們得商量好后面的計劃。需要至少一晚上的時間。關瞻，現(xiàn)在怎么處理？”
“我去告訴他們物資共享?！标P瞻平靜地說。
“等你回來?！表椨郎桨l(fā)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真棒，我親愛的主人。”墨綠色的大書在他腦海里跳了跳，“您做出了漂亮的選擇?！?p> 亞麻色頭發(fā)的男孩接受了關瞻的說法?！拔镔Y共享”這四個字在他們看來，就是毋庸置疑的允和信號。柔弱的女孩兒靠在剛失去女朋友的男生懷里，沖關瞻俏皮活潑地眨眨眼睛，甜蜜地道了聲謝。
“惡心！”熟悉的聲音倒讓關瞻吃了一驚。
他客氣地回復了明顯放松下來的四個人，大步往回走。
“南明？”關瞻摸摸衣服內側口袋里的玫瑰，“你什么時候醒的？”
“一直醒著。”南明說，“我只是沒跟你們說話。停，停，停。別打算跟我說什么闖了鬼門關之類的。第一，我看在眼里，第二，我知道你不會死?！?p> “你真有自信。”這句話絕對發(fā)自內心，“那你怎么看待我今天的選擇？”
幾秒鐘后，關瞻坐回四個人中間，南明才說出她的答案：“對于成長來說，這當然是個恰當?shù)倪x擇。”
四個人開始嘁嘁喳喳談論計劃的時候，她又沉默了，并且故意不理會關瞻。
“你是不是皮卡丘的兄弟皮在癢？”南明在關瞻問出第n個問題之后，終于冒了泡，又開始假裝咳嗽：“我需要休息……”
關瞻翻了個白眼：“是。你還需要一個玻璃罩子擋風，因為你是和太陽同時出生的……”
玫瑰花憤怒地扭動了一下花莖以示抗議。
“……最大的問題就是聯(lián)系問題?！蔽髅烧f，“如果我們四個在兩個、甚至是三個不同的地方，怎么取得聯(lián)系？我們各自都沒有光屏，非常不方便?！?p> “代碼。”白悅光說，“頻率代碼通道。根據(jù)你們每個人的頻率連上你們，各自可以直接通話?！?p> “頻率是什么？”西蒙好奇道，“你們能學的頻率和物理學上的不大一樣吧？”
“不一樣?！卑讗偣鈷咚谎郏懊總€人都有自己獨一無二的頻率，絕不會重復。頻率就像虹膜一樣，但本質上是一種波。我沿著每個人的頻率，用類似于電話線的東西把我們連起來，先試試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