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夢語
地動山搖,劇烈的爆炸令戰(zhàn)艦分崩離析,這艘史詩級別的戰(zhàn)艦還沒來得及升空便中途擱淺,天昌城隨著戰(zhàn)艦變形而傾斜,街頭小巷盡是哭聲,居民危在旦夕。
半人馬座救援部隊的艦船在空中排成一隊,依次登陸天昌城。指揮官舉著話筒高喊:“請各位排隊登上逃生艦船,不要慌張,我們會救下所有人!”
“嘖,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廢物,已經(jīng)警告過你不要去動歪腦筋了。如果真能殺掉他,妾身早就得手了,咯咯咯……”天昌雅繪站在樓頂,清風吹拂,薄裙緊貼著柔軟的身子,衣角在風中翩翩起舞,青蔥玉指摩挲手中古樸的銅鑰匙,望著自己四百年的作品毀于一旦她并沒有太多遺憾。望著街上攙扶而行的一男一女,天昌雅繪柳眉微皺:“僅僅是用那個女人的命稍微逼迫一下就能讓夫君交出珍品閣,她到底是什么人,值得你甘愿淪為凡人也要保護?真叫妾身好奇。”
街道傾斜,林清憶扶著韓青亦步亦趨,感知敏銳的她察覺到異樣視線,下意識回頭,空蕩的樓頂哪有人?
“珍品閣是你的力量之源,沒有它你將淪為凡人,用珍品閣換我一命值得嗎?魔王撒旦大人?!绷智鍛浖m結(jié)不已,兩百年來,她第一次得知韓青的真實身份,一想到自己先前竟然愚蠢的勸這個魔王向善,林清憶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地面震顫,殘破的鋼鐵艦船發(fā)出痛苦呻吟,天昌城再度傾斜,地基紛紛碎裂,摩天大樓在二人面前轟然倒塌,碎石迸濺,煙塵紛飛,機車鳴笛聲此起彼伏,周圍盡是末日崩塌的景象。
韓青張口說了什么,林清憶只聽到后半句話,他說:“……你還在就好。”
風起,林清憶迷了眼,她本就生的美,此刻粉頰泛紅,羞澀的模樣更是好看。
她還想再問,卻被救援隊打斷。
“這里又發(fā)現(xiàn)兩名幸存者!兩位,抓住繩梯,我們必須立刻離開這里,這座城市要撐不住了?!本仍灤瑧彝T诙祟^頂,救援隊員朝二人大喊。
二人登上救援船后沒一會兒,死神的天平再次傾斜,因城市傾斜,外側(cè)地基承受著難以想象的重量,終于支撐不住依次崩斷,曾經(jīng)的傳說之城自云層墜落,轉(zhuǎn)眼消失無蹤。隨著救援艦船越飛越遠,幸存者終于得以見到這艘巨大艦船的完整模樣,綿延數(shù)萬里的壯麗景象令人又驚又嘆,瘋狂肆虐的火焰與黑煙直到眾人抵達太空后都能看得到。
此時,艦船內(nèi)。
大記者周芊芊趴在窗口,不停用手機拍攝畫面:“真壯觀,經(jīng)歷這樣的遭遇還能幸存下來,我肯定能拿星際普利策獎!糟老頭,敢降我的職,后悔去吧!”
韓青坐在周芊芊對面,十分愜意的靠在柔軟的椅子里:“星際普利策獎是什么?”
“也稱為普利策新聞獎,1917年根據(jù)美國報業(yè)巨頭約瑟夫·普利策的遺愿而設立,是星際新聞界的最高獎項,非常難拿……忘了自我介紹,我叫周芊芊,是半人馬周報的記者。”
“普利策當年肯定沒想到這項獎項能發(fā)展這么久遠。我叫韓青,是個失去店鋪的可憐店老板。”韓青吐槽。
“遇上這樣的事誰也沒辦法?!敝苘奋分划斔鞘チ艘婚g普通店鋪,要是被她知道真相怕是要炸毛,自己苦尋許久的人近在眼前。
換上干凈衣服的林清憶端著咖啡走過來,香風陣陣,瞬間便吸引眾人的目光:“老爺,您的咖啡時間到了。”
韓青睡眼惺忪伸出手,林清憶卻先一步拿起咖啡,叫他撲了個空。
“你是覺得我今天挨得揍還不夠多嗎?”
“想喝咖啡必須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林清憶眉頭微皺,白皙的臉蛋浮現(xiàn)出好看的酡紅,氣喘吁吁,好一陣,她才鼓足勇氣:“你是不是很久以前就知道我喜歡你?”
咖啡在杯中左右搖晃幾乎溢出杯口,醇香四溢,劫后余生的氣氛忽然轉(zhuǎn)向曖昧,打得眾人措手不及,鄰座喝水的大哥嗆得連連咳嗽,瞪著牛眼生怕落下一幀畫面。一個乘客像鼴鼠似的從座位探出頭,緊接著升起一連串的小腦袋,賊溜溜的眼睛無聲交換眼神,然后給對方一個心照不宣的神秘微笑,宛如多年老地下黨,更過分的還在后頭,不知誰掏出瓜子分給大家,突如其來的茶話會弄得韓青不知所措。
大記者周芊芊把筆記本舉到韓青面前,當作話筒,眼中盡是掩蓋不住笑意:“我可是星際報社的記者,希望你能如實回答這位小姐的問題,否則我就把你寫成渣男發(fā)到整個網(wǎng)絡!”
面對大記者的語言威脅以及周圍群眾雪亮的眼睛,韓青無奈點頭:“如果你指的是昨天你在夢里拿刀威脅我跟你表白……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意。”
“你怎么這么清楚我夢到了什么?”林清憶小小的吃了一驚,隨即搖頭:“我問的是什么時候開始的?!?p> “從你十一歲第一次說夢話開始?!表n青懶洋洋靠在椅子里,目光似笑非笑:“需要我把你這么多年的夢話全部復述一遍嗎?我記憶力特別好十三歲生日那天你的夢超大膽,我從沒想過女孩子會那么早熟……”
哪怕是林清憶這樣強大的半神,也擺脫不了說夢話的毛病。
想到自己的夢一直被韓青所知,冷美人林清憶一反常態(tài),臉騰地一下就紅了,小手緊忙捂住韓青的嘴:“那,那都是夢,不能當真,我最討厭你這種裝腔作勢的人,再胡說八道看我不打你!”
然而杯中咖啡來回晃動,早已暴露林清憶的心思。
旁邊人議論紛紛。
“十一歲開始?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蘿莉養(yǎng)成?”
一姑娘聽的羞紅了臉,扭捏著:“我倒覺得兩個人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挺般配的?!?p> 林清憶臉上發(fā)燒,低著頭羞澀極了。
只有敏銳的周大記者想到一個問題,她眼神如狐貍般狡黠,瞄了瞄林清憶,又瞄向韓青:“你怎么知道她每天夢話的內(nèi)容?”
“因為我每天都趁她睡著偷看……”韓青脫口而出。話說一半,他察覺不對,然而此時再想住口已然太晚。
周圍突然陷入短暫的安靜。
說錯話的韓青和林清憶四目相對,柔軟冰涼的小手被火熱的喘息弄得癢癢的。
“其實,最開始動心的那個人是你吧?!敝苘奋沸ξ钢n青,接過被晃灑了半杯的咖啡,一邊品嘗,一邊饒有興致的同眾人見證這一對情侶走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