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孰湖
隨便叫了幾個地班的學生去倉庫拿了六套孰湖專用的騎具,廖蕾就在學生們迫不及待的目光中簡單講了起來。
孰湖跟馬的習性相差不大,都是耐力佳善奔跑的食草動物,攻擊性不高,且智商不低,能理解人類大部分簡單的指示,因此從很久以前就成為了道法界最常見的坐騎。
因為頭部比馬更短圓,孰湖不像馬那樣有著近乎三百六十度的龐大視野范圍,但與之相對的,它們的距離判斷力卻要更強,靜態(tài)視力比馬也要好很多,因此不會像馬那樣容易受到驚嚇,對初學者而言也就更好接近一些。
由于體型相近,騎孰湖跟騎馬的要點基本一致,不過因孰湖背上多了對巨大翅膀的緣故,人類實際騎上去時位置會比馬稍微靠后一些,兩腿曲起的角度也需要微妙的調(diào)整,以免影響它們的平衡,甚至于振翅的動作。
——是的,孰湖是會飛的。
看著說完就裝好騎具翻身上去,神態(tài)輕松的騎著孰湖在寬闊的御場上空飛了一圈回來的廖蕾,顧小滿心中真是一句MMP想要現(xiàn)在就說出口。
尤其是在他看向一群激動不已恨不得現(xiàn)在就能騎上孰湖的學生,特別漫不經(jīng)心的說了一句話后。
“連路都走不好就想飛了,也不怕摔下來臉著地。還是先滾回去練好御馬吧,最起碼也得他們幾個這程度再說。”
這已經(jīng)是他能容忍的愚蠢的極限了。
被廖蕾再次點名的四個學生根本沒聽出他話里的嫌棄,聞言下意識挺了挺胸,驕傲之情溢于言表。
顧小滿立即向廖蕾投去譴責的目光。
所以她連走路都還沒走過,就可以直接上天了是嗎?
廖蕾沖她咧嘴一笑。
你這么能,當然是上天更適合你了。
……哇這個人好記仇。
顧小滿悲痛的捂胸口。
她不過是對于自己的優(yōu)秀實話實說了幾句而已,怎么都能讓他如此耿耿于懷,不爽到了現(xiàn)在呢?
嫉妒,這一定是對她百年難得一見的天縱之才的嫉妒!
唉,算了算了,作為一個聰明才智遠超常人的天才,就是要習慣旁人的嫉妒,包容他們的無理取鬧啊。
老話說得好,不遭人嫉是庸才不是?
如果廖蕾會讀心術的話,恐怕立即就要讓她見識見識,什么叫“無理取鬧”。
可惜他不會。
所以此刻他正點了那四個叫出來示范的學生過去接近四頭孰湖,讓他們從裝騎具開始練習,自個兒則站在邊上靠著剛剛載著他上天的那頭孰湖懶洋洋的抽著煙,不時在他們的手忙腳亂中毫不留情的糾正兩句,再抽空向顧小滿投去淡淡一瞥。
顧小滿能怎么辦?只能心懷憂傷的硬著頭皮上了。
靠近了她才發(fā)現(xiàn)孰湖背上長著的原來不是鬃毛而是鱗片,從后勃頸開始,順著脊骨一路蔓延至尾部,細細密密看著就很堅硬。好在反正都有騎具在,又不是直接騎上去,倒也不用擔心會存在咯褲襠的問題。
顧小滿拿起旁邊孰湖專用的鞍座和轡頭,看一眼旁邊忙得一頭大汗都還沒能把騎具裝好的四人,又默默回憶了一遍廖蕾的動作和講解,就準備實際動手了。
這一動手,才切身體會到了四位同學的頭禿。
孰湖很確實沒什么攻擊性,也很樂意讓人接近,顧小滿靠近得完全毫無阻礙。然而它們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就是不愿老老實實站著,反而隨時隨地都瞅著機會想揚起蹄子給距離最近的人一個愛的抱抱。她一抬手它就想抬蹄子,一抬手就想抬蹄子,弄得她裝個騎具都跟玩你追我躲似的,好容易裝好了又根本沒法翻身上去,簡直心累。
廖蕾就叼著煙在旁邊看好戲。
聚在下面一直專注的看著他們的兩班學生,情緒漸漸也都從羨慕嫉妒恨轉(zhuǎn)變成了同情,以及一絲對于自己未來總有一天也會如此的惶恐。
這四人還是他們當中御馬學得最好的呢,這會兒卻連孰湖的背都上不去,那他們這些連御馬都沒學好的人要是靠近孰湖,還不得直接給孰湖踹趴下啊?
不敢想不敢想。
還是老老實實的先練好御馬再說吧。
于是兩班學生又按照之前廖蕾給弄得分組各自分成兩批,輪流回去磕磕絆絆的練習御馬,暫時沒輪到的就站在邊上認真觀摩,要么看同學怎么御馬,要么就看這邊幾位“示范生”怎么和孰湖斗智斗勇。
——內(nèi)心一半是真的想學習,另一半大概就是,眼看著他們都折騰了近二十分鐘還是毫無進展,實在是太好奇他們什么時候才能騎上去了。
看戲看到一半的心情,大抵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