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先生說五帝之后,就是諸王紀(jì)元,也是由治入亂的開始。
“帝紀(jì)終,王紀(jì)始,諸侯爭雄”。
諸子百家就是這個時候,走出來的。
滾滾皺著小臉,說怎么沒有爵公爺?shù)氖虑椤?p> 藤先生說,五帝也算不上爵公爺,但是,爵公爺?shù)男盼铮@個時候不再是單單一件白龍袍了。
還有稷山璽,還有萬旒冠。
傳聞,稷山璽是三皇饋贈。
因?yàn)?,眾神爭位初定,三皇賜予位業(yè)之力的第一位神靈,就是稷山山神。
也就是如今的五嶽之首,懿洲的中嶽稷山。
皇紀(jì)之時,并沒有五嶽的說法,只有中嶽和東嶽。
至于萬旒冠,則是五帝加贈。
因?yàn)槲宓壑畷r,才有萬流歸海的說法。
傳說,帝紀(jì)時代,天地之上有天地。
而且,帝紀(jì)之末,有圣人大戰(zhàn),就是在那塊天地之上的天地。
那塊天地之上的天地,好像有萬靈棲息,妖怪極多。
“萬旒”的意義,好像就是“萬靈來朝,天下共主”。
只是,萬靈只存在皇紀(jì)時代,帝紀(jì)時代幾不可見。
藤先生笑著問滾滾,為什么那么想聽爵公爺?shù)氖虑椤?p> 滾滾毫不猶豫,脫口而出,說爵公爺最威風(fēng)啊!
既管得著山上的神仙,又管得著人間的君王,天上天下我最大嘛。
藤先生微微一笑,說道,應(yīng)該是在帝紀(jì)之末,王紀(jì)之初,第一位爵公爺白龍加身。
真真正正的爵公爺。
第一位爵公爺好像叫“三”。
說到爵公爺,就不得不說六宮。
傳聞,第一位爵公爺與六宮瓜葛極深。
尤其是禮樂二宮。
天下神靈千千萬,作為督察神靈,規(guī)范位業(yè)的禮樂二宮,自然地位尊崇,位高權(quán)重。
只是,三皇五帝之后,天下無主,諸侯紛爭,六宮地位隨之一落千丈。
這個時候,也就是帝紀(jì)之末,王紀(jì)之初,六宮開始染指人間。
希冀能夠再塑“天下共主,六宮輔弼”的格局。
就像三皇五帝在位,六宮統(tǒng)轄天下神靈,山上山下共尊。
藤先生說那時候的事,他也說不真切。
只是隱約聽說,那位第一任爵公爺,認(rèn)定六宮壞了規(guī)矩,所以要廢除六宮。
而且,六宮宮主都要自裁,以謝天下。
后來,那位爵公爺,也就是“三”,打爛了六宮山,誅殺五宮宮主,逃了一位。
再后來,就是六宮聯(lián)手。
那以后,就再沒有“三”的消息了。
六宮還是六宮,和爵公爺?shù)某鹪?,似乎就是那時候結(jié)下的。
每一位爵公爺,六宮都不待見。
照理說,爵公爺是可以掌管六宮,這是三皇五帝定下的規(guī)矩。
只是,歷代爵公爺,從來沒有接掌六宮的,相反,常常有爵公爺宰殺六宮的宮主。
據(jù)說,爵公爺也有被六宮暗殺的。
真真假假,誰也說不清楚。
藤先生說,其中涉及到六宮秘辛,好像有爵公爺廢宮的說法。
藤先生講的太多,小桃樹,滾滾和灑灑都有些頭昏腦脹。
左左和右右早早已經(jīng)啃完豬腿,對于藤先生的故事恍若未聞,正在啃食肋條。
請山娘娘開始慢慢品菜,檀娘子和福童開始切割野豬,分盤排放。
小桃樹認(rèn)真回憶,數(shù)了數(shù),有神紀(jì)時代,十三時代,牧紀(jì)時代,皇紀(jì)時代,帝紀(jì)時代,還有王紀(jì)時代。
藤先生說,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是王紀(jì)時代。
等到小桃樹吃飽喝足,和福童離開洞天的時候,已經(jīng)天黑。
小桃樹回到山頂,開始練拳。
關(guān)于練拳,師兄福童告訴小桃樹,山上山下都一樣。
最重要的就是根基,第一步就是扎馬步。
旱扎和水扎。
然后,才是走拳。
說到扎馬步這件事,福童其實(shí)挺佩服小師弟。
小師弟居然能夠在扎馬的時候,睡覺,而且,睡得很香。
最讓福童嘖嘖稱奇的是,小桃樹竟然穩(wěn)若磐石,自己輕輕一腳,沒有踹倒。
今個晚上,福童要教給小桃樹“土扎”。
“土扎”是旱扎的一種,也叫“山扎”。
在土里扎,就叫“土扎”,在山上扎,就叫“山扎”。
很簡單,使用遁術(shù),鉆到地里面或者山里面。
然后,去除遁術(shù),就那么扎在地里或者山里。
福童剛剛講解完,小桃樹就要逃跑。
只是,福童眼疾手快,揪著小桃樹的脖領(lǐng)子,笑道:“小師弟,你跑啥,咱也是從土里山里扎過來的,沒啥大不了?!?p> 小桃樹弱弱道:“師兄,你就不怕我被活活壓死在山里面?”
福童慢慢搖頭,輕聲道:“有咱在,小師弟放心好了。到時候,小師弟,你可得頂住??!咱一旦去了遁術(shù),那山就會往中間擠?!?p> 福童故作沉思,想了想,說,“咱記得,咱那個時候,硬生生被擠成個竹竿。肚子都快擠沒了,那山的力道,大得很!”
小桃樹臉色蒼白,額頭沁出汗珠。
山里面怎么扎馬,還不得壓成肉餅?
福童輕輕拍拍小桃樹的肩膀,笑道:“小師弟,準(zhǔn)備好了?”
小桃樹苦著小臉,可憐道:“師兄,你就一點(diǎn)也不擔(dān)心我被擠成個肉餅?大山動動千萬斤唉,我那么點(diǎn),哪里扛得住嗎?”
福童壞笑道:“小師弟,你都學(xué)會謙虛了。咱可是知道,小師弟的身子很結(jié)實(shí)的。”
小桃樹眼珠子滴溜轉(zhuǎn)動,片刻開口,似乎找到一個不錯的理由,大聲道:“我怕黑,很怕很怕,山里面那么黑,我最怕了?!?p> 福童撇嘴一笑,“小師弟,你自己個住在山頂上,都住了三年了,也沒聽說過你怕黑啊。”
小桃樹急忙反駁道:“那可不一樣,我有祖祖陪著呢。山里面,黑漆漆,伸手都不到手指頭,我當(dāng)然害怕?!?p> 福童笑嘻嘻,掏出一物,在小桃樹眼前晃了晃,笑道:“咋樣,小師弟,咱就知道小師弟怕黑,所以啊,咱特意帶來顆夜明珠,哈哈,亮吧?”
小桃樹撅著嘴,不情不愿,師兄總是有法子。
“師兄,真的要鉆到山里面扎馬步???”
福童挑著眼睛,愛搭不理,故作冷漠,心里面偷樂。
小師弟愁眉苦臉的樣子,福童覺得很有意思。
尤其是小師弟罵自己王八蛋的時候。
無論“土扎”還是“山扎”,都是借助外力,激發(fā)內(nèi)力,從而錘煉體魄,淬煉精氣。
只是“土扎”或者“山扎”最基本的前提,就是九疊嶂一疊之前,七八拳的火候。
不然,根本達(dá)不到扎馬的效果,就像小桃樹說的那樣,被擠成一塊肉餅。
小桃樹無精打采,正在調(diào)整呼吸,一旦進(jìn)入山石之中,便不能呼吸,作龜息狀,只有內(nèi)息運(yùn)轉(zhuǎn),精氣勃發(fā),砥礪體魄。
福童笑容玩味,小師弟這是認(rèn)命了,隨之輕輕一拍小桃樹肩頭,二人頓時消失不見。
山頂山體之中,一抹光亮,漸漸光明。
福童坐著,小桃樹兩臂平伸,兩腿彎曲,一板一眼,正在扎馬。
空間狹小,也就是兩個小桃樹大小。
上下八方都是巖石,福童已經(jīng)除去遁術(shù),山石漸漸壓迫。
小桃樹閉著眼睛,牙關(guān)緊閉,身形緊繃,額頭開始有汗珠滴落。
那股無形的壓迫之力,顯而易見,小桃樹所穿白袍早早已經(jīng)貼著肉皮。
福童悠哉悠哉,手中玩弄那顆碩大的夜明珠,眼神一直盯著小桃樹的身架。
扎馬步這樣的事情,雖然簡單,但是很有講究。
時間不能短也不能長,壓力不能小也不能大,要剛剛好。
既能承受得住,又能最大限度得到鍛煉。
眼看小桃樹雙膝驟曲,就要支撐不住,福童一指點(diǎn)出,山石皆止。
這就是小桃樹所能承受的最大壓力,只是不知道小師弟能夠承受多久。
福童縮著身子,下巴幾乎貼著腳踝,手里托著夜明珠,神情慵懶,看著小桃樹。
慢慢掐算時間,一刻鐘,兩刻鐘······
這是小桃樹第一次“山扎”。
小桃樹早早已經(jīng)“水扎”,就在桃花江,水流很淺的淺灘。
逆流而立,扎馬向前。
出乎福童意料的是,小桃樹足足扎了半個多時辰。
等福童提著小桃樹重新出現(xiàn)在山頂,小桃樹一屁股坐地,兩腿平伸,神色狼狽,大汗淋漓,氣喘吁吁。
福童不知道的是,隨著小桃樹呼吸,小桃樹體內(nèi)蓬勃精氣,如同繁星,忽生忽滅,忽光忽暗。
然后,只見小桃樹猛然起身,跑向茅屋,跳上玉髓大床,隨即平躺,四仰八叉。
福童緊隨其后,不明所以。
福童站在門口,緊張兮兮,小聲問道:“小師弟,咋啦?”
小桃樹的聲音有些沙啞,“師兄,我有一種感覺,火燎火燎的感覺,你懂不?”
“懂!”
福童記得很清楚,小師弟當(dāng)初上山的時候,就是渾身冒火,燎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