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祁皇宮內(nèi),同北陵無二,都是一貫的紅墻綠瓦,蓬勃恢宏。
蕭璃被客氣的引入了大殿,眾臣面面相覷,怎的只見北陵使臣前來,不見和親公主,這是個什么意思,難道那公主見不得人不成。
一時間,全場嘩然,各懷心思,皇帝今年四十五歲,老當益壯,不過眼底的烏青明顯,似縱欲過度。
蕭璃不待細想,便聽夜鴻輕咳一聲,隨后道,“想必堂下便是北陵八王爺蕭璃吧?你不是護送和親公主前來嗎,公主呢?是不把朕放在眼里嗎?”
蕭璃見南祁皇開口便咄咄逼人,他雙眸微瞇,背脊挺得筆直,“陛下有所不知,我北陵尊貴的公主殿下本應在此時出現(xiàn)在大殿上,但就在進入南祁境內(nèi)西關城,被埋伏的刺客刺殺,本王和眾多守衛(wèi)拼盡全力才將刺客伏誅,公主受到驚嚇,情緒不穩(wěn),所以才未曾入這大殿,這樣的解釋南祁皇可還滿意?”
眾臣聽到北陵璃王如此說道,本覺得是自己國家守衛(wèi)不當,才讓有心人鉆了空子,想要破壞兩國聯(lián)姻,可是這璃王的意思怎么有點是他們故意派刺客暗殺,導致公主心緒不穩(wěn)呢。
顯然皇帝也聽出來此等意思,他冷哼一聲,“璃王的意思是指我南祁故意為之,那刺客是我南祁派來的了?”
蕭璃答非所問,看著堂上皇帝,不卑不亢,“沒想到這就是南祁的待客之道,貴國夜太子來我北陵本王與父皇盡了地主之誼,讓他在北陵得以遇到榮華公主,我鄴城百姓更是愛戴他如一國之人,沒想到如今身份互換,你們南祁竟然如此不知禮義,看來這親,不和也罷!”
蕭璃沉聲道,話語中完全沒有只身在別國,而對南祁皇畏懼之意。
夜鴻被蕭璃說得面上過不去,這在南祁遇刺本就是他們守衛(wèi)不當,不管是何方勢力,但就是阻礙了兩國交情,他顯然沒有方才那么理直氣壯。
正要開口,蕭璃左側(cè)的一個老臣接過話來,他就是南祁丞相姬燕,人說南祁是馬背上的天下,姬家,便是豢養(yǎng)戰(zhàn)馬的最大家族,為南祁做出的貢獻卓越。
只聽他道,“璃王殿下,話可不能這么說,即是兩國聯(lián)姻,北陵皇欽下旨意,蓋了國璽,已成定局,而王爺你如此小題大做,是不是真如傳聞所說,你與榮華公主有染,不想她嫁到我們南祁為妃呢?”
此話一出,蕭璃渾身散發(fā)著殺意,看著姬燕,如同看一個死人,他雙眸微闔,后緊盯著這個丞相,“既然姬丞相都說是傳聞,那傳聞便不可盡信,不是你信口拈來胡說八道就成事實!”
正當二人僵持不下之時,太監(jiān)宣,“太子殿下到?!?p> 只見夜言珩一襲冰藍錦袍,穿著銀靴,步伐沉穩(wěn)踏入正殿,他狹長的眸子掃過夜以寒,再看向蕭璃,眸中盡是笑意,“沒想到這么快就與璃王再次見面了,本宮可得好好感謝你,親自護送太子妃前來洛城,下朝之后,便去我太子府,本宮親自為你設接風宴?!?p> 姬燕見太子都如是說,想必這璃王不好相與,否則不會與他虛與委蛇。
姬燕重新入了列隊,氣氛在夜言珩來之后便逐漸升溫,皇帝也變了臉色,“是啊,璃王第一次來南祁,可一定要讓珩兒帶你領略這洛城的風土人情,正好過幾日便是花燈節(jié)了,璃王可得多留幾日。”
蕭璃并沒有領情,從懷里掏出兩國聯(lián)姻文牒,“這是父皇讓本王交于貴國的文書,兩邦相交,兩國結(jié)盟,文書為證?!?p> 皇帝示意身邊的陳公公去接過璃王手里的文牒,陳公公會意,將文書交給了皇帝。
“既然本王的使命已經(jīng)完成,那便不必多待,先行告退了。”
蕭璃說完,不顧那些大臣和皇帝鐵青的臉,火紅色的身影消失在殿內(nèi),而夜言珩顯然知曉楚御樺入西關之后,被刺殺,雖沒有成功,但成功的惹怒了他,更惹惱了方才大逆不道的蕭璃。
他看著夜以寒,氣息涼薄,“皇叔,西關可在您的管轄內(nèi),為何知曉和親隊伍要途徑此地,還是讓有心人有機可乘,是皇叔覺得本宮的太子妃應該還未與本宮拜堂成親便死在南祁之地才是您最愿意見到的嗎?”
顯然二人針鋒相對不是一朝一夕,夜以寒瞇著眼,“太子此話差矣,你娶太子妃本王高興還來不及,怎么會放任刺客前去刺殺,更何況兩國聯(lián)姻,這是國事,不是家事。”
“哼,皇叔心里想的和做的可不一樣,在座的各位心里的小九九本宮也清楚,現(xiàn)在北陵的榮華公主是本宮親選的太子妃,那她就一直都是,不要想著去對付她,否則本宮絕不輕饒!”
他放下狠話,便甩袖離去,而皇帝見他的弟弟陰沉著臉,忙到,“九弟,你別同珩兒計較,他也是護妻心切?!?p> 夜以寒抬頭掃過高堂上的皇帝,那眼神讓夜鴻后背發(fā)涼,連忙噤聲,陳公公見此,也跟個人精一樣,忙道退朝,否則這個皇帝又得失眠了。
整個南祁朝堂上的官員都知道,南祁皇無用,竟然怕小自己十多歲的弟弟,還讓他執(zhí)掌大權,甚至不敢同他多說話,否則就會失眠,一整夜都不能入睡,這話要是放出去,想必根本就沒有人相信,作為一國皇帝,竟懦弱至此。
而夜言珩收到的所謂意圖謀反,不過是夜鴻害怕夜以寒而編出的謊話,目的就是讓夜言珩回南祁,只有夜言珩才有膽量與夜以寒相斗。
皇帝離開后,眾大臣都不敢直視攝政王,一個個都縮著頭,生怕攝政王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夜以寒見這些個大臣跟見了豺狼虎豹似的,他冷聲道,“本王就這么讓你們恐懼?膽小如鼠的蠢貨,還不滾,看本王干什么!”
那群人逃也似的離開了,夜以寒盯著高堂上龍椅,閃著勢在必得的光芒,后轉(zhuǎn)身離去。
皇帝回到養(yǎng)心殿后,都還心有余悸,看來真是怕極了夜以寒,陳公公見狀,忙將提前熬制好的安神湯遞了過去,“皇上,您把湯喝了再看奏折吧?!?p> 皇帝端過瓷碗,連他自己也覺著窩囊,但他誰也沒有告訴過,他曾親眼看著小自己十二歲的夜以寒,手刃忤逆自己的大臣,后又雷霆手段誅了兩大謀逆叛臣,而他這個皇帝竟然沒有什么話語權,只因先帝遺詔,朕十三子有勇有謀,雖年紀尚輕,但能擔大任,特封攝政王,與新皇共同執(zhí)掌國事,不得任何人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