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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青春太荒誕

與逃課戰(zhàn)斗到底——上課

這個青春太荒誕 虹一 4069 2019-06-08 12:35:11

  二零一零年十二月七日

  “壯實。”

  張碩坐在我的床頭上,大口的扒著泡面,忙的連頭都顧不上抬一下。

  “咋?”

  劉壯實在那兒一邊哼著《死了都要愛》,一邊掃著地上那用昨天一晚上就累積起來的成堆成堆的垃圾。

  “你一會兒去上課不?”

  “不去?!?p>  壯實簡單的吐了這兩個字后接著哼曲兒。

  “你咋這么不濟呢?”

  一聽這話,張碩就火了,對著壯實的背影橫眉瞪眼。

  “咋,你去?”

  “不去。”

  張碩厚顏無恥的笑了笑,接著面不改色的吃泡面,我在旁邊聽的一愣一愣的。

  二零一零年十二月九日

  “成輝啊,你今個兒去上課不?”

  劉壯實一邊哼著《粉紅的回憶》,一邊在那認真的擦著桌子,眼睛瞟了瞟在那活動手腕的李成輝。

  “去,我去?!?p>  成灰他淡淡的點點頭,慢慢的做著擴胸運動——為什么他這人隨便做一個動作都可以這么帥氣?

  “那你幫俺答個到唄。”

  壯實一聽這話立刻就露出了他那一口潔白的牙齒,每次一看到他的牙齒我的腦子里就會馬上蹦出幾個字——我是壯實,我為自己代言。

  “沒問題?!?p>  成灰伸出一只手比了個OK的形狀,那樣子帥了我一臉血。

  “那你也幫俺打個得了?!?p>  張碩又在那吃泡面——他幾乎每天早上都在吃泡面,還幾乎都是老壇酸菜牛肉面。

  “行——君兒,你呢,需不需要我也給你打個到?”

  我正在那納悶著他們?yōu)槭裁床徽椅規(guī)兔Α依罹心敲床缓谜f話嗎?

  反正我就是在郁悶著呢,李成輝他突然就轉(zhuǎn)過身來很熱心的問了我一句。

  “不需要不需要,我一會兒也去。”

  我話一出口,張碩和劉壯實就大眼瞪小眼的看著我——等等,你們這是怎么個意思?

  “成輝,你幫俺看看今兒個的日頭是不是打西邊出來了?”

  聽到劉壯實說這句話,我的內(nèi)心一片平靜,甚至還想抽人。

  二零一零年十二月十日

  “你們幾個還去不去上課了?再不去就要遲到了?!?p>  張?zhí)熳綦y得的沒在一大早就出門,他站在宿舍門口,看著表,他那副模樣像是在替我們著急。

  張碩:“遲到就遲到唄,反正去了又聽不懂?!?p>  李成輝:“聽不懂又得睡覺。”

  劉壯實:“在那睡還不如擱被窩里得勁兒?!?p>  “那我可走了。”

  張?zhí)熳袈柭柤?,這就算是放棄我們了。

  “你走的時候記得把門帶上?!?p>  還是我想的最周到——逃課這種光榮的事得偷摸兒的做。

  “忘了給你們說了——今天有查課的?!?p>  張?zhí)熳粼趧傄D(zhuǎn)身的那一刻想起來一件天大的事,然后他就平靜的說了出來。

  “那你丫的不早說。”

  張碩一下子就從床上蹦下來了,宿舍里穿褲子的使勁穿褲子,爆粗口的用力爆粗口——真是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好不熱鬧。這才是青春靚麗的大學(xué)生應(yīng)該有的活力嘛。

  二零一零年十二月三十日

  “三十一號你們放假,我不好意思加課?!?p>  某科老師坐在前面,翻著手機日歷,聲音慢條斯理的,教室里鴉雀無聲。

  ……

  “一月一號吧……”

  老師話還沒說完,我的嘴就開始欠抽了,聲音不大不小的嘀咕了一句:“你加課我也不來”。

  老師這種可怕的生物總是在這種時候有著驚人的感知和捕捉獵物的能力——只見他那幽遠的目光不緊不慢的掠過一群人的腦袋,然后在半空中跟我的眼睛交匯了,再然后,他的嘴角就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

  “我知道我加課你也不來……”

  我去,我這次真的是死都不能瞑目了——我實在是沒想到老態(tài)龍鐘的他的聽力竟然還那么好,我離他起碼有五米好吧?!

  要問我從這次經(jīng)歷中學(xué)到了什么,一是沉默是金,二是聲音果真是靠空氣傳播的,三是實踐出真知。

  二零一一年三月七日

  “碩哥,現(xiàn)在俺咋不光聽不懂老師說話,俺還聽不懂同學(xué)說話了?”

  劉壯實這人只要一有問題就喜歡撓他那個板寸頭,他一撓頭我的頭皮就跟著發(fā)癢,一發(fā)癢我就坐不住了。

  “這有啥好嘰歪滴?恁哥俺早就聽不懂了。”

  張碩斜著眼睛使勁盯著臺上的老師看,那架勢頗有把他盯死在工作崗位上的節(jié)奏。

  “那碩哥,恁說天佐他整天點個啥頭,看得我老頭暈?!?p>  劉壯實看著最前面那一排的中間位置,腦袋也跟著一點一點的——我估計是被傳染的。

  “你沒事老瞅他干啥玩意兒?有那時間你還不如跟俺嘮嘮嗑嘞。”

  劉壯實聽后頓悟,使勁點頭——我覺得他這人算是被張碩給毀了。

  二零一一年三月十三日

  今天陰天,心情不是很好,心情一不好我就想不開的去上了他的課——當然也是因為我太久沒去上他的課了,良心上也多多少少有些過不去了,所以我就尋思著去打個招呼,但我估計他肯定是不記得我了,雖然說他這這已經(jīng)是第二次教我們了。

  不過他記不記得我也無所謂,對于我這種經(jīng)常逃課的人來說,不記得也許更好呢。

  說實話是我做的有些過分了,畢竟他都是第二次教我們了,我卻還是一如既往的逃他的課,但是,講真的,我并不是刻意逃他的課,我也是心里有苦說不出——在課上,他總是在那講跟他所教專業(yè)無關(guān)的東西,把大部分的時間用在陳述他對社會的不滿和對美國的向往上——雖然他說的有些是實話,但任誰,最起碼我吧,聽多了也會煩的,況且我來這里也不是來聽你抱怨社會的。你抱怨社會也就罷了,但你還不能提出一些具有建設(shè)性的建議——大概這也就是你的能耐了。

  每次聽完他講課我總在想為什么我們不花點時間多了解一下自己并改進自己,而要把大部分的精力花費在了解他國的歷史文化上,然后去努力的徒增羨慕呢?

  我們很了解他們,卻一點兒也不了解自己——可是一個連自己都不了解的國家,有什么資格去和別人競爭。

  我有的時候都在心里乞求他、乞求學(xué)校、乞求社會行行好,希望他們別把課本和課堂全部西化,希望他們還能夠留一點我們民族自己的東西,畢竟,我們自己的東西也不差。

  反正就是這樣的情況了,然后我就不怎么喜歡,但今天我還是來了,不過,來了我就后悔了——我是得多無聊才會想起來來上他的課。

  他今天用了四十三分鐘五十二秒點了一百九十七個學(xué)生的名字,對于沒來的學(xué)子們,他還較真的一定要問出個所以然來。然后到了該下課的時間了,他又在用生命拖堂,我懷疑他可能是遇到什么不幸的事了,所以他才會這么想不開,再然后就是我因為沒能吃上飯,所以整個人就開始抑郁了,心情和生活一下子就進入了惡性循環(huán)階段。

  二零一一年四月十八日

  今天平淡無奇,我也有好好聽課,沒什么需要特別記錄的,可能是太無聊吧,我在課上老師滔滔不絕的講什么“《中庸》《道德經(jīng)》······這些經(jīng)典,只要有文化的一讀立刻就會被它們吸引······”時想到的卻是“您說的沒錯,可前提是有文化啊”。

  這樣看來我是個逗逼沒錯了。

  二零一一年四月二十九日

  最近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你說是不是當一個人被社會捧得很高時,此時不管他說的什么都是名言,都是所謂很出名的話???

  我想應(yīng)該就是這樣沒錯吧,要不然,我想我們也不會被要求使勁去記住他們說的那些不怎么有意思的東西了吧。

  我還一直不明白一件事,你說我們這些人明明是來學(xué)校里學(xué)思想的,可為什么我們還要被要求生硬的去記憶那些名人的生平事跡,就連他哪年哪月哪日做了什么都要記住呢?我真的不知道花費大量的時間做這些無聊的事有什么用,與其這樣,我還不如多發(fā)發(fā)呆,思考一下人生,這樣,我興許還有所感悟或是獨道的見解呢。

  所以,為了想明白這個問題,我有三天沒去上課了,看來在走出這個校門之前我是不可能想明白這個問題了,那我還是先放放吧——很多問題你不去想時它也就明白了,你去想時它就偏不讓你明白,這就像是所有的一閃即逝的靈感一樣,你想要它的時候它就任性的躲在深處,任憑你怎么呼喚它都不出來,而當你不需要它時它又會像只討厭的蚊子那樣在你的大腦里嗡嗡的亂叫,使勁擾亂你的思緒。

  所以就先這樣吧,先擱置一下這個問題,況且,我明天也得去報個道了。

  二零一一年五月六日

  “君兒,幫我打個到唄,俺今下午不想去了?!?p>  成灰看我從床上爬了下來,他連被子都懶得掀開就沖我嘟囔。

  “我下午不去,我還想讓你們幫我打個到呢。”

  我聳聳肩表示無奈,成灰有些生無可戀。

  “啊,你也不去?我想睡覺?!?p>  “睡吧,沒啥大事?!?p>  我的心在遇到這種事時一向比較寬。

  “我也不想去了。”張碩聽到我倆的對話,就從被窩里爬了起來,倚在墻上,無辜的看著站在宿舍中間的我,語氣里因為被鬧鐘吵醒還滿是散不去的起床氣“那老師說話俺都聽不懂?!?p>  “恁都不去了?那俺也不去了。”

  壯實的立場一向堅定——對于自己到底屬于哪個組織他還是很清楚的,我們都不打算去,他自然也不會拋棄組織。

  “別啊,都不去不太好?!?p>  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我的嘴里有點發(fā)苦了。

  “我別的不怕就擔心這個老師點名——對了,君兒,上節(jié)課老師點你名了?!?p>  聽到張碩這突然冒出來的一句話我的那種苦澀就更深了——哥,你下次能早點告訴我不?

  “成灰你怎么還不起?”

  我看李成輝他是徹底放棄掙扎了——不管結(jié)果怎么樣他是都不可能去了——他現(xiàn)在連頭都蒙上了。

  “壯實,要不咱倆去吧——哎,這次我們倆給你們倆答到,下次你倆去,咱輪換著來?!?p>  我最終想到了這個方法——我們之所以不讓王智和張?zhí)熳魩兔Γ且驗槲覀儗嵲谑嵌继宄恕熳舻钠沸栽谀菙[著呢,他不硬拉著我們?nèi)ド险n就已經(jīng)是大恩大德了,所以這種事就不要去難為他了;王智吧,他是不惜的跟我們?yōu)槲椋磺笪覀?,我們也自然不能去求他,所以就只能這樣了。

  不過,這個辦法還不錯,最終我和壯實去上了課,剩下那倆在宿舍養(yǎng)身體。

  二零一一年五月十四日

  “哥,咱今天去上課吧。”

  “你今兒個這是咋想滴?”

  一聽壯實開口提上課,張碩就立刻停下了扒泡面的手,滿臉不敢相信的看著他——那意思是你咋這么想不開呢——反正我是這么解讀的。

  “因為我今兒個聽人家說'遲到毀一生,早退窮三代'?!?p>  壯實他是真實誠,什么“謠”都敢當真,什么“假話”也都敢相信。

  “俺又不遲到也不早退,俺只是不去上課?!?p>  “恁就去吧,為恁后代著想著想。”

  壯實的小農(nóng)思想也很根深蒂固。

  “俺沒有后代,俺不去。”

  壯實磨了好久,我和成灰也幫襯著,張碩這才一邊嘟囔著“恁咋今天都想不開”,一邊不情愿的背上了書包,我們半拖半拽的把他拉出了門。

  “哎呀嗎呀?!?p>  走到半道兒,張碩猛地停下了腳步,放開大嗓門就叫了起來,我們也緊跟著停下了,疑惑的看著他。

  “哥,咋地啦?”

  壯實最喜歡關(guān)心人了,有他在就完全沒有我們開口的必要。

  “俺忘了帶筆記本了?!?p>  “筆記本?恁還有那東西?俺整天跟你在一塊兒,俺咋不知道?”

  “哦,對了,俺壓根就沒有那玩意兒。”張碩恍然大悟的拍拍大腦袋,咧著大嘴笑著繼續(xù)往前走“還把俺嚇得心里咯噔一下,哈哈哈?!?p>  ……

  我算是開了眼了,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鳥兒都有”,還有人能記不清楚自己有沒有筆記的,嘖嘖,能有人活到這種境界也是一種能力,我李君生這輩子能碰到這么個活寶也就不去抱怨啥了——這大學(xué)也算是沒白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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