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汐回完消息之后,陸珩那邊直接撥了電話過來,詢問目前情況,并再三叮囑要注意身體。
“知道啦?!?p> 喬汐應(yīng)著,他們查房都會戴上口罩,接觸完病人也會及時消毒,哪那么容易就能被傳染了?
陸珩聽出她言語間的敷衍,嗓音低沉下來:“喬汐!”
“哎呀,我會早晚量體溫、吃VC并且盡量不去與流感病人接觸,這樣總行了吧?”喬汐怕了他,沒好氣嘟囔:“再說,我也沒那么點背?!?p> “嗯?!?p> 咦?
陸珩突然冷漠,倒是讓她莫名不爽了。
所以說那些叮囑就是做做樣子嘍,對她的耐心絕不會超過三分鐘,呵!
“沒事我掛了?!眴滔珱]等他回話,直接掛了電話。
陸珩被掛電話,微微一怔,而后放下手機看向石楓,“有什么事?”
“還是上周的事?!笔瘲骱煽戳搜坳戠穹旁谧郎系氖謾C,組織語言道:“那個老大,咱們績效是不是有項叫民眾滿意度呀?”
陸珩眉峰微揚,示意他繼續(xù)。
“就…上周被投訴了?!笔瘲髡f到后面,聲音含糊不清,覺得特丑。
你說要只扣他一個人的績效,他也不會提了,關(guān)鍵是一個班組的,不能因為個人原因連累兄弟們扣錢啊。
陸珩:“那就按制度來。”
石楓被逼得沒法子,干脆把喬汐搬了出來,先是簡單說明了那天的情況,然后說:“老大,喬醫(yī)生也覺得錯不在我。”
“是嗎?”
陸珩輕敲桌面,沉默半晌道:“下不為例。”
“?”
石楓懵了,這就同意了?
他本來就是抱著試一試的心理說的,哪成想喬醫(yī)生這么管用!
“謝謝老大?!彼媛断采?,正想著出去可以炫耀一番,就聽陸珩開口:“把那點歪心思收起來?!?p> “……”好嘞!
石楓出去沒多久,陸珩接到支隊那邊的電話。
王斌沉聲問:“最近隊里同志們的身體狀況都還好吧?!?p> 沒等陸珩這邊回話,他又道:“要是有人出現(xiàn)感冒癥狀,讓他們及時就醫(yī),別硬抗?!?p> 陸珩眉頭微皺,“王隊,是有什么情況嗎?”
那邊沉默了片刻,含糊說:“是有些風聲傳了出來,反正咱們先把工作做在前頭,總沒錯?!?p> “嗯,知道?!?p> 等那邊收了線,陸珩沉思良久,撈起車鑰匙離開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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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軍一附院,門診兒科。
劉小玲從主任辦公室出來,拿報告單的手都在抖。
“劉女士,我們會盡力醫(yī)治,但也請您做好心理準備。”
她女兒還那么小,人生也才剛剛開始,讓她做什么準備!明明就是一個感冒而已,怎么就進了重癥監(jiān)護室?
無意間瞥見一道身影,她微微怔愣,疾步過去喊道:“陸隊長!”
陸珩被叫住,停了下來。
“…你怎么會來這里?”劉小玲含淚看著他,心里抱著希冀,再聽到他說找人后,眼底滿是失落。
陸珩剛想說先走一步,劉小玲一把抓住他胳膊,哽咽到:“陸隊長,你去看看夢夢吧,她……”
喬汐從住院部來門診,就瞧見這幕。
女人哭得梨花帶淚,站在一旁的男人緊抿著唇,眉宇間略顯不耐。
被旁人看到,大概會腦補出冷血渣男拋妻棄女的小說情節(jié)。
喬汐目光落在陸珩的手臂上,莫名的,就不高興了。
她氣呼呼從兩人身邊經(jīng)過,并沒有停下來打聲招呼的打算,已經(jīng)默認陸珩是過來看劉小玲的。
“喬汐——”
陸珩抽回手,拽住了她。
喬汐冷漠:“有事?”
“過來看看你。”說著,他牽起她的手,用指尖感受她掌心的溫度。
盡管喬汐知道他的意圖,但在人來人往的廊道突然被他牽起手,多少會有些不好意思。
站在一旁被忽略的劉小玲望著兩人相握的手,腦袋有片刻的空白,而后問:“陸隊長,你跟喬醫(yī)生認識?”
陸珩這會兒放下心,輕嗯了聲。
劉小玲面色一冷,憎惡地看向喬汐,“所以你是故意針對我的?”
她承認自己對陸珩抱有某種想法,但這是她的自由,與旁人無關(guān)??蛇@個喬汐明顯是在公報私仇,虧得她一直尊重她。
喬汐抽回自己的手,隨口回:“隨你怎么想?!?p> “我女兒是不是也是你……”
“劉女士?!标戠駛?cè)身擋在喬汐跟前,語氣冷硬:“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
“陸隊長……”
“你女兒的事,我深表同情,恕我無能為力?!标戠癯稽c頭,拉著喬汐往安全出口處走。
“誒,我在上班呢?!眴滔珤觊_他的手,疑惑看他。
她感覺到他今天有點不大對勁,具體又說不上來不對勁在哪兒。
“喬汐你聽我說?!?p> 陸珩按住她肩膀,彎腰盯著她的眼睛:“現(xiàn)在去跟科室主任請假?!?p> “請什么假?”
“不管什么假,這段時間不要待在醫(yī)院。”陸珩眸中映著她,深處透著隱忍的情緒
接完王支隊長的那通電話后,他知道事情沒那么簡單了,這是多年以來對危險感知的直覺。想到她還在危險爆發(fā)地,就坐不住了。
喬汐望著他,隱隱覺得不安:“你到底怎么了?”
她不能什么理由也沒有,就憑他的一句話,說不實習就不實習了吧。
陸珩問:“你們醫(yī)院除了劉小玲女兒病情加重外,還有誰?”
“挺多的吧。”她也不能確定,畢竟別科的消息也是聽同事說的,“不過目前只有她在重癥?!?p> 陸珩慢慢松開她,雙手垂在兩側(cè)倚著墻。
良久,久到喬汐以為他不會說話時,就聽他低啞嗓音道:“你知道我媽怎么走的嘛?”
讓她請假離開醫(yī)院不是沒有原因,實在是怕了。
喬汐微愣,腦海中蹦出兩個字“非典”。
她其實對非典期間的印象并不深,只模糊記得學(xué)校停課了,她媽好長一段時間沒回家,還有就是……過后沒多久,陸珩來了她家。
喬汐想說你真的想多了要跟非典一個級別的早發(fā)文下來全城戒備了,可對上他的視線后,改了口:“陸珩,我不會有事的?!?